*我们的婚姻就像一根同时勒在双方脖颈上的细线。想要用力挣脱,就会拽得掌心渗血;互相拉扯,又会让彼此窒息。无论如何,都是两败俱伤。
1.
“刘新梅家属!刘新梅家属你们要尽快去缴费!”
“手术是会有一定风险的,你同意的话……”
“7号病房在前面左拐!”
“让一下!帮忙按下电梯!”
轮轴在硬地板上滚动,震颤得病床架子发出阵阵金属噪响。忽地从远处抖动着来到耳边,又忽地从耳边抖动着远去。
一墙之隔的病房内,只有生命监测仪器在规律而绵延地“滴——滴——”叫唤,仿佛在残忍告知在场的人,这个人还勉强活着,又仿佛在劝告众人作好后续准备。
裹在白色床单上的人,不过刚到六十,但身形已经虚弱枯槁,白发苍苍,连维持胸腔起伏都有些艰难。瘦削凹陷的脸颊已经完全看不出这曾经是一家公司的决策领导人之一。
病房不大,普通单间病房已经是姚音能为梦董安顿下的最好条件了。
走廊上来来回回的嘈杂声撞击在房内墙壁上,更衬得此时此刻的安静。
姚音坐在病床边,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和乌青眼袋透露出她的疲惫。她双手不安地搅作一团,时不时抬眼看一下她对面双腿交叠放松坐着,眸子里却散发着森森寒光的邢逐。
梦岩显然也是刚从机场赶到,风尘仆仆,甚至连染上红酒渍的衬衣都没来得及换。
他忍耐了这份安静片刻,但始终不见另一人的身影出现,最终忍无可忍才压着嗓子问道:“邢总,请问我弟弟呢?”
邢逐冷笑一声:“弟弟?梦少什么时候当过我夫人是你的弟弟了?想要作你们起死回生的桥梁时么?”
梦岩咬了咬牙:“无论你再怎么否认,他也是流着我们梦家血脉的人!你不能剥夺他来探视自己父亲的权利!”
“你认为是我不允许?”邢逐不带温度的薄唇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梦少,现在是文明社会,可不兴软禁这一套。”
似箭的锐利视线几乎要将对方的防备线扎穿。
“你……!”
“不可能!”姚音在一旁终于崩溃叫出声,她忽地扑倒在梦董身侧,双手紧紧握住梦董正在输液的手,力道之大甚至让检测仪发出紧促的两声警响。
她满面泪水侧目瞪视着邢逐,眼里浮现出悲痛神色:“梦星他从小到大都是最听话、最顾家的孩子!他不可能会不来看他的爸爸!一定是你!是你每天唆使他,让他对自己的家庭生恨!可怜孩子爸爸啊,他不过是临终前想见见自己的孩子,这有什么错?而你,竟然就这么残忍地要让他们天人永隔!你居心叵测!你们邢家没一个好东西!”
邢逐单手支着下颌,深邃眼眶遮挡住上半眼眸。在沉默听完姚音完全颠倒黑白的一番话后,才缓缓往后倚靠,转为睥睨姿态。
他薄唇轻启,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两位演完了么?”
姚音顺着邢逐的暗示瞄向病房外,在看清门外站立着两个保镖时,她悲痛的神情当场就僵在原地,红唇几不可见地颤抖了毫厘:“你……你说什么呢!你的父母怎么教育你的!”
“我的父亲和爸爸教育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你们对梦星这么残忍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什么残忍,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如果你们还是想着要从梦星和我的婚姻里捞一笔所谓的亲情抚养费的话,那我就只能再一次‘劝告’你们一句——死了这条心。”
姚音听后殷红的指甲几乎掐进梦董的皮肉里,险些就要将后槽牙咬碎:“梦星也是我的孩子,他凭什么……”
“就凭你也没有尽到赡养的责任。”邢逐直白且冷硬地打断了姚音的话。
他眼神挪向站在一侧暗自握紧双拳的梦岩,冷笑道:“况且,梦家还有长子的存在呢,怎么就跨过了这个长子,直接将责任落到梦星身上了呢?
“还是说……因为你们的长子格外孝顺,一分钱都没给你们留,全拿去和秦家做生意了?”
梦岩眉头拧紧发出警告:“邢逐,你少在这儿挑拨事端。”
“怎么,秦徐利还没告诉你,他来找梦星的时候我也在场?”
梦岩双眸微微瞪大,像是被对面的alpha当场锁喉一般,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姚音有些震惊地回头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儿子:“什么秦家?怎么一回事!你不是答应我不再和秦家来往吗?”
姚音的状态看上已经濒临崩溃,过分失态地当场拽着梦岩的衣袖质问:“他们拍卖会就没想过要让我们成功拿下那些股份,你怎么还要一头栽进贼窝啊!我不是警告过你她的儿子比她还要阴狠数百倍吗?!你是要气死我吗!”
姚音过于激动的情绪让她有些喘不上气,她指向梦岩的指尖不可自控地颤抖:“难怪……难怪这些年来,你一直不和我说清楚公司的情况……你……”
“妈!”
邢逐懒得去看乱作一团的梦家,兀自起身理了理没有褶皱的外衣,冷眼俯视着梦岩笑道:“梦董有幸能顺利下葬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会和梦星去到现场,亲自为你们上一炷香。”
“你……!”
梦岩还想理论一番,但姚音紧紧抓着他大喘着气,已经近乎要昏过去。
梦岩只能眼睁睁看着邢逐潇洒离去。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起身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邢逐离开这间狭小的病房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弯坐电梯上到了六楼的VIP独立病房。
他接过保镖一直提在手里的保温壶,对着他们低声丢下一句“在外面等我”,便大踏步进了房间。
温馨的暖色布置和相对隔音的安静环境让人倍感舒适,不自觉就放松了下来。
“爸你想吃什么告诉濂清一声就行了。”
“小逐呢?你们接我到这儿之前不是说好了会让小逐来看我么?我都住了三天了,连孙子一根头发都没见着。”
“他这两天有点忙,刚刚才和我说……”
“我忙完了。爸爸,爷爷。”邢逐掀起帘子,在两人的注视下打了声招呼,泰然自若地走去了邢老爷子身侧坐下。
他轻轻放下手里的保温壶,自顾自地打开,将里面金黄盈泽的汤液倒进白瓷碗里,热汤蕴出的水蒸气轻微遮挡住他低垂的眼睫。
邢逐薄唇轻启解释道:“梦星知道您病了,特意炖了些汤让我带来,炖了一天呢。”
邢老爷子刚挂上的笑戛然而止,他的目光从白瓷碗挪往孙子脸上,陡然间变得嫌弃非常。
邢祎怔了怔,神色复杂地扫了邢逐一眼,最后默默将一旁的水杯拿在手里,低声说道:“我去接点热水。”
门被轻轻关上,房间内的氛围再次沉寂下来。
邢老爷子抬手制止住邢逐的动作:“你不用放过来了,我不喝。”
“怎么,怕有毒?”邢逐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嘴上更是直言不讳,“都这么多年了,您难道还不清楚梦星是被梦家迫害的么?作为受害者,他又怎么会对一个为自己提供了庇护所的人心怀怨恨?”
他将热汤端正放到邢老爷子面前,体贴地递上羹匙:“况且,都对着人摆了这么多年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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