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若有所思地看了她许久，才收回目光，微笑着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难为你一个内宅妇人，能看得如此透彻。”
沈若芙松了口气。
她原先还担心国公爷会觉得她不识好歹，如今看来他还是十分开明的。
齐国公转动轮椅，面朝园子而坐：“你这番话，不单对太医院的太医适用，对李大夫，对其他大夫也是适用的。”
“这样吧，晚上等辞镜回来，我再跟他商量一下，看看能否再找一些擅长治头风的大夫给老夫人诊治。你先回去吧。”
沈若芙从对方的动作和语气中读出了一丝敷衍的意味，唇角的笑容微微僵硬。
既然他都发话了，她若再说下去，甚至提曾大夫，就该引人猜疑了。
没法，沈若芙只能不甘心地行礼告退。
……
到了傍晚，江辞镜比以往提早了一些回来，本来想去看望祖母，却从管家口中得知父亲想见他。
一般这个时候，父亲都在院里和姬妾们用饭调情，很少会找他谈事。
江辞镜以为是沈若芙终于按捺不住有动作了，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急匆匆跑去见父亲。
没想到，事的确是和沈若芙有关的事，却并非他猜想的那样。
齐国公向儿子转述完沈若芙话，解释道：“今日我看她的样子，像是要给你祖母介绍大夫。我没让她把话说完，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她究竟是真的关心你祖母，还是准备要动手了。若是后者，我们到底要不要利用你祖母来个引蛇出洞……”
只是请大夫来看诊，不吃他开得药，应当不会对老夫人有什么危害。
江辞镜沉思良久，道：“我在想，无论沈氏存的什么心思，她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不说府上早年请的那些大夫，就说胡太医来过后，每个大夫来给祖母看之前，都会先从管家那儿了解到祖母过去的情况。他们这些人，本就有一些畏惧国公府的权势，宁可无功，也不能让老人家在他们手上出事，再一听祖母常吃的药是胡院使下的，纵然心中有疑虑，也不敢说出来。”
齐国公发现儿子的专注点还是在想治好祖母的病上，抓细作反倒是其次，不由感慨果然还是隔辈亲啊。
“你想怎么做？”
江辞镜：“我回去后，先向沈氏问问话，看她是否真的想介绍人给祖母看病。等大夫来了，还是照常让他为祖母诊治，但只许望闻问切，其他的例如针灸一概不许，开的药也不能吃，再把药方给胡太医看看。”
“等一切都没问题了，儿子再另找大夫为祖母看诊，不过，往后就不提胡太医的事了，最好也别让大夫知道她是国公府的老夫人。”
毕竟齐国公府是京城有名的高门世家，外头很多人对国公府的一些事还是有一定见闻的。
齐国公深表赞同。
……
因为要找沈若芙问话，江辞镜从父亲那出来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锦明堂。
至于昨晚的不愉快，就当做没发生过了。
江辞镜满脑子都是祖母的病，他觉得沈若芙应该也不会不知好歹到再到他跟前提一嘴。
锦明堂里，沈若芙正准备要用晚饭。
听到吴妈妈的通传，她有些惊讶，今日江辞镜临走前，看她那个眼神，她以为他还在生昨晚的气。
江辞镜进了院子，先去东次间换了身衣裳，再到正房用饭。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面对面坐着，一时间，饭桌上只余碗筷的声音。
意外的是，饭后江辞镜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向她问道：
“听父亲说，你觉得胡太医不适合祖母，想另找大夫给祖母医治？”
国公爷真去找儿子商议了？
沈若芙还以为，他在敷衍自己呢。
她忙答道：“是呀。妾身今早见祖母受头风之症困扰，忽然想起，妾身的一位姨外祖母生前也曾因劳累过度而时常犯头疼，后来姨外祖母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姓曾的大夫，吃了他开的药方，几乎再没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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