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见钟情钟的是皮不是骨。
陆时聿一直以为自己不会那么肤浅。
原来不是。
他自问,如果爷爷给他找的是一个长相足够平庸的女孩,他是否还会像当初一样,一口应下这门婚事。
如果对方拒绝这桩婚事,他又是否会像对待她江棠梨一样,努力争取。
也会像纵容她江棠梨一样,无底线地纵容那个人的各种小脾气吗。
也许他会在日后的相处中被那个人的内在所吸引,可绝不会让他分泌出这么多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让他有如此强烈的身体反应和本能的冲动。
偏偏是她江棠梨,是她江棠梨的出现,让他这个一向重理性思考和精神层面的人,开始享受感官的体验,开始甘之如饴地受荷尔蒙的驱使。
陆时聿缓缓走到她面前。
将她低在西装里的胸衣往上拉了两分,又将西装的纽上一颗:“胸衣外穿,纽扣都不扣,谁给你的胆子?”
竟然还把责任推她身上了。
“这不是你给我拿的吗?”
是他拿的没错,但是他拿的也不止这一套。
“那条蓝色连衣裙怎么不穿?”
眸光乱转间,瞥见他身上的黑色西装,江棠梨眉梢一抬:“人家不是想和你穿成情侣装吗?”
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但是将「情侣装」在心里品了品,陆时聿唇角又不禁扬了几分。
“以前穿过情侣吗?”
天呐!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套她的话。
江棠梨腰身一弯,把脸凑到他垂落的视线正下方:“陆总,要不要给你买把尺子?”
“尺子?”陆时聿皱眉。
“量一量你心眼的大小啊!”
陆时聿偏开脸笑了。
可是当他视线再收回来,眸光里因为盛着她的脸而多了几分专注与认真。
“江棠梨,”他很好奇:“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他?
江棠梨突然掩嘴笑了声:“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本来还很期待,结果听她这么一说,陆时聿觉得这印象分怕是不高。
“及格了吗?”
江棠梨搂住他腰,仰头看他:“你说的是长相还是给我的印象啊?”
陆时聿听出来了:“长相及格,印象不及格?”
江棠梨撇了撇嘴:“这可是你说的。”
倒是会把自己摘干净。
但是让陆时聿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对我印象不好?”
据他所知,外界对他的评价还算不错。
见她不说话,陆时聿突然想起来:“我说的第一印象可不是你跟踪我那次。”
江棠梨惊讶出一声:“你
知道我跟踪你?
陆时聿偏开脸笑了:“不然我为什么会把车开到你们家门口?
江棠梨茫然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不是为了弄她难堪吗?
陆时聿错开她唇上珠光质感的裸色唇膏,亲在她嘴角:“机场那么远,你一路跟过去还好,但是让你一个人回来......他停顿了一下:“我不放心。
江棠梨:“......
天呐,当初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古板又无趣的呀。
这人明明好会哄人。
可是在那天之前,他们都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他干嘛那么关心她的人生安全。
难道他对她的一见钟情不是从酒吧开始的,是在那天之前?
但是第一次见他的那场晚宴,他们明明都没说过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交换过。
进了电梯,江棠梨还在仰头看他。
“怎么了?陆时聿皱眉却轻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爸爸说这桩婚事是他们陆家提出的。
当时她想破脑袋都没想通,如今再细细往回捋......
“你第一次见我是正月初五那天晚上吗?
“不然呢?见她面露茫然,陆时聿略感意外:“你难道不知道那天的晚宴是爷爷安排的?
江棠梨愣住了。
“真不知道?
江棠梨摇了摇头:“爸爸只说是一个朋友的邀请。
当时她有细问,好像又被妈妈说了什么分散了注意力。
如今再回想,才发现都在刻意瞒着她。
不过这些对于陆时聿来说已经不重要。
他紧了紧被他牵在手里的手,岔开话题:“饿不饿?
然而江棠梨却揪着不放:“所以那天晚宴的目的,你事先是知情的?
“当然,陆时聿点头:“不知情的话,我不会去。
“那在那天之前,你有看过我的照片吗?
陆时聿被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听笑了。
“还需要看吗,你在圈里的名声这么响。
江棠梨当然知道自己名声很响,但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不像他陆时聿,人人口中的绅士君子。
可话说回来,都知道她名声不好了还答应这门婚事,可见他有多喜欢她,哪怕当时她还把对他的排斥表现的那么明显,他也没有知难而退。
本来这趟回来还想和妈妈请教拿捏男人的技巧,现在看来,哪还需要拿捏,简直手到擒来了呀!
这个信息素来得太过惊喜,被强压在嘴角的笑痕偷跑到了两只肩膀。
偏偏她肩膀被陆时聿搂着,感觉到掌心下的抖动,陆时聿低头看她,只是还没来及问,电梯门开了。
陈
敬已经等在门口:“陆总、太太。
会议室的双扇门敞开着,就在出电梯不远的走廊里。
从门口经过时,陆时聿步子没停,“先送你去办公室。
江棠梨往里瞥了眼,发现偌大的会议桌一圈坐了不少人。
江棠梨深知自己这趟过来的目的。
她站住脚:“你先去开会吧,我自己能找到。
表情一本正经,声音更是温淡。
想起晚宴上见到她的第一面,也是这般的温婉端庄。
只可惜,狡猾的本质一戳就破。
陆时聿手指走廊尽头,“进门厅左手边是我办公室,右手边是接待室,休息间在接待室里,你先去补个觉,我这边大概一个小时结束。
江棠梨端着一张和她的妆容完全不匹配的端庄,“知道了。
乖的都不像她了。
陆时聿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很像第一次见到的你。
江棠梨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初五那天的自己穿的是什么样的裙子,梳的又是什么样的发型,但是那种场合下,她肯定是优雅的、柔美的,不是她江棠梨的江棠梨。
可是他喜欢的是装出来的江棠梨,还是最真实的江棠梨呢?
躺在那张一米八,略显空旷的双人床上,江棠梨一点一点地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点滴。
不知是不是吃了跳跳糖的原因,唇齿间的甜丝丝缕缕地往她脑海里钻。
甚至连晚宴当天对他的印象都裹了一层糖丝。
陆时聿开完会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了休息室。
房间内每一件家具的线条都极为的沉稳内敛,却也了无生机,如今多了一个她,突然就鲜活了起来。
陆时聿站在门,看着床上的人。
怀里抱着枕头,不知是把枕头当成了他,还是为了遮挡脱了外套后胸前的春光。
走近后,才发现她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在笑。
看得陆时聿也不禁勾起了嘴角。
四月的天,温度虽适宜,可她身上的那件鱼骨抹胸都遮不住肚脐。
若是给她盖得厚了,怕是连抱在怀里的枕头都要被她扔在一旁。
在休息间里环视两圈后,陆时聿索性脱下身上的西装马甲盖在了她腰上。
门轻开轻合后,陆时聿回到办公室。
“陆总,陈主任和规划局的几位领导已经到楼下了。
陆时聿点头:“你去接一下。
每次回京市,陆时聿的忙碌都不会停留在办公室,而是穿梭于会议室与接待室以及研发工厂。
虽然今天会面的几位领导都非常重要,但重要不过休息间里睡着的人。
在电梯门口个和几
位领导一一握手后,陆时聿把人领去了会议室。
四十分钟后,陆时聿再回来,见床上的人还是之前的睡姿。
安静的房间几乎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陆时聿轻步走到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不觉竟也把他的困意给看了出来。
但是二十分钟后,他还要去楼下开一个短会。
若是平时,陆时聿会利用这二十分钟短暂休息一会儿,但现在,他却只想把这二十分钟充分利用而腾出更多的时间。
再出办公室,陆时聿朝陈敬挥了下手:“通知下去,会议提前十五分钟。”
所有的时间都被充分利用后,陆时聿只一个上午就忙完了原本一天的工作。
“陆总,需要帮您订餐厅吗?”
陆时聿说不用,“回海市是几点的飞机?”
“傍晚五点。”
回去的时间早在来时就已经定好了,当时还以为时间安排提前,如今看来倒是迟了。
陆时聿松了松领带:“你先出去吧。”
半杯水的功夫,等他再进休息室,却见江棠梨还没醒。
能睡这么久是陆时聿没有想到的。
走到床边,陆时聿将拧松的领带抽掉一扔,刚好扔在了江棠梨脱下的西装外套上,一个是重锻的黑,一个是桑波段的黑,同为黑色,视觉上却不同,可这么错叠盘落,倒有着几分矛盾的美。
陆时聿侧身,和江棠梨面对面地躺着。
一只胳膊屈着压在脸下,另只胳膊却抬着,手指在半空悬停了好一会儿才轻落在江棠梨熟睡的脸上。
以前他最不喜欢的一个字就是「懒」。
晚起是懒,本该今日处理的工作无论什么原因推迟到第二天也是懒。
后来认识了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是可以睡到黑白颠倒的,可是怎么就从来没把她和「懒」这个字联系到一块呢?
甚至还会有一种「谁都不许打扰她再让她睡一会儿」的奇怪心理。
而他自己,也在她出现之后,多次将本该当日完成的工作推到了明天、后天又或者大后天。
却从来没在心里埋怨过,甚至还会觉得这种懒带了几分松弛的享受。
这是走上坡路的大忌。
却又忍不住地想要停一停,只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想和她一起看风景的人。
“江棠梨......”
他唇角一勾,在他的无声笑意里,三个字被他轻念出来,声音有疲惫的懒音,也有未知名情绪的欢愉。
抽掉她怀里的抱枕,陆时聿将她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手刚一松开就见她主动挪了过来,轻搭在他腰上的胳膊一点一点圈到他后腰,一直到把脸埋到
他怀里后将他抱紧的那只胳膊才逐渐松了力道。
轻抵在她额头的唇角上扬的好一会儿才随着他呼吸变均匀而一点点平下去。
而在他熟睡没多久江棠梨却醒了。
脚背绷紧想刚伸一个懒腰却在仰头时愣了一下。
督促工作怎么还把人督促到床上来了?
搂在他腰上的手刚一攥紧手指下的衬衫布料却又在晃他的前一秒停了动作。
是忙累了吧?
想来应该是毕竟昨晚他也没睡几个小时早上起得又比她还早......
仰头看了他一会儿结果刚一抬手指尖还没碰到他眉骨突然传来手机的“滋滋”震动声。
吓得江棠梨慌忙缩回手。
脸埋回他怀里的时候陆时聿也刚好睁开眼。
以为他没发觉结果额头顺着他亲吻的力道被抬了起来。
“什么时候醒的?”
江棠梨抿了抿唇刚想说话就见他下巴仰起。
看见他将手机贴到耳边听见他以极为慵懒的语调说了一声“喂”。
实在是蛊惑人。
江棠梨没忍住脑袋一勾下巴一抬含住了他颈间那块高耸的喉结。
沉沉一道鼻息来不及克制更来不及压下就这么传进了话筒里。
“你干嘛呢?”
江棠梨动作一停刚想松开后脑勺却被他掌心扣住。
“说。”
极为压迫和命令的一个字让江棠梨心脏“砰砰”直跳。
电话那头是楼昭。
“你是不是又回京市了?”
滚烫的呼吸斥在他颈子里让他不想多说一个字。
“嗯。”
“什么时候回来?”楼昭问。
“晚上。”
“晚上几点?”
喉结被含着陆时聿腾不出多余的心思计算时间他眉心拧出深褶低沉的声音里全是压抑的克制:“有急事就说没有就挂。”
江棠梨还第一次听见他这么没有耐心唇刚一松开笑声就漫了出来。
就这么传进了话筒也清晰传进了楼昭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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