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焦头烂额?秦王?”桑语斜了吕思远一眼,“你觉得,这两个词儿,放在一起,合适吗?”
“嘿!你可不要不相信!”吕思远激动地挺起了肩膀,但随即又沉了下来,“罢了,我还是不说了,反正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桑语作势要抢他的碗,吕思远侧过身去,坚定地将碗筷护于胸前,“好,我说!我说!”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落在院子里,吕思远抖了抖狐裘衣领上的枯叶,他转过脸来问桑语,“你之前是否与一男子有过言语冲突?”
桑语点了点头。
吕思远绷紧了脸,严肃地问道:“彼人已死,汝知乎?”
“知道,但这与我有何干系?我与他争论时,他又没有死。”桑语脸色淡淡。
吕思远“啪”地一拍大腿,“原来你是真不知情!我还以为你是因此事而闭门不出呢!诶,我就说嘛,轻信谣言的人多可笑,你与他不过一面之缘,莫非他八十岁辞世,也要归咎于那天的争论。”
椿儿埋头笑出了声。
“闭门不出,是太卜令给的建议。”桑语歪着头看了吕思远一眼,“别说废话了,说重点!”
吕思远收起了玩笑之态,“此事背后,定是有人推波助澜。自那男子死后,城中便有谣言纷起,指你为凶手。此谣言散播之速,令人措手不及,秦王亦未能及时应对。”
桑语轻咬筷头,黑眸微垂。
难怪那日蒙骜率军回城之际,她未曾见到他亲往迎接,原来是因为这谣言。
吕思远见她依旧老神在在,不解地问道:“阿桑,你不生气吗?你分明是救人的人,在某些人的嘴里,却变成了取人性命的罪人!”
桑语抿了一口葡萄酒,语气颇为淡然:“为什么要生气?心若怀佛,眼界所及皆为佛;心若装秽物,目光所至尽显不洁。愿意相信你的,不需你自辩;不信者,多言无益,愈描愈糟。”
吕思远认真地问道:“佛,是什么?”
桑语倒酒的手顿住,“佛?人心吧。”
吕思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过节时谈论死人,也挺晦气的。铜釜里的肉又熟了,他再次埋头吃喝,恍惚间似乎听到一句:“他们想要针对的,不是我。”
吕思远一愣,嘴里的东西嚼都没嚼,直接咽下去,“啊?阿桑,你适才是在与我说话吗?”
桑语答非所问:“你可知,吕……你阿翁于城门之外悬挂《吕氏春秋》,以千金求‘一字师’之事?”
“知道啊,我还去看了的。”吕思远摇摇头,一脸不以为然,“他是秦国的相邦,谁敢改动一二?哼,惺惺作态。”
桑语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说道:“酒喝完了,我去拿几坛新酒来。”
吕思远不明白桑语突然问起《吕氏春秋》是何意,他也不想多言关于吕不韦的事情。
他端起陶碗,呷了一口残酒,脑中忽有灵光一闪,目光惊愕地转向正抱着酒坛走出来的桑语。
若欲使一件事广为人知,便需有引人入胜之谈资。吕不韦大张旗鼓地以千金寻“一字之师”,其意在引起世人瞩目。真正杀害那名男子的凶手,他的目的并非是诋毁桑语,而是利用此事引发轩然大波。
玄女山的声望固若金汤,自会有义士挺身而出,为桑语辩护。随此风波,桑语涉嫌杀人的缘由将被广泛传播。至此,真相已非焦点,秦王的出身反成众议纷纷之核心。
吕思远抬头望向天空。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被聚拢的云层遮蔽了,光辉渐隐,仿佛被深邃的天幕所吞噬。
他不禁轻叹一声。
今年这个年关,恐怕难以安宁了。
日落时分,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敲响了质子府的后门。
三长两短,少顷,一个少年人的脑袋从门缝中探了出来,将访客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子有何贵干?”
男子没有言语,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少年人的目光落在兰花上,顿时神色一凛,迅速将木门敞开了一半,“我家主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跟我来。”
男子微微颔首,收好木牌。
少年人在前领路,穿过曲径通幽处,在一处书斋前停住脚步。他抬手叩门,同样是“三长两短”。随后,从屋内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进来吧。”
男子缓缓迈过门槛,踏入屋内。屋内未设火盆,寒气逼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案后端坐一人,一身绿衣,约摸三十岁的年纪。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他的面庞显得异常苍白。
“齐人相瑾,见过公子。”
公子辰微微抬起那双细长而深邃的眼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随即又落回手中的竹简上。
“既然是来求我,就将脸上的面具摘了吧。”
“诺!”相瑾伸手取下面具,露出那双桃花眼,“今日乃腊祭,公子府上为何如此冷清?”
公子辰闻言,冷笑一声,“身为质子,要什么热闹?活过今日,哪知明日是生是死。”
相瑾知道他心中有怨、有愁,于是直接步入主题。
“在下先前所说的合作,公子考虑得如何了?”
公子辰将竹简重重合上,随手往案上一扔。他的面上泛起一丝苦笑,“汝等难道不知我为何会被父王遣送至秦为质子?”
“赵国欲重开合纵,父王初时心存疑虑,是我极力促成合纵。然,韩国损失甚巨。父王震怒,自是将此罪归咎于我。”
公子辰脸上露出了几分忿忿,但是稍纵即逝。身为质子,便如同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命运握于他人之手,终究与无奈和悲凉相伴。
相瑾忽然跪地,行了个稽首大礼。
公子辰不解,“你这是何意?”
相瑾向公子辰俯首伏地道:“公子乃抗秦义士,在下佩服之至。若六国之人皆有公子之志,暴秦必亡。”
“你不必恭维我。”公子辰抬手一指,“起身,入座吧。”
待相瑾入座,公子辰倾身问道,“人,是你们杀的吧?”
虽未直接点明,相瑾自是心知肚明。
“依秦律,狱史本应立即审问桑语,但是秦王亲往官署,言明案发之时,桑语身处章台宫中,且有郎卫蒙毅可以作证。”
“我原先还好奇,玄女山一向自诩不问七国纷争,怎么居然下山为秦国镇守城池,原来用的是‘美人计’啊。”公子辰说着,“嗤”地一笑,笑得异常讽刺。
相瑾抬眸看了他一眼,抿唇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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