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用手拼命掩住脸,唐婉罗转头,瞧着他们,眼神里满是遗憾与哀伤,她轻轻伸出食指,在将要碰到薛素笙额头时,十二指尖弹出一道指风直冲她面门而去。
“嘤——”
刹那间狐妖挣脱了青剑扑过来,用身体挡下那一道厉风,洁白的毛发溅出一道血花,尖啸几乎震聋人的耳朵,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你们也是,你会理解我们的……”薛素笙耳边响起唐婉罗哀伤凄凉的声音,猛地回头。
我们也是什么?
还未等她问出口,眼前一幕幕场景如同放映机播放的电影般一帧帧闪过,亮光从一个点出现,点越扩越大,很快便把他们都吸入其中。
……
青苔遍布的小庭院中,爬山虎沿着墙壁往上攀,妇人正在厨房烧饭,袅袅炊烟从烟囱飘出,少女蹲在墙角捏着石子比划,络腮胡的汉子大笑一声进门,拿出一条红色发带。
“乖乖!瞧爹给你带什么来了?”
汉子洪如钟声,少女迫不及待奔来,拎走发带,在爽朗的笑声里对着泛黄的镜子束上,又跑出来围着大汉转圈,妇人站在门边,嘴边噙着笑,其乐融融。
少女飞奔出门,在草地上打滚,那蝴蝶似的发带便也扑扇着上下飞着。忽而,有嘤嘤的叫声响起,她好奇地扒开草丛,发现竟是一只血迹斑斑的白狐。
场景一转,爬山虎掉了色,院里凄风苦雨,汉子在一次剿匪时不慎被柴刀砍中,那口小小的棺木装着少女童年时的英雄,这个家的顶梁柱,送葬的路上,白狐一闪而过,直至寒凉的夜,她依偎在温暖的皮毛里擦干眼泪。
过不多久,妇人郁郁而终,白狐不见踪影,偌大的旧家只留少女,她离开庭院,投奔父亲曾经待的地方,叔叔伯伯都很照顾她,她在六扇门拼命练功,十六七岁时已是当地有名的捕快,有一日,来了个劫富济贫的大盗,浑身上下白如霜雪,少女誓要抓住他。
“你这白头翁!莫要逃,我今日定要拿你归案!”
“年纪轻轻,口气不小,好好的姑娘不做,成日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不如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个好姑娘?”
“你!小贼竟口出狂言!”
他们在屋檐上飞檐走壁,刀光剑影,有时策马扬鞭互相追逐,渐渐地,他们并肩的时间越来越多,刀剑不再相向,而是同赴侠肝义胆,白衣的俊郎在春日折下新杏放于窗前,红衣的女侠邀他月下饮酒互诉衷肠。
“打了这么久,还不知你名姓,喂,你叫什么?”
“问别人名字前你不该自报家门?”
“唐婉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呵,月无心。”
最后那画面帧帧倒退,那白衣郎也退成白色的狐狸,蹲伏在红衣的少女身旁。
离了幻境,众人面色各异,皆是面面相觑,狐妖发出低嚎,薛素笙率先反应过来,这就是填坑的土!
她小心提着裙角蹲在狐妖旁,问道:“你和唐姑娘的事,可否详细一些告知我……我们,看完唐姑娘的记忆,我总感觉你们之间有些误会。”
看完唐婉罗的记忆,薛素笙的首要感觉就是,不对劲,如果说狐妖真的爱唐婉罗,那他为什么要跑来摄魂,还摄走了唐婉罗的魂,其中疑点最大的就是,根据这么多天的观察来看,唐婉罗知晓一切,她的魂是自己久久徘徊在这里不愿离开,这又是为什么?
“吼——”
月无心还想反抗,可商时序上前贴了张镇妖符,冷冷说道:“你最好快些说,不知道缘由,她不愿跟我们走,她的魂在天明时分就会散去,到时天神也难救!”
狐妖犹豫片刻,不忍地移开一直盯着唐婉罗的眼神,终是哀哀低吼一声,沙哑着声音开口:“我是山上的白狐,幼时贪玩被猎人射中,是她发现了在草丛里的我,带我回家治伤,给我吃的。”
“后来,她爹剿匪时死了,她和她娘相依为命,我想帮她,于是离开去山里修炼,可等我出关时,她娘也死了,她去做了捕快。”
“我当时失去了她的音讯,只知道她是捕快,然后我去当了盗贼,可钱对我来说没用,我把偷来的钱全给了穷人,求他们帮我留意她,想着一定要找到她报恩,谁知有一回我盗取县令家宝瓶时被人抓到,那人穷追不舍,我不得已用了法术,这才看清,原来是她。”
月无心咽下一口血气,接着道:“我找借口留在她身边,每每她遇险便出手相助,捕快和大盗,我们纠纠缠缠打了两年,到最后都动了心,她不嫌弃我是妖,可我控制不住。”
他说着竟哽咽起来,摇着头,手指扣进地砖里,薛素笙喃喃问道:“怎么回事?”
“妖性暴虐,一日夜晚我与她起了争执,冲动愤怒之下竟被妖性支配,抓伤了她,再醒来时就见她抱着泊泊流血的手臂惊恐地看着我,我想我此时也忘不掉那个眼神。”
“不是……不是你的错……”唐婉罗的人魂飘飘忽忽,手里的灯笼也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
“对不起,婉罗,是我害得你离了魂。”月无心垂下眼帘,不敢与她对视。
“你在这破庙勾那些年轻女子的魂难道是为了救她?”林清影一惊,声音都大了些。
“有人和我说,婉罗离的魂用其他女子的魂来填补也可以,我想救她,其他都无所谓,如今我已犯下错,不求别的,只求你们救救婉罗。”
月无心抬起眼,空泛的瞳孔中唯有一人倒映其中。
狐妖本有勾魂的法术,月无心失控时误伤唐婉罗使她人魂离体,遍寻不到便走上歪门邪道,谁成想唐婉罗的人魂一直都跟在破庙外,试图阻止他害无辜人,真是造化弄人。
薛素笙听得怔怔,不过十步之外的距离,月无心这样的大妖怎么会感应不到,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敢看?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雨停了,红云笼罩的天空被劈开一道裂口,斜下去的月光恰恰照在王母像上,神像端祥望着他们,手中的莲花灯旋着暖色的光点。
林清影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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