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冬词进来时宋且安已醒,“银子备好了么?”
“备好了小娘子,一共是三十两。”
冬词将袖中的荷包拿出,打开绳结,递给她看,“还有被褥也准备妥当,就等您今日前往。”
她点头收下荷包,“你同陈妈妈去说声,早上就不在院里用膳了。”
冬词退下去耳房找陈妈妈,宋且安在她临走前提醒,“我在宅门外等你。”
省得她再来回跑一趟。
其他几个丫鬟还在灶房,院内没什么声响,她关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楚。
宋且安关紧房门,穿过长廊来到垂花门前,昨日的小厮正巧前来当值,“小娘子。”
她点头回应,原是已快走出宅门,然而又倒回去嘱咐,
“若是昨日那个孩子今天又来院里,你来通报一声,切记不可赶出去。”
“是。”
车夫早已在车外等候,宋且安踩上车梯进了马车,双手放在膝上静静等待。
也不知冬词为何迟迟不来,她几次掀起车帘都不见身影。反复几次后心中有些焦急,起身准备下车进府。
少倾,车外便有响动,
她拂开帘子,车窗下方却是另一张脸。
季昱初仰头与她对视,“晨安。”
“还你‘万两金’。”
宋且安顺着昨日的谈话开头,手握荷包向下递给他,“我看着昨日的荷包大小塞的银两,若是不够我叫冬词补给你。”
手中的重量迟迟未减,她瞥向他,以为是够不着,把手臂往外伸了点。
季昱初接过荷包,也不打开看,随手丢给暮风,“多谢安娘。”
“你不打开瞧瞧?”
她有些奇怪,他就不怕里面全是石子么。
“昨日安娘如此信我,我自是回敬。倘若今日这里面都是石子铁块,我也认下。”
车下他的目光不偏不倚落于她脸上,玩味地勾唇。
这时冬词也来了,见到季昱初先是疏离地叫了声“郎君”,然后直直钻入马车,把怀中的早膳递给她,
“抱歉小娘子,陈妈妈定要奴婢拿上早膳再走,所以误了时辰。”
一面说一面打开油纸,里面的胡饼还冒着热气,芝麻香气四散。
宋且安掰下小块,把大的那半捏起塞入冬词嘴里。
她隔着帘子对车下的季昱初道,
“男女有别,我的车就在前面驱路,季郎君只能自行前往。”
嘴里吃胡饼的冬词像羊驼似的嚼了几口,含糊不清地让车夫驱车。
车夫应声,轻拍马背,回头提醒道,“坐稳了!”
马车向前行去,缓缓驶离吴宅的朱漆大门,车轮卷起少许尘土。
季昱初足尖踩马蹬,稍一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翻身上马。伴着马鞍清脆的金属声,他稳稳落于马鞍。
指尖利落地拢住缰绳,策马而去,朝暮风下令,
“跟上。”
碾过轮下的青石板路,先沿街行出半里,绕出住坊区后行至市井街速度便减慢。大小不一的店铺都陆续支起门前遮阳的帐子,本是宽敞的街上倒显得较拥挤了,车夫只能缓行通过。
“你这小妮子凭啥占我地方!”
前方传来婆子骂骂咧咧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娘子怯怯地回话,
“这明明就是我的地。”
转过宽街继续前进,有二人在窄巷里争论不休。
旁侧顿然出现”哒哒”的马蹄声。
”你猜猜谁会赢?”
季昱初轻叩车窗边,幽幽发问。
马车内传出从容淡定的声音:“季郎君倒是有闲工夫管这些事。”
“初来驾到,自是要给自己找乐子。”
“不如打个赌,就以这糖画为彩头如何?”
他的语气很平,话里却像藏着把钩子,尾音很轻绕着宋且安的耳。
她指尖轻挑,将侧边的车帘挑开半幅。
不远处二人吵得面红耳赤,董婆子争长论短毫不退让,“我老婆子在这卖菜的时候你还没生呢,凭这劳什子的摊契就想抢位子?”
“你问问在这摆摊的其他人,谁手里有这东西?还不是先到先得。”
她使了个眼神给边上的买菜的其他婆子,几人立马心领神会,义愤填膺的附和,“就是啊,我们在这儿卖菜那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这摊契。”
“你这小丫头从哪冒出来的?”
其中一个婆子作势要抢那小娘子手中的菜篮子。
小娘子咬唇,几乎快要哭出来了,“非你们年长就愈发在理的。里正前些日子在镇口挨家挨户分配摊子,你们不能因所分摊子地处不佳便夺我的位子。”
“我赌那些婆子胜。”
他忽地出声,语气微扬。
宋切安未答,清了个嗓子,将声音沉下去换上其他声线朝前方大喝道,
“哪家的小娘子这么不懂得尊老爱幼?”
董婆子一听喜出望外,理直气壮道,“听到没,这街坊邻居可都是明事理的。”
那小娘子僵在原地,嘴唇干涩的说不出半句话,没想到会有人如此颠倒黑白。
“这阿婆看上去年事已高,自是个知情达理的,怎会倚老卖老难为你这小娘子?”
她语气直爽地继续说道。
婆子脸瞬间黑如锅底,她才刚过不惑,哪捞得着这年事已高的名头。
她儿子都还未娶妻生子呢!这人怕不是眼瞎耳皆聋。
其余的几个婆子先是愣住,继而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肩膀上下抖动在边上偷笑。
平日里就数她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变着法子的指挥别人,还给自己取了个半老徐娘的称号,这下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董婆子为抢摊子,硬生生咽下这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
“是啊,我哪会为难你这小妮子。”
“你们!”
小娘子气的不清,却又无能为力,泪水淌过脸颊,抓起摊前的菜就要走。
季昱初喉间溢出低沉的笑,目不转睛地打量宋且安。
“且慢。”她再次叫住,“我看就得让里正亲自来瞧瞧这场面,青天白日伪造摊契那可是重罪。”
“我没有!”小娘子倔强地大吼。
“有没有等里正来一瞧便知,我已让丫鬟请他前来,相信不久之后自会真相大白。”
车里的东词指向自己,满脸不可思议。
她何时出去过了?
宋且安倚坐看向冬词,忍住笑意。
董婆子慌神了,谁人都知这摊契是真的,可这些时日明里暗里专抢些弱不禁风的小娘子手中的好摊位。
若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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