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狄争和木七更是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
也没再管秀月,小跑到窦褚身边,想看看这是不是自己认识的王爷。
可王爷还是王爷。
只不过脸色不是一般的差。
狄争忍不住猜王爷是不是想瞒过前来探查的小侍女?
可他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不是王爷的作风。
可他怎么没对小王妃下手?
总不会是被小王妃做的几盘美味佳肴迷惑了心智吧?
狄争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对上了窦褚看向他的利目。
他立刻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刚忙低下头。
才听窦褚闷着声,冷淡地问:“你刀呢?”
狄争赶紧从手上把刀递过去,可刚举到他面前了,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往回缩了缩。
窦褚速度很快,没等他反应,那把刀已经被拿走了。
他用刀刃在指肚上蹭了蹭,看着他们过来的方向,语气淡淡
“谁让她闯东翼楼了?”
狄争这才赶紧回应:“这丫头忠心耿耿,为了王妃而来。”
窦褚没说话,而是转身走进了楼内,丢下一句:“让她把王妃的东西搬来!”
狄争以为自己听错了,想着追问一句。
可惜窦褚没给他机会,而是喊了一声木七,匆匆进了一层的外堂。
窦褚平时很少来这,除了每个月来灌药。
可今天他就像是脑袋充了血,等不到座屏完全移动开,就闪身跃进了通往地下的暗道里。
这个时候,下面的人已经睡了。
窦褚就像一道黑色的气雾,冲进了门口碍眼的纱帐内。
直到看见下午被真王爷打死的小中宦依旧趴在原来的位置,死不瞑目。
他抬手指了指那具尸体,示意木七妥善处理。
随即,连声音都没出,就翻跃过横跨室内的大浴池,进了香烟缭绕的寝室。
他本是想这次从曲平回来给真王爷换新药的。
没想过会出这样的意外。
他这个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的废物,怎么就偏偏伤了那个小姑娘呢?
真王爷半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道影子抵近了自己。
他吓地猛地坐起身,直到看清了来者的样子,才略松口气:“萧翊啊…你回来正好!”
真王爷仍然晕晕乎乎的,但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涌上一股怒火,对他喝道:“王妃呢?快把她给我叫来!”
说着他刚要起身。
就被一双强筋有力的手按了回去。
他身子重重地砸到床上,没等他口出恶言,自己眼前一道光晃过,右手的四根指头已经被齐刷刷地砍掉。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见那张阴冷的脸贴近了自己,恶狠狠地道:
“我的人,你也敢碰?!”
“萧翊!你这个——”
话没说完,他才突然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痛,把那双少了手指的右手举到自己面前,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来…来人!杀了——”
可惜最后一个字还没跳出来,自己的舌头就被人扯住。
他觉得,萧翊的手再挪动一寸,自己的舌根都会被他抽出去。
真王爷怕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儒雅温润的人竟有这么残暴的一面。
他印象里的萧翊无欲无求,总是面含浅笑。
他甚至觉得自己做了场噩梦。
因为他的贪得无厌,才让自己苦心栽培的替身处处露面。
也正是如此,他才永远失去了自己该有的一切。
萧翊扯着他的舌头,鄙夷地睨着他:“你的命我替别人留着!但不代表我真的不会杀你!”
他缓慢的说着每一个字,同时还把那把锋利的刀刺进了他的肩膀,狠狠向下划了一段。
他面色阴鸷到像只恶鬼,咬牙切齿道:
“从今以后,没有女人,没有美食!只有干饭和水!”
话毕,萧翊大手一挥,真王爷只觉得舌头上被什么东西覆盖住。
随即完全失去了意识。
萧翊厌恶地将他推到一边,抬手在夜帐上蹭了蹭手上沾染的污血。
他此时恨不得将这个人剥了皮挂在这间屋里做垂地纱。
可他还没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这个时候他不能不管不顾,更不能偏离自己原有的路线。
他直立起身子,一刻也不想多留。
抬步走出了这个曾经关了他一年的地下暗殿。
他认为自己对这个垃圾已经够仁慈了。
可今天的事告诉他,畜生永远变不成良禽。
——
睡地正香,柳恩煦只觉得鼻子痒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咳嗽了几声,才缓缓睁眼。
眼皮刚掀开,就看见那只猫大爷半个身子压在了自己左脸上,正打着小呼噜。
柳恩煦这才被惊醒,把猫大爷拨到一边,赶紧爬了起来。
她担心自己犯咳疾,匆匆忙忙掀开夜帐,跑下了床。
直到自己脚底一凉。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水里。
柳恩煦看着小脚所落的浅池周围,正有几条小金鱼缩在角落里,试探地观察着水中的庞然大物。
她怕自己踩到什么活物,赶忙抬脚,迈到了旁边的黑色鹅卵石步道上。
也是这会,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在云霞殿。
她环视一周,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蜡烛是白色的,其他一切都黑漆漆的。
就像是个巨大的灵堂。
柳恩煦忍不住打了个颤,走快了几步去推眼前的漆木门。
刚推开门,就看到外厅里,一屋子的人都大吃一惊地看着自己。
唯独那个坐在书案旁的男人,只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把玩手里的木人偶。
“王妃!你没事吧?!”
秀月连手上拿的东西都没放下,就情绪激动地冲到了柳恩煦面前,验货似的从上到下把柳恩煦仔细检查了遍。
柳恩煦见她一双眼睛肿肿的,眼底还有乌青。
像是昨晚一夜没睡。
才把她往外推了推,笑道:“你怎么来了?”
秀月这才回过神,转头看自己搬来的家当。
昨夜狄争送秀月回去后,跟她说王爷让王妃搬来东翼楼。
秀月本就担心是王爷欺负了她们家小王妃。
于是送东西过来后,怎么都不愿意走。
在窦褚正想让人把他们抬走的时候,柳恩煦从寝室走了出来。
秀月见柳恩煦的伤口被上了药,已经结痂,心里才放心些,应道:“王妃昨天招呼都没打就来这了,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柳恩煦笑笑,没再言语。
昨天她只记得自己跟窦褚说了很多小初从小犯病的样子。
可跟他待在一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就一杯接一杯地喝桂花酒。
她也没想到那酒后劲那么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再之后的事,她就全忘了。
更没想到会睡在窦褚的寝室里。
柳恩煦的视线越过眼前的秀月,发现屋子里还有不少行李,才问:“这是,谁要搬走吗?”
狄争和木七自然是等着窦褚回应。
两个人纷纷往后退了半步,怕挡住窦褚的视线。
正此时,枝幻突然开了口,边向柳恩煦走过来边应:“王爷说,以后王妃搬来东翼楼了。”
柳恩煦听完,眼睛睁地老大,跟个要被吹破的气球一样支棱着。
她只觉得,窦褚即便怀疑自己,也不应该这么盯着不放!
可碍于枝幻和秀月在,她又不能明着说。
只好绕过秀月,匆匆走近窦褚,才说道:“我有咳疾,不能与猫同寝。”
窦褚也不觉得意外,只抬眼看着柳恩煦,说道:“那我不叫他进寝室。”
柳恩煦觉得烦透了。
于是,又借口道:“我晚上梦呓。”
窦褚笑了笑:“不是大问题,我有药。”
柳恩煦见他还不松口,眉头都团到了一起:“万一伤了王爷,可不好…”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跟他困在一个屋檐下。
窦褚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把袖子往上一卷:“已经伤了,怎么办?”
柳恩煦只看见他的小臂上有几道类似于猫抓的痕迹,有些不信。
毕竟她梦呓是瞎编的。
可窦褚却起身走到自己面前,抬着小臂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的爪子还挺尖的。”
柳恩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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