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在机场的休息室待机,接到邱静邧的电话,问蓝心需不需要他送。
“你如果再早一个小时打来,我会以为你真的有心送我。”
“原本是要送你去机场的,临时来了一点事情,忙完就已经到这个点了。”
蓝心说:“幸好我跟你离婚了,不然你这话放在从前,我不知道要生多大的气。”
邱静邧因为工作而失约于蓝心是常事,为此蓝心没少和他生气吵架。
邱静邧说:“如果还是从前,我肯定也不会这么说了。”
蓝心想,这倒也是。
过去的蓝心总想证明她比邱静邧的工作重要,故意在上班时间不打招呼地跑到他的办公室,硬要他停下手上的事情,陪她看各种艺术展。
一半的时间,她如愿以偿地从办公桌前拉走邱静邧,一半的时间她不会。
等蓝心发觉,她在邱静邧心中不仅不比他的工作重要多少,连她自以为成功争夺到邱静邧用在工作上的时间的概率,都是他精心计算过的一半一半,她决定离开邱静邧。
爱可以在贫瘠恶劣的土壤生长,但在事事都需要衡量计算的环境中,却只有死亡一途。
蓝心不介意邱静邧选择和她结婚原因,但不能忍受他的算计延续到生活的细枝末节。
邱静邧说:“股份转让协议我刚刚看了,谢谢你。”
蓝心说:“不用谢,我的律师告诉我,如果你坚持不上市,很有可能引起公司股东的不满,到时候引起内部斗争,公司保不保得住都还不知道。我手里的这些股份与其捏在我手里等着贬值,不如卖给你算了,赚一笔养老金,还能卖你个顺水人情。”
邱静邧:“你的律师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
蓝心:“因为她是我表姐。”
邱静邧说:“怪不得。”
蓝家是邱静邧公司的股东之一,蓝心的话无疑是透露了蓝家的态度,同时侧面提醒邱静邧,拒绝上市可能造成的不良后果。
蓝心说她这趟回来其实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
“我家里人希望我出面,劝你重新考虑公司上市。”
蓝心嘲讽地笑了一声,说:“真搞笑,他们怎么会认为你会听我的话?要是我的话对你作用那么大,还离什么婚呢。”
邱静邧没说话,接着听到蓝心说:“我把股份卖给你,回去他们又要骂我脑子不清楚了。”
“让你为难了。”邱静邧说。
“为难也说不上。我印象中,你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怎么这次倒没有激流勇进的雄心了?”蓝心好奇。
要知道,一旦公司成功上市,邱静邧的身家必然水涨船高。
没有人会嫌钱多,商人无利不起早,尤其是邱静邧这样伊卡洛斯式的人物,追名逐利是刻在骨头里的,不惜冒着翅膀被太阳融化的危险,也要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名、利。
“上市需要大量的外部融资。”
邱静邧一句话,蓝心瞬间了然。
诚然,邱静邧的性格中,对权力、名利的渴望深入骨髓,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地追逐,但同样流动在邱静邧血液里的,还有旺盛强烈的控制欲。
上市需要大量的融资,大量融资意味着邱静邧必须稀释掉一部分股份,而股份的占比决定公司的控制权掌握在谁的手里。
比起金钱,邱静邧更想要对公司有绝对的掌控。
结束通话前,蓝心说她无意间把邱静邧去过澳大利亚的事告诉了孔惜。
蓝心说:“我不知道孔惜对你去澳大利亚看她的事情不知情,我看她戴的那条围巾眼熟,像你的似的,顺嘴就提了一句。”
蓝心没有追问为什么邱静邧要在这件小事上对孔惜保密。
邱静邧家庭关系复杂,人人都似乎包藏一个或几个不可泄露的秘密,大家互相之间瞒来瞒去,蓝心见怪不怪。
蓝心:“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邱静邧静默片刻,说:“知道就知道了吧。”
是夜,邱静邧坐在三楼阳台上的一把藤椅上。
风将黑暗和寂寞吹进他身后的房间,卷起纱帘,像小鸟的翅膀扑打门框。
和藤椅配套的玻璃圆桌上放着一本杂志,翻开的页面上,刊登的是一篇关于他的最新采访,就是那个问他“上一次有人对您说‘我爱你’,是什么时候?”的采访。
邱静邧的回答是:不记得了。
简短的四个字。
人在独处的时候,更容易面对真实的自己。
如果那个记者此时此刻再问他同样的问题,他肯定有不一样的答案。
上一次有人对他说“我爱你”三个字是什么时候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邱静邧必须点上一根香烟,喷出一口白灰色的烟雾,引导他到记忆海洋中仔细打捞。
左手捞起一个名字:马勇。
右手再捞起一个名字:邱天香。
大多数人听到的第一句“我爱你”出自父母。
马勇想要儿子在老家那一带都是出了名的。
马勇第一任老婆死于肺炎,但据周围的人说,和她接连怀孕流产,掏空身体逃不开关系。
不然小小的感冒,怎么会在几天内发展成肺炎?最后扛不住,连命都夺去。
马家穷得只剩下两件破瓦房,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马勇没有续娶恐怕不是不想,是有心无力,直到有人说要给他介绍一个老婆,不但不嫌弃他穷,女方家还陪送一份嫁妆,问马勇愿不愿意。
天降的好事砸在马勇这个穷懒汉头上,整个透着一股蹊跷。
然而,马勇不思考那女人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毛病,从头到尾只关心一件事:
这女人能不能给他生儿子?
介绍人哈哈大笑,说:“能不能生儿子还不全看你的本事,你要有本事,十个八个儿子随你生。”
马勇想,生儿子他肯定没问题啊。一口答应。
邱天香起初以为嫁给马勇是掉进火坑,等她第一个孩子呱呱坠地,是个女孩,她才知道哪里是火坑,简直是地狱。
邱天香忍受不了马勇的没日没夜的打骂,趁马勇喝醉,偷跑过一次。
几个月后的一个黑夜,邱天香自己又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另一个女人
女人是邱天香在外面打工结识的工友,苦命,和男人一起出开打工,一场意外,男人从是十几层楼高的楼上掉下来,当场死亡,丢下一个女人毫无谋生资本。
邱天香把女人带回来,藏在自家最小的一间瓦房里,外面没人知道他们家有这么一个。
马勇说什么都不肯留这个陌生女人,直到邱天香跪下来求他,告诉她女人已经有了身孕。
邱天香笃定女人怀的一定是个男孩,马勇不是最想要儿子吗?这个孩子生下来可以当成是他们自己的,那女人也是同意的。
没两个月,邱天香的“肚子”隆起。
外面流言蜚语,把马勇骂成个戴绿帽的乌龟王八蛋,马勇哽着脖子,咬死邱天香肚子里的孩子是他马勇的种,扭头回到家,揪出假怀孕的邱天香打个半死。
打累了,把人丢到一边,脚踩板凳倒酒喝酒,想起那天在黑诊所,给那戴口罩的老医生塞钱,要他看到底怀的是男孩女孩。
老医生看完后把他拉到一边,问他:“留不留?”
马勇先问:“男的女的?”
老医生说:“是个男孩。”
“男孩?真的假的?”
马勇犹豫了。
就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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