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茶,从康居来。”
大理寺监牢里,这已经是阿茶第五次说这句话了,在她被关的这两日中。
你问她为什么被抓进来,那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五日前,约莫巳初,一座宏伟的城门前坐着几个穿着浅绿和深绿色圆领袍的人,从周围行人尊敬的态度可知,他们是鸿胪寺四方馆的官员。
阿茶到得迟,排了好一会儿才轮到她,递上户籍和路引,查验无误后,踏进城内,映入眼帘的是能并排走十辆马车的宽阔大街,其上往来着不同肤色的不同人种。
长安,大黎的都城,女子不用戴帷帽就可以上街,无论高低贵贱都能肆意生长的长安,这是阿茶十年前对长安的第一印象,
直到真正走入这座城,阿茶才明白她还是太狭隘,以前的想象简直太幼稚。
“这条路就是朱雀大街了吧,好长啊!”
“小娘子是第一次来长安吧!一个人?可有相熟之人接洽?不若来小店休憩片刻,就在城门不远,住店就更便宜了,只要两百文一晚……”
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妪拦住阿茶,瞧这架势,许是见阿茶是外地人不知行情,想宰她一把。
“不用了。”
若阿茶真是不谙世事的小娘子,说不定还真叫她哄骗了去。
没成想老妪不死心,还想上手强拉阿茶,
“哎呀,小娘子别走啊,经济实惠呢,奴家也是见你一个人可怜,这才好心,怎的如此不……”
阿茶轻盈的避开老妪那双瘦骨嶙峋,黑黝黝的双手,又眼尖的看到远处高头大马上身着黑衣甲胄的男子,计上心来,
“大婶,真的不用了,哎,远处那是金吾卫巡街吧,大人,大人,这里有人……”
“哎,别别,我这就走,走还不成吗。小娘子怎的这般……”
老妪骂骂咧咧的走远,这类蹲守在城门旁的老叟老妪自然是没有什么客栈能提供的,
多是将人骗到偏僻的巷道,自有人守在暗处将人打晕再将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
本朝规定男六十女五十者,只要不犯十恶刑法皆可减半,可不就让他们钻到空子了,一来是好心,二来所骗钱财不多,三来外地人无从求告。
然被官府抓到也少不了监牢几日游,早已年迈的身体肯定受不住,遇到官身自然只能躲得远远的。
阿茶见老妪走远脚步一转换了条道,离开城门口后见附近有一家车马行还有单程租赁服务,果断上了一辆开阔的轺车,
下车后多方打听后,站在一家卖香料的铺子前,阿茶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西市中曲的香料铺子。
“小娘子门外哪能看清,不若进来看看,我这里啊,什么样的香料都有。”
阿茶在铺子外刚站没几息,店内忽的传出一声女声,没有推辞,阿茶走进店铺。
普一入内,只觉香气扑鼻,苏合、安息、龙脑、沉水……
阿茶只觉心旷神怡,她来自盛产香料的康居,往日也曾靠调香这门手艺行走西域各地。
许是在众多香料中闻到了不多见的种类,阿茶走到八宝柜的角落拿起两个不起眼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分别盛放着苷香和阿薛纳香。
阿茶心想,‘这两种可是康居国独有的品种,每年存量极少,想不到在长安还能得见,店主定是下了一番苦心才拿到。’
“小娘子真有眼光,这些个啊,是康居特有的,哎哟,瞧您的长相,莫不正是康居人?”
阿茶放下手中的匣子,转身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妇人,约莫三十左右,穿着一身深绿色长袍,薄纱下是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应该是疏勒或者莎车人。
只不过她一眼就看出了阿茶的来历这不得不让阿茶警惕,毕竟若算起来阿茶的长相并非是典型的康居长相,乃因她的母亲是中原人。
阿茶来此并非为了买香料,于是收起打量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脸,笑着迎上去,向她行了一个康居礼坐实身份。
“娘子好眼力,我正是从康居前来,之前与一位同伴约好了在此处碰面,不知贵店有没有一位叫阿延奇的男子。”
“你找阿延奇?你可是叫阿茶?”
“正是,娘子可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都让你猜中了!”
笑和装傻,一向都是有用的,观这妇人欣喜的样子,阿茶心想,‘看来临走前写给阿延奇的信,他定是一早就收到了。’
“哎呀,掌柜的可等了你许久了,怎么才到?路上可是遇到危险了?”
妇人见到了要等的人,自来熟一般挽上阿茶的胳膊,拉着她就往一旁的雅间走。
“没呢,路途遥远,我一个人不敢前往,便找了个商队,跟管事的磨了许久,他才答应带我上路。让姐姐久等了,还不知姐姐贵姓呢。”
妇人听见这话,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阿茶瞟了一眼腕上搭实的手臂便知妇人放下了芥蒂。
“阿茶姑娘客气了,我就是个下人,姑娘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阿济便可。先在此处稍坐片刻,我这就去传信让掌柜的尽快回来。”
“多谢阿济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坐了大约两炷香,店主还未归,阿茶快要坐不住了,再待下去,阿济和这家店的底细都快被她摸清了。
随口又抛出一个问题,阿济思索的间隙,阿茶喝了一口杯盏中的清茶,刚咽下去阿济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掌柜的!掌柜的可算回来了,你看看谁来了。”
阿济瞧着瘦瘦小小一个,嗓门真不小,阿茶恰好低头耳朵的位置正好在阿济嘴边,这一嗓子下去,阿茶的耳朵被震的嗡嗡的,还未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就被包进一个宽厚的胸膛。
“阿茶,你终于到了!”
“松……松一……点……”
“哦,好好,阿茶你没事吧。”
“咳,咳咳……”
两只脚平稳的站在地上,阿茶猛烈的咳嗽来了好半晌才止住,直起身不快的语气劈头盖脸冲向那人,
“阿延奇,你吃什么……你,你,”阿茶颇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还是阿延奇吗,看着与几年前,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天壤之别,对,天壤之别呀!”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随我入内吧。”
阿延奇故作镇定在前方带路,然而红透的耳朵早以出卖了他,阿茶又打量了几圈阿延奇的背影,欣慰的笑了,想来这几年他过的极好。
进了一间类似厅堂的房子里,刚坐下来,就见一七八岁的少年端着茶壶走进来,
“罗格?这是罗格吧,你都长这么大了!这几年过的好吗?也对你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是……”
叫罗格的少年放下茶壶,先给阿茶倒上奶茶,才将阿茶还未说完的话茬接了过去,
“阿茶姑姑安好,我一切都好,这几年已经跟着舅舅在学做生意了,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这是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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