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殿内众佛,太渊一眼便瞧见了后殿一闪而过的身影,他一撒手,斧子便顺风飞了过去,正中那人后颈。
鲜红的血液从后颈喷涌出来,脖子很快连根断裂,脑袋跟着滚了下来。
谁都认得出来,那脑袋上的脸就是十三。
太渊冷着脸,将斧子收回来,想将上面的血甩掉,一下、两下,原本只是血滴,甩几下却直接变成了血流。
十三体内的血仿佛流不完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过来,将太渊缠住,血成了带着黏液的藤蔓,连斧子也斩不断,从脚背攀附上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等太渊反应过来,他的双腿已经被血浸湿,难以活动。
厉兑冲过去的时候,太渊就快被积攒起来的血池淹没。
无禁早已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314正要过去,几束树藤便缠了上来,他用红线连根勒断,却立即有新鲜的血液涌上来,腐朽的根脉在刹那便被滋养,又长出树藤来。
自然界中要花上成百上千年的事情,在这迦兰寺中却连一秒都用不上。
正如其他鬼需要执念、夙愿还有机缘才能聚成的夙念茧,他们却只需剥夺他人的精气便可养成。
这天下间,不公平的事果真是数不胜数。
蜮章飞过去,用尖嘴狠啄那树根,将年轮统统啄烂,血却还是能很快涌上来。
厉兑伸出手,“太渊,拉住我。”
太渊的手尚且能动,可他摇了摇头,“这血池如同沼泽,我要是拉住你,连你也会...”
可没等他说完,心脏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楚,他还没缓过劲,手就不由自主地举起来,握住了厉兑伸过来的手。
难道......
太渊恍然,莫非是因为自己的精气还在这,所以他的心也会被操控。
他立即喊道:“厉兑!快放开我!”
厉兑双眉拧在一起,挣扎片刻,回道:“你以为、我想握着你?”
“你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挣不开!”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分外奇怪的姿势陷进血色沼泽里,不竭预料到不对劲,先一步飞出来,可她也拿这沼泽没办法,只能在一旁瞎着急。
另一边,岑白低头拿辰州符的功夫,再一抬头,那颗掉落的脑袋就霎时扑到了她跟前。
试问哪个活人能受得了?!
手上的符纸险些被吓掉,岑白后撤一步将符纸点燃,鼓起勇气贴到十三的脑门上。
不料,无数根头发从脑门上冒了出来,遮住五官和符纸,下一刻,符纸便自然脱落下去。
脑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转了个个儿,冲着岑白的变成了后脑勺。
岑白再一次被震惊。
还能这样?!
脑袋的正面在刹那间朝不竭的背影扑过去,可能他也没想到,猫头鹰的头也能三百六十度旋转,那已经僵硬的鼻子瞬间被叨了一口。
不竭立即十分嫌弃地呸了几下,随即接着去叨第二口,脑袋估计也有些后悔过来招惹这只猫头鹰,没过多久脸就已经被叨成了蜂窝煤。
等他再想回来找岑白的时候,后者已经拿着点燃的辰州符扔到了与314纠缠的树藤里。
火焰延缓了树藤的生长速度。
而树根也已经被蜮章啄了个稀巴烂,血便没有那么快运输上去。
这样恶性循环了半晌,树藤很快便被红线绞了个干净。
可只要血池那边不断,树藤就永远不会枯竭。
两方同气连枝,此消彼长,正如门口那两棵被太渊用斧头砍倒的树,此时此刻又在没人看见的时候重新长好。
岑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冲过去薅住那颗被不竭叨烂的脑袋,将头发尽数拢在手里,然后跑到身子旁边,给尸体拼好,再用符纸连接。
血流果然断了一瞬,岑白转过去扯住314的红线,“就是现在。”
314与她对视,当即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犹豫了。
厉兑和太渊只剩下两颗头露在外面,他们看向314欲言又止,随即两张嘴便被封住了。
岑白急了,“我在镜子里见过,你现在就用红线将他绞杀。”
她看了一眼,就快完全陷入沼泽的厉兑和太渊,厉声道:“快啊,符纸撑不了多久,没时间了!”
314定了定神,开口道:“缚鬼身。”
指间红线缠绕,霎时尽数飞出,将十三紧紧捆住。
另一只手抬起,修长的食指划过眉心红痣。
“绞杀。”
话音落下,十三的尸身霎时变成筛粉。
而十九的鬼形也随着树藤的枯萎化为乌有。
接着,寺院门前一声巨响,门口的两棵槐树再一次一齐倒下。
厉兑和太渊身上的血很快褪去,只是衣裳被浸湿了,两人嫌弃地抖了抖,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314。
后者也回头看向他们,似乎在确定他们没事,也似乎代表着别的事情。
314觉得臂膀上一阵温热,一转头只见岑白覆上他的胳膊,“疼不疼?”
314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树藤的荆棘划出好几道口子,此时正争先恐后地往出冒血。
他摇摇头,正要开口,就被岑白揽入怀中。
灼热刺痛的伤口随着拥抱逐渐冷却下来,314的心却愈见滚烫,他将红线收起来,伸手回抱住岑白。
迦兰古寺也随着两只敛气鬼的消散而消失,变回了那个假古董。
太渊转头望去,已经是人不在,物也不在。
他忽觉腕间多了什么,沉甸甸的,一低头,竟是一串深色的沉香佛珠。
他顿时有些失神,直到厉兑叫他,他才反应过来。
人间仍旧是深夜,三只鬼护送着岑白回去。
路上,岑白忽然察觉314的伤口愈合得比之间慢许多,第一次与他接触时,只要她稍稍渡些精气过去,像这样的小伤口便会基本愈合。
可现在...
在岑白的言辞逼问下,314终于支支吾吾,避重就轻地说:“因为我的心缺了一块,所以...”
岑白瞬间明白了,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缠着的乌丝带,心口一阵钝痛。
怒火瞬间涌上来,怎么会有鬼傻到这种地步,把自己的心掰下来一块给别人做护身手链带。
随即气道:“敢情你是缺心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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