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光线极暗,只能看见一个陈旧发灰的巨大佛塔立在正中。
他们踏进门槛的时候都从上至下数了一遍。
九层浮图。
越走近佛塔,周遭就愈加昏暗,乌云似浓烟般将圆月团团围住、缠绕,直至露不出半点光华。
凛冽的风声将脚步声掩盖,在佛塔身后传来不紧不慢、若隐若现的木鱼声。
岑白察觉到身后飘来一根红线,在指间穿梭,她回应似的用力勾了勾。
下一秒,佛塔里的长明灯骤然被点亮。
岑白身形一颤,转身看向塔中的佛光,借着精巧的镂空她瞥见了佛塔对面太渊的脸。
光线勾勒出他硬朗的脸型,而刹那间,佛光又骤然消失。
四周变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岑白摸索着身旁佛塔的纹路,忽而听见耳畔响起314的声音。
“岑白,你在哪?”
岑白一怔,转过头,是深渊般幽暗的虚无。
“我在…”
岑白没说完话,红线就悄无声息地断开,她腰间倏地一紧,像是被什么带刺的东西紧紧箍住。
她下意识用手去抓,那粗粝的感觉像是树藤,她还来不及看清,寺院里坚实的砖地就朝她扑过来。
岑白直接以面扑地被身上的藤条拖进了大雄宝殿。
殿内燃着香火,烛火还算通明,岑白只觉得脸在地上被蹭得火辣辣地疼,她捂着脸直起身,见捆着自己的果然是几根粗壮的藤条。
正上方的巨大金色佛像正端坐在须弥座上,垂着眼注视着她。
岑白与佛像对视了一眼,随之垂眸被咫尺间的一个背影吓了一跳。
一个身着僧衣的和尚正跪在蒲团上,一下下地敲着木鱼。
在岑白看过来的一瞬,木鱼声戛然而止,和尚转过身来,藤条又在瞬间收紧,岑白没有防备,疼得皱眉。
那是个很年轻的和尚,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头顶没有受戒,手上也没有持珠,他放下木鱼槌,见岑白想要开口说话,就把食指指腹贴到她的唇间,无声地笑起来。
朱唇皓齿,明眸善睐。
岑白合上眼仔细闻了闻。
这和尚身上没有鬼气,反倒有灵韵。
他不是域主。
而另一边,三只鬼被四面八方悄然而来的飓风裹挟住。
风像是躲在不知道从哪来的暗箭,锋利而难寻。
蜮章在314肩头几乎快站不住,“主人,我飞不起来,风太大了。”
同样飞不起来的还有不竭,猫头鹰数次尝试展翅,抖落的羽毛几乎霎时就被吹散,连影子也看不见,她最后都只能被迫落回厉兑肩上。
只有无禁还能在太渊手上发挥作用,可风看不见捉不住,就在身边不停地绕,仿佛永远不会疲倦,斧子更加劈不到。
岑白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314心急如焚,手上红线不经意间一松,一阵风如刀片般从他指缝中切进来,在他掌心划出一道不浅的痕迹。
蓝色的血液顷刻间渗出来。
他这时才意识到,刮过来的不是风,而是一页页凌空飞舞的雪白纸片。
314直接用指尖沾血,凭空划出屏障来抵挡,他正要借此用碧落弓冲破风暴圈。
长弓还未攥紧,飓风却忽而停歇。
眼前是满地被刮落的残枝败叶,三只鬼面面相觑,随即朝着唯一亮着灯的大雄宝殿走过去。
殿里仍旧传来木鱼声,只是敲得有一下没一下,毫无规律。
314最先踏进去,只见岑白坐在蒲团上,十分好奇地敲着木鱼,一抬眼便笑道:“你们来了,这玩意还怪好玩的。”
厉兑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和尚被岑白用藤条绑在角落,在佛像面前,明目张胆地绑人家的信徒,还敲人家的木鱼,这简直太过猖狂。
他定了定神,“这…是怎么回事?”
“诶,你们别误会啊,是他先用藤条绑的我,我只是用辰州符把藤条烧断了,然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岑白轻巧地说着,原先隐在暗处的另一半脸被照亮,露出之前被拖拽出来的伤痕,烛火照应下尤为黑红可怖。
314脸色一变,蹲到她面前,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在确定面前这个人还有没有添什么别的新伤。
岑白被他看得笑意更甚,“没事的,等太阳出来就刷新了。”
见他还是皱着眉,岑白便忍不住在他眉心吻了吻,绛尘痣瞬间鲜明几分。
岑白注意到,盯着看了几秒,认真道:“真像个小观音。”
太渊看了眼角落里的和尚,随即看向岑白,“他就那么容易被你给绑了?”
岑白也觉得太过容易,她摊开手,捻了捻指尖的灰烬,“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怕火。”
她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话音,“多谢几位了。”
“这邪物在我这里作祟许久,我也无计可施,今日他将你们引过来,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年轻的小和尚大叫起来,太渊站得最近,便最先闻声看向他,不免有些惊讶。
他竟然不会说话,只能啊啊地大叫。
只见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走进来,相貌极其平庸,是扔进人堆里也翻不出来的普通。
可岑白和314却都觉得熟悉,他们对视一眼,心中立即有了答案。
是柳仙身边的那个敛气鬼十三!
岑白很快摆出专业假笑,“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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