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到山寨后边的房子里找铲子时,一推开最偏僻的一间房房门,就闻到扑鼻的腥味。
有个人影倒在房间里,惨不忍睹,墙上很脏,血手印重重叠叠。不知有多少人被困在这个小房间里,一直到死都没能离开。
白芒扶着门框的手在抖,眸中情绪很沉,说不出是觉得悲,还是气。
那些山匪已经死了。
还好他们已经死了。
白芒站在房门口,怔了很久很久,最终艰难地将那人抱到山寨外一处山清水秀处,堆一座小小的坟岗。
至于山寨,还是一把火烧了。
倒在山寨里的山匪,还有湖边那人,都一块儿烧得干干净净。
白芒烧得很仔细,不像那些山匪在九莲村留下的一片狼藉。她和桃羽离开匪寨时,寨里光秃秃的,什么都不剩。堆在地上的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那根桃木暂时被桃羽雕琢成一根约三尺长的木棍,背在白芒背上。
两人在夜色中离开匪寨,没有再回九莲山的方向,而是沿着太白山脉一路前行,最后停在山边一座小镇里。
桃羽找了家客栈歇息,白芒已经很累了,几乎沾床就睡。
白芒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明媚的阳光从窗缝里洒进来。白芒迷糊揉了揉眼睛,撑着床坐起,眼睛一下警惕地睁大了,她没在昨晚的客栈里!
这是一间装潢质朴的小房间,窗子是漏风的,嘎吱嘎吱地响。
白芒一个人坐在床上,另一半被窝是凉的。
她穿着昨晚睡前穿的那身白色寝衣,别的衣物整齐搭在床头,白芒目光扫一圈,没有看见桃羽的痕迹。她慌乱跳下床,光着脚往外跑,一把推开房间门:“桃姐姐……!”
冷风裹挟着雪花灌进房间里来。
外边是一座小院,桃羽正坐在小院中央,细细打磨桃木棍。听见声音,桃羽轻轻瞥她一眼:“醒了?”
桃羽今天穿得很随意,一席绯色简装,长发如瀑般倾泻下来。她抬眸时,发丝遮住小半张脸,眼角泪痣若隐若现,更显妖冶。
“嗯……”白芒松一口气,看得呆呆的,她小声道,“姐姐,早上好。”
“不早了,再睡就得正午了。”桃羽目光落在白芒的脚丫上,白皙的小脚裸|露在空气中,脚踝线条十分纤细,她一只脚丫踩在房间里,另一只已经跨出来,踩在雪上,脚上皮肤白得像雪一样。
还挺好看。
反观小家伙的双手,肿得不成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丑死了。
桃羽蹙眉,呵斥道:“在门口愣着干嘛?还不回去穿好衣服。”
“啊……哦!”白芒回过神来,立马折返回床边,又想起自己忘关门了,慌乱地“砰”一声将门关上。桃羽在外边看见她慌乱无措的模样,看笑了。
白芒穿好衣服,再走到院子里,桃羽这次头也没抬,专心打磨桃木棍,只吩咐道:“你披肩里拴着一块荷包,里边有钱,你去安排中饭。”
白芒刚才没注意,现在一摸,果然从披肩里摸出一块荷包,她打开看,里边装着碎银。
“姐姐,这里是?”白芒环视一圈小院,小心翼翼问。
“我租的院子。我们先在这儿住一段时间,你不是想学武吗?正好给你打下基本功。”桃羽将桃木棍举起,在阳光下仔细打量,木棍已经看得出长剑的轮廓,再细细雕琢一段时间,一把桃木剑就做好了。
桃羽漫不经心道:“离中饭还有一段时间,你自个儿在镇上逛逛,熟悉一下环境。我等你。”
等了片刻,桃羽没听见白芒的回应,才抬头看她。白芒用手擦过眼角的湿润,用力点头:“好!”
白芒已经没了家人,也没了可以回的家。
这座小小的院子,还有坐在院子里散漫和她讲话,说“等她回来”的桃羽,是她人生重新开始的起始点。
白芒想,从今往后,桃羽在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家。
白芒小步离开院子,走远了,又回头看几眼。小院在镇子边缘,周围已经是山野了,小院被重重叠叠的树丛挡住,环境清幽。院子外还有一小片荒废的田地,等雪化掉,就可以种上菜苗。白芒看着,不自觉勾起唇角,浅浅地笑了。
“家……”她的舌尖抵过上颚,轻声喃喃。
小小的身影灵巧地穿过树丛,很快到了镇上。这座小镇比她常去的九莲镇要大不少,现在接近年节,镇上一片红火热闹。
和桃羽相处一段时间,白芒大概知道,桃羽不差钱。于是白芒直接打听到镇上最好的酒楼,订一小桌席面让小二送到小院去——她爹娘以前说过,乔迁第一天,得吃席面庆祝庆祝才好。
她和桃羽第一天搬进来,也算是乔迁吧?
想到爹娘,白芒怔了怔,目光黯下去。离酒楼的席面做好还有一段时间,她无神地沿着路往前走,最后停在一条小溪边。
岸边的雪被扫干净了,白芒坐下,随手捡一根树枝,枝头放进水中,有涟漪一圈圈扩散开。
白芒看着涟漪发呆。
有了新的开始,不代表能够忘记过去。只要一想起爹娘,想起过去,她的心里仍然是空落落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来。
白芒呆呆坐了会儿,直到一朵红艳艳的“花朵”出现在她面前。
“小姑娘,我看你在这儿坐了好半天,这都要到正午了,怎么不回家吃饭?坐着吹冷风干嘛?”
白芒这时才看见,她身旁的空地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摊,摆放着各种春联、红灯笼,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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