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觉得,顾文州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大概是那次车祸后了。
此前,他一直是别人眼中天之骄子般的存在,从小就优秀得不行,是各家父母教育家中孩子的模板。
对熊孩子就是——
“你看看人家顾文州又跳级/拿奖/考第一了,我也不求你跳级/拿奖/考第一,至少得听话吧。”
对聪明听话的孩子就是——
“嗯,这次干的不错,但不要骄傲自满,多学学顾家那个……”
总之就是不管干的怎么样,只要没超过顾文州都会被家长好好说教一番。
为此,和顾文州同龄的圈内人小时候都暗中恨顾文州恨得牙痒痒。
但后来就不恨了,随着时间流逝顾文州和他们之间差距越来越大。
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跳级读书,提早去国外深造,回来就进公司,年纪轻轻已经在公司做出不菲的成绩,简直是标准的人生赢家。
一般年纪,在别人还在上学吃喝玩乐享受人生时,顾文州就与他们父母平起平坐的谈生意了。
差距太大,就不会愤怒难平了,人或许会嫉妒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但不会嫉妒天上的神。
那不没事找事嘛。
所以之后要是还有类似,你看看人家顾文州巴拉巴拉之类的。
被教育的人平静无比:“他是比我优秀,所以呢?”
那咋了。
可顾文州不是真的神。
一场车祸。
顾文州躺在病房中生死不知,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个小孩。
小孩长的很可爱,粉雕玉琢的脸上泛着红,就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
顾文州没观察多久,护士来查房,发现他醒了就通知医生过来一顿检查。
检查过后,顾文州得知了第一个坏消息,他的腿残疾了,站不起来了。
过了没多久,顾文州的秘书也匆匆赶来了,告诉了顾文州第二个坏消息——
跟他一起出车祸的司机死了。
因为这场车祸,公司里很多人以为他要死了,纷纷倒戈他爸的私生子了。
只有王秘书念着顾文州的知遇之恩,还带着一些人在公司苦苦支撑。
顺便,王秘书还告诉了顾文州旁边床孩子的来历——已经死了的苏勇的儿子,找到时正趴在自己家窗上发高烧。
短短两段话,也能想象出里面的惊险,但凡王秘书忘记这事儿,一个在窗台上发高烧的小孩……
这样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这么惨,是很让人惋惜心痛的,起码王秘书说的时候满眼都是对苏知乐的同情。
苏勇是个老实忠厚又和气的人,王秘书和他同是打工人,有些不多不少的接触,算的上是朋友。
也是在一次和他聊天中知道孩子妈早年因病去世了,留下他一个大老爷们在家看孩子。
所以在得知噩耗昏昏沉沉处理好一些事后,王秘书忽然想起这事,匆匆忙忙的去找孩子。
“我孩子可好看了。”这是苏勇常说的话,说到这些时他总是满面红光,一脸骄傲。
王秘书之前是不信的,因为苏勇长得五大三粗的,说不上丑,但和好看也不沾边。
小孩都遗传爸妈,要孩子好看,除非苏勇老婆长的赛天仙。
但自古美人配英雄,真的赛天仙又怎么会看上苏勇这个一穷二白又相貌平平的人?
不过王秘书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只是会在心中偷偷吐槽两句——果然是父母眼中出仲谋。
但美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苏勇孩子长得还真挺好看的,像个小仙童。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搁往常,秘书会偷偷在心里尴尬一下,然后跟苏勇打趣:
“你孩子确实长挺好看,都遗传了嫂子吧?”
但现在苏勇走了,这些感慨也只是徒增凄凉。
王秘书看着病床上的睡着的孩子悄悄抹了把泪。
*
小孩刚醒也没有哭闹,只是很乖的问顾文州他爸爸在哪里。
顾文州对小孩的说辞是他爸爸有事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把他托付给他照顾了。
小孩听后,沉默了会,冷不伶仃来了句:“你们是过命的交情吗?”
顾文州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小孩撇撇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他:“那不然我爸爸怎么会把我托付给你,电视里都是怎么说的。”
顾文州:“……算是吧。”
确实像苏勇说的一样,孩子很好带,还很乖。自从知道了顾文州是他爸“过命的兄弟”后就格外黏他。
具体表现为病好了不肯离开病房,就要睡旁边看着顾文州,甚至不去上学。
顾文州走哪儿他跟哪儿,甚至上厕所都要守在外面。
顾文州也由着小孩,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一副要把人宠坏的样子。
身边人都觉得顾文州太惯着人了——哪能不上学?
但顾文州不这样觉得。
他还记得小孩刚醒那天晚上抖动被窝,和就算用被子紧紧捂住还是泄露出的断断续续的哭音。
小孩子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
就这样,顾文州一边在医院治疗,一边看秘书送来的文件处理工作,偶尔还要带一下孩子。
顾文州还没出医院时就快速找到那个私生子利诱教唆别人故意杀人的证据,将人送到监狱。
出院后又接小孩回顾宅,组成了一个“家”。
很柔软的字,好像透出暖融融的光,这是顾文州没体会过的。
小孩一开始还很乖,时间长了也展现出调皮捣蛋的特质来——
跟着那个樊家的孩子一天天到处恶作剧。
不过因为长得可爱,加上都是些伤害性不强,侮辱性也不大的小玩笑,依旧很受各种叔叔阿姨的欢迎。
小孩玩的很开心,有时候还会和樊家小子一起合伙来整蛊一下顾文州。
比如把他的咖啡换成可乐,然后躲在旁边看他的反应。又比如送他一些整蛊专用小道具之类的。
其实顾文州能看清“咖啡”中的气泡,小孩在门后探出的小脑袋,或是送东西时小脸上期待的神情。
但他还是会一次次掉进陷阱。
其实顾文州觉得他家小孩还是很乖,只不过乖的没以前明显。
不过可爱的更明显了。
*
时间对顾文州来说过的很快,小孩也长得很快。
上高中了,晚上回来的也越来越晚了。
今天老师拖堂,明天同学过生日,后天要和朋友玩。
顾文州坐在空荡荡的家中,心中沉郁。
看着面前的文件,顾文州想:或许是孩子大了,他做家长的总有些舍不得,习惯就好。
虽是这样想的,但顾文州好像总是习惯不了。
整夜整夜的失眠,后来顾文州干脆也不上床了,就在餐桌前看文件看书,等人回来。
控制欲好像也变强了,有时候顾文州会想干涉小孩的交友,干涉小孩的回家时间,甚至——他想将人锁在家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知道这不正常,只会让人和他越走越远,两败俱伤,但总是控制不住。
他掌控欲太强了,仅仅是一点点,都会让人感到窒息。
没人能忍受这样扭曲的长辈,小孩和他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
那晚,小孩在朋友家住,没回家。
顾文州坐在客厅窗户边,看外面淅淅沥沥下的雨,明明没有淋在他身上,可细细密密的寒意好像透过窗户侵蚀了他。
最后一直坐到半夜,顾文州短暂的小憩了会。
他做了一个梦。
醒来后,顾文州终于明白——没有一个家长会对孩子有那样多的占有欲,没有一个家长会有这样肮胀的心思。
他是个禽兽。
顾文州从未如此的恐惧,从未无此无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