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傅知妤而言,几日光阴不过一瞬。
她慢慢睁开眼,盯着床顶上的承尘看了会儿,等有点力气了才支撑着身体坐起来。身上清爽,穿着轻薄柔软的寝衣,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嗓子哑得发不出声,只好敲了敲床沿。
先前头痛欲裂的难受劲已经过去了,就是没有好好进食,傅知妤浑身虚弱酸痛,荷月说什么都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
宫女们进来更换寝具,端来米粥和小菜,傅知妤瞥了一眼,发现都很面生,一个都叫不出名字。
她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是烧坏了脑子,把人给忘记了。
被问及的宫人露出为难的神色,向荷月投去求助的目光。
荷月踌躇一会儿,说道:“别的地方人手不够,调走了人。”她反问:“殿下不是还记得奴婢吗?”
傅知妤眨了眨眼,唇边绽开笑意。
荷月为她整理裙裾,傅知妤靠在肩上,倏地想起自己梦里好像抓着什么人不放。
“……我睡着的时候是有谁来过吗?”她抬眸问道。
荷月怔了下,摇头否认。
“奇怪。”傅知妤喃喃,“我怎么记得……”
荷月怕她再想起什么来。
陛下吩咐过不能将他来过的事告诉公主,她守口如瓶。
傅知妤喝下宫女端来的汤药,用饴糖块压住了舌根的苦味,眉头还是不住地拧起:“好苦,什么时候能不喝?”
“还有三五日就能停了。”荷月耐心地劝她,轻拍着她的背。
一阵困意漫上,傅知妤唇间溢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沉沉睡去,
荷月为她盖好薄被,目光落在空空的药碗上。
煎药的小宫女迎上来,问道:“姑姑,晚上还要放安神的药材吗?”
“若是没有额外吩咐,就按今天的规矩来。”荷月敛眉。
宫女应了声是,小步退了下去。
荷月侧首,瞥了眼半掩的门,眉眼间的不忍之色转瞬即逝。
睡醒吃饭洗沐喝药,之后又昏睡过去,傅知妤嘴里都是苦涩药味,做梦都梦到自己泡在药罐子里。
终于在趁着荷月忙碌的时候,找到机会问她能不能放凉了再喝。
荷月最近忙于调理新宫人,也分不出太多时间盯着她喝完,被她一双亮晶晶的杏眸看得徘徊不定,才松口答应。
傅知妤嘴上答应着,等荷月一走,嫌弃地抿了一小口,将剩下大半碗倒在窗下草丛里。
短短半柱香时间,荷月折返而回,视线掠过她唇畔一点棕褐色的痕迹,不疑有他,收拾了桌子便暂且告退。。
午后难得没有犯困,傅知妤挑了册话本,倚在美人榻上翻看。
荷月入内,微微一怔:“殿下不午睡吗?”
傅知妤翻过一页,抬眸望去,有点疑惑为什么非要她午睡。
“病了要多多静养。”荷月说道,“殿下再忍两日,就不用天天躺着了。”
傅知妤虽然不情愿,也怕真的会耽误养病进程多关她几天。
之前她头沾到瓷枕就会昏睡过去,今天明显不如往日那么容易入睡。她将此缘由认定是前些日子睡太多了,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十二个时辰,清醒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如两个时辰长。
瓷枕一半被她焐热了,又翻个身换了个面捂着,辗转几次才勉勉强强合上眼。
外面似乎总有嘈杂的声音,通过窗纸和门缝,接二连三钻入她的耳中。傅知妤不习惯一直有人在边上服侍,偏殿的宫人也深知这一点,在她休憩时只留门口值守的人方便随时传唤,不会寸步不离侯在她身边。
索性她也没有过多的困意,披上衣衫,起身时还想着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门开了几寸,发出轻微的响动。
这声响动略显得不合时宜,廊下宫人们一愣,被他们拖拽的小宫女不知道哪来的大力,趁此机会挣脱开,扑在公主脚下,拼命地往她身后躲。
“殿下,您救救奴婢!”
“哪来的胆子冲撞公主!”其他人呵斥她,又不敢强硬地拽,唯恐伤到公主。
傅知妤怔住,抓着她衣角的正是被她调去照顾兔子的小宫女。
她抬眸,疑惑地望向要将她抓走的宫人们:“这是怎么回事?”
宫人们垂下头不言语。
傅知妤反过来拉住小宫女的手,她手上青青紫紫,明显是刚才抗拒太过,受了不少苦头。
“殿下是金枝玉叶,不必为这些卑贱事污了耳朵。”
傅知妤蹙眉:“她是我的奴仆,犯了什么错难道我不能听一听?她不过是一个养兔子的小宫女,能犯下什么大罪。”
宫人们面面相觑。
“奴婢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在喂兔子……他们突然冲过来要抓奴婢……”小宫女抖如筛糠,“和奴婢住一间的几个姐姐都是这么被带去内廷的,然后就没回来过,肯定是……肯定是被他们……”
闻言,傅知妤扫视过他们的脸,没有一张是她喊得出名字的。
先前那些在偏殿侍奉衣食起居的宫人,不论是婢女还是黄门,都尽数换成了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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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水部郎中禀完事项,上首没有应答。
他唤了声“陛下”,才见对方合上手上册子,抬眸看过来。
水部郎中犹豫着要不要再将方才的话说一遍,就听到皇帝淡然应允他的提议。他隐隐觉得陛下这几日的心思都在其他事上,结合朝中遮遮掩掩的传言,大约是与公主有关。
只是惊鸿一瞥,小公主的容色就令他难以忘怀,那些近距离接触过公主的士族子弟们恐怕更为惊艳,近日来动了尚主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再加上真真假假的身世传闻,他们大约是不愿娶个身世不明的金枝玉叶回去。
傅绥之抬眸,瞥到方瑞在门口犹犹豫豫的神色。
冷冽的目光在面上一扫,方瑞还是说了:“公主在外面……”他思考了下要不要把“吵着要见您”原样复述出来,最终还是改为“公主殿下求见”。
傅绥之脸色未变,抬手叫水部郎中先回去。
方才跨出门槛,方瑞突然出声喊住他:“大人从另一侧走吧。”
水部郎中略略诧异,还是欣然同意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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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主逼迫之下,他们总算说是有人授意他们这么做,在她每日的汤药里添了安神的药材。
傅知妤站在文华殿前,眼眶微微发红,尤其是在见到傅绥之一脸淡然的模样,杏眸里不自觉泛上一层水雾。
视线掠过边上头都不敢抬的宫人,傅绥之就明了是为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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