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崔道之的视线望去,秀秀头发散着,只在发顶用几缕发丝挽起一个小小的发髻,上簪着几朵红黄相间的绢花。
视线顺着额头往下,她身上那身海棠红的浅薄纱裙分外显眼,里头白皙的藕臂若隐若现,脸白如玉,红唇娇艳欲滴,原本只能算得上是娇媚的脸庞竟增添了几丝妖艳至极的味道。
那充满酒色之气的中年男人手搁在她腰际,半边身子挨着她,将她挡住,两人几乎要贴到一起,而她只微仰着脸,双眸微敛,瞧着竟是一丝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崔道之面色阴沉,眼中渐渐升腾起浓浓的杀意。
那中年男人原本想在这里快活一番,好容易见着一个喜欢的,模样又新鲜,眼见着就要得手,谁知半路竟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焉能不气。
“知道打扰还不快走!耽误爷享乐,先来后到懂不懂,赶紧出去!”
说着,就要来推搡崔道之,崔道之一动不动,目光只盯着他身后的秀秀。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或许,他在想,只要她开口求他,不,只要她流露一点点向他求助的神色,他便立即剁了眼前这个瞎了眼的畜生,救她回去。
满楼的调笑声渐渐淡了下去,刚刚离开不到一炷香的老鸨已经带人回来,楼道处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赵贵站在崔道之身后,拼命地给秀秀使眼色。
秀秀望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一切都分外讽刺。
她恶心着那中年男人的亲近,高高在上,觉得自己被羞辱,可是看到崔道之的脸,她才猛然间想到,她所有的自尊和清白,早被这个如同她噩梦一般的男人踩在脚下。
她所害怕,所恐惧,所觉得恶心的一切,她早已经经历过了。
她是他手中的玩物,是他抒发**的禁脔,是他的奴隶。
为了生存和活命,她早已同这楼里正在与男人调笑的姑娘们没有任何区别。
一中显而易见的厌恶从她眼底流露出来,落进了崔道之的视线里。
他瞳孔微缩,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秀秀姑娘,您赶紧过来,二爷来救您了——”赵贵眼见着就要不好,连忙开口提醒。
小姑奶奶呦,她被红蕊那丫头卖到这地方来,二爷正心疼着呢,怎么忽然就跟二爷犟起脾气来了!惹怒了二爷对她能有什么好处,从前的苦她还没吃够不成!
二爷若真想惩治她,有的是残酷百倍千倍的法子,她屡次犯错,二爷已经对她是格外开恩了,今日连老夫人专程请来的薛姑娘都没见,特意来找她,她怎得就这样不知足?
谁知他这番言论不但没有说动秀秀,反而惹得崔道之动了怒,踹了刚到面前的老鸨一道窝心脚。
“不要脸的东西!”
秀秀知道这句话明面上是对着老鸨说,实则却是在骂她。
联想到崔道之素日里待自己的行径,秀秀将袖中的簪子捏得更紧。
对面的崔道之见她仍旧没有反应,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转身道:
“关门!成全这没皮没脸的下作东西!”
说着就顺着走廊要下楼,众人被其气势所威,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赵贵也不知崔道之是在玩儿真的还是说的气话,急得不行,连忙冲秀秀道:
“我的姑娘,您就服个软成不成!”
见秀秀似乎不为所动,赵贵在心底狠狠惋惜一顿,连忙照着崔道之的话将秀秀和那满脸急色的中年男人关在门里,去追崔道之。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崔道之的脸色,只觉的他满身府的戾气,好似下一刻就要提刀杀人。
本以为秀秀此次必定是完了,却见崔道之忽然停下脚步,半晌,猛然转身再次大踏步上楼。
“二爷——!”
被他叫的崔道之眼如寒冰,动作飞速,‘砰’的一下踹开门,大步流星,一鞭将里头那男人卷起扔出去,喝道:
“赵贵!给我扒了他的皮!”
赵贵连忙应道:“二爷放心,交给奴才!”
这没长眼的下作东西敢碰他们二爷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男人手还未碰到秀秀,眼见着方才那人去而复返,竟将他扔了出来,又听见这句话,瞪大了眼珠子:
“谁敢,谁敢动我!王大人知道了饶不了你们!秦妈妈,这是在你的地界上,出了事,你不管管!”
老鸨方才才被踹了一脚,一条老命都差点赔了进去,再加上下头的人告诉了她崔道之的身份,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如今哪里还敢多话。
可眼前的男人背靠王康安大人,那可是贵妃的胞弟,她哪个都惹不起,索性开始装心口疼,被人搀走。
那中年男人见状,气得两手打颤,被府兵单手提起。
赵贵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喝道:“再敢提王家,老子先拔了你的牙!”
说罢,他瞧出崔道之如今还不想走,便十分贴心地伸手将门关住,指挥府兵将人疏散开,离这个屋子远些。
屋内,崔道之眼睛死死盯着秀秀,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再无从前面对他的谨慎小心,仿若方才所有发生的事都与她无关一般,
半晌,冷笑一声:
“怎么,没成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心中失望了?”
听见这话,秀秀终于有些些许反应,缓缓掀起眼帘,眼中是破败的灰:“……奸夫淫.妇?”
“难道不是?”崔道之眼睛望向她近乎露骨的纱衣,还有一旁画着春宫图的屏风,咬牙道:“跪下!”
秀秀暗暗握紧手中的簪子,脊背挺直,没有动作。
见状,崔道之上前一步,抬起那只宽大有力的手掌,按在秀秀肩上,只听‘咚’的一下,秀秀的膝盖上立时传来一阵疼痛。
“瞧,你又开始了这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平日里稍微靠近你些,你便皱眉头,仿若我是什么洪水猛兽,方才却迫不及待同想那腌臜泼才快活,自甘堕落的蠢东西!”
崔道之怒火攻心,口不择言,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秀秀同那男人在一起的模样,恨不得立即将两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他垂头望着秀秀,看着她如花一般娇艳的面容,另一只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厉声喝道:
“说话!”
秀秀被迫抬头,仿若一只失去生气的泥娃娃,慢慢掀起眼帘与崔道之对视,半晌之后,她忽然笑了一下。
崔道之一怔,他从未见过秀秀露出过如此神情,仿若是在对他嘲讽一般,只听她道:
“将军错了,奸夫淫.妇从来不是旁人,而是你和我。”
崔道之手劲猛然收紧,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秀秀忍着疼痛,仿若要把这几个月来的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宣泄而出:
“不是么?您瞧,咱们无媒无聘,却成日里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即便您心有所属,就要同她议亲,即便我心不愿,你心不甘,还是照旧如此,这不是奸夫淫.妇是什么?”
崔道之被她这番话气到,自然没注意到她话中的‘心有所属’四个字,额头青筋微微暴起。
“你胆子是越发大了,就不怕——”
“我只怪自己从前太过懦弱。”秀秀打断他的话,望着他,眼睛里流露出一中从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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