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照耀着树林,投下片片阴影。
万梅用衣袖擦干刀上的血。
一想到从山庄出来的时候,他信誓旦旦地跟西门吹雪说了好几遍“我全都要”,就忍不住想穿越回去打死自己。
西门吹雪是对的。
要是杀死酆芝元后就返回山庄,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三天了!
这三天里,不停地有人来找他比剑,除此之外,还有拦路抢劫、偷盗、碰瓷、投毒、卖惨诈骗层出不穷。
万梅原以为出来这趟会杀死三个人,现在怕是得有三十个了。
高强度的拼杀使人进步迅速,白云也有了自保之力。
但白云跟那把刀越来越熟悉,人设岌岌可危!
万梅踢开脚下的尸体,将清晨练剑加入两个马甲的日程中,赶路速度再次放慢。
-
“前面就是平南王府。”白愁飞站在街角,远远地看着王府大门,怕沈稚冲过去,一只手牢牢抓着他的手腕。
平南王的爵位是世袭的,从开国时便有了,到现在已经传承了八代人。
平南王府位于广州府,地处偏远,远离皇权,又经营已久,这样的权贵,向来没有敬畏之心,很有可能比京城中的世家子弟更为傲慢残暴。
沈稚手疼,挣了挣,白愁飞抓得更紧了,只好放弃。
白愁飞拉着他躲在拐角后面,避开王府侍卫的视线。
白愁飞:“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沈稚:“乔装改扮,时刻关注王府的动向,最好抓几个人,看能不能打探到里面的消息。”
这个回答实在是出乎白愁飞的意料。
“这是皇爷的意思?”白愁飞低声问。
“差不多。”
“差不多?”
“朱厚照就是这个意思,但他没有明说。”沈稚说,“京城的水太深了,我们根基不稳,不适合留在那里。”
朝堂上的那些老头,整天骂这个骂那个,被骂的最狠的就是朱厚照。
文官集团想要一个傀儡,但朱厚照是个非常有主见的皇帝,不希望文官有太大的权力。
于是他做什么都成了错的。
朱厚照突然弄出来一个王爷,肯定要被喷死了。
他是皇帝,朝臣不会直接弄死他,更可能把矛头指向无依无靠的沈稚,杀了他,警告朱厚照收敛。
白愁飞:“皇爷要你做什么?”
沈稚眯了眯眼睛,深邃漂亮的眼眸仿佛装满了寒冰,“杀死南王世子,取而代之。”
朱厚照希望他能成为真正的皇弟。
真正的皇弟只有一个,那就是南王世子。
白愁飞摸了摸他的额头。
沈稚后退,“你干嘛?”
“一路辛苦了,我怕你累到。”白愁飞掩下担忧,思考着如何在沈稚寄信时,私下接触信使,将沈稚的病情悉数上报。
皇爷确实童心未泯,可他毕竟是君王,在他还是太子时就聪慧极了,又兼有先帝没有的勇武、果断,人心所向,他是最好的君主。
这样的君主,怎么可能把取代南王这种事交给一个疯子来做?
这一定是沈稚臆想出来的。
他必须及时给皇爷传信,免得误了大事。
白愁飞:“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沈稚:“就住这附近,找个方便监视的地方。”
白愁飞忧虑地说:“这里的住处太贵了。”
沈稚抬起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不久前我给朱厚照写信了,他很快就会再送一笔钱来。”
他虽时常神志不清,却是二人中的主导者。
白愁飞清楚自己的位置,也不愿跟他对着干,只能顺势而为,先答应他,再另想办法。
“那我们先找客栈,把行李放下,下午就去看房子。”白愁飞问,“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短则一天,长则一辈子。”
白愁飞:“……”
这个范围是否太大了些?
沈稚好心解释:“不是给朱厚照卖一辈子命,我是觉得,被南王发现以后,会直接死在这里,所以一辈子都可能在这里。”
白愁飞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呼出,如此反复了两次,温声说,“先去找客栈吧。”
“好的。”
在沈稚的强烈要求下,客栈也是离南王府最近的那家。
白愁飞付了钱,打听清楚牙行的位置,找了一位经纪,带他们去看房。
白愁飞本打算逐个看看,选一间价格合适的房屋居住,但沈稚去了距离南王府最近的那家后就不肯再走了,最后以每年五十两的价格,租赁下来。
交完押金,还有各种费用,沈稚的银子花得七七八八。
白愁飞很少为钱财而感到忧虑,但也感叹了一句花钱如流水。
沈稚安慰他:“没事,都是大风刮来的,过几天还来。”
白愁飞:“这座宅邸是否太大了些?”
这是一间三进的宅子,大门进来之后左边有一排倒座房,供下人居住,前面是一面影壁,左拐穿过一道门,才算到了家里。
共有外院有东西两厢房,正房东西两边各有两间耳房,后面是一整排后罩房。
他们只有两个人,剩下的钱根本请不起下人。
沈稚摸摸柱子,“确实好大,这里的游廊真不错,白天可以坐在这里晒太阳。”
白愁飞深感无奈,但花出去的都是沈稚的钱,沈稚既然满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白愁飞问:“你住哪间?”
沈稚:“我要住房顶。”
后面那条街就是南王府的后门,这样才方便监视他们!
白愁飞:“不行。房顶是可以住人的地方吗?要是皇爷知道,也绝不会答应的。”
沈稚:“那你住。”
白愁飞:“我也不住。”
沈稚:“那你说怎么办?”
“在后面凿一条缝隙,抽出一块砖来,留个风口,随时都可以关注到后街的动静。”
“还是你聪明,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
白愁飞本想无视他的疯话,想到大夫说的,沈稚这种情况,并非是突然发病,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看的想的都跟常人不同,只要多多跟他交流,排解他的情绪,多加引导,让他走出来,病症自然不药而愈。
白愁飞:“我很老吗?”
沈稚:“你现在还不老,是我太年轻了。”
他比白愁飞小五百多岁!
沈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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