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方德生,宋初夏见四下无人,直接往后一躺,呈一个“大”字瘫在了门口。
哪怕村里人见到了,也不会置喙她此举有多不雅观,乡下农家的小孩子嘛,没那么多规矩。
初秋来临,江陵一带的秋老虎却分外凶,闷热之气笼着大地,从早到晚蒸腾不休,但这个小乡村的傍晚,却有阵阵凉风拂面,轻柔舒爽。
闭着眼将睡未睡时,有个人戳了戳她胳臂。
宋初夏睁开眼,见是宋忆柳。
和她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宋忆柳不仅没有哭红着眼,反而带着浅笑,一脸淡然。
“大姐,爹被抓到牢里了。”宋初夏喃喃地道。
宋怀远赌钱被县太爷抓了的事,她们自然也都知道了。
但宋初夏不知道的是,宋忆柳虽然性子柔弱,却远不像林氏那般看重宋怀远,且这么多年来,她心里对这个爹的埋怨比来这不算久的宋初夏只多不少,上回差点被抵给宋二虎还债那事,更是让她心有余悸。
“我知道,娘在里边哭着哩。”宋忆柳轻轻道。
想到林氏,宋初夏又愁了起来。
是啊,宋怀远一出事,最伤心的可不就是她娘,恐怕早哭成泪人了。
“那大姐怎么不去哄哄娘?”宋初夏疑惑道。
宋忆柳戳了戳她没什么肉的脸。
“我嘴笨,怕是哄不好娘,等你去喽。”她无奈地摇摇头,答得那叫一个理不直气也壮,毫无愧色。
宋初夏差点喷了——
我的好姐姐,你这恐怕不是嘴笨吧……分明就是腹黑,不想揽这苦差事儿!
*
这次休假过后,宋初夏便一直待在芝林堂,直到金灿灿的稻谷弯了腰,秋收将至。
离家进城那日,林氏从灶台间抬起头,见背着行囊的宋初夏从屋里走出来。
她急急忙忙装了几个刚焖好的素锅盔,塞到宋初夏怀里。这种饼子香脆、耐放,路上拿来充饥或者平日里当零嘴,都是再好不过的。
林氏眼眶还肿得老大,看着她,殷切盼望道:“得空了,便去看看你爹吧。”
她不过一个寻常农妇,哪怕住在县城的那两年,过的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县衙是什么地方,她连想都想象不出,更别提丈夫被拘了去那儿,第一反应便是要晕厥过去。
虽然心忧如焚,但夏姐儿说的在理,她如今即便跟过去,至多也只能远远瞅上一眼,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而家中还有小女儿还在吃奶,离不开娘,大女儿身子也不好,林氏只能歇了这份心思。
“我会的,娘就放心吧。”宋初夏当时握了握她娘的手,口中答应道。
但事实上,宋初夏至今也没去探过宋怀远,一则是她不大愿意,二则是她也确实没法儿去。
宋怀远等人挨了顿板子后,就不在县衙里了。服苦役又不是去享福,他们这批人悉数被押到夏江县下辖的一个偏远山区里,那儿有个采石场,才是他们这两年的真正去处。
那地方不仅山长水远,还不许旁人靠近,她如何能去探望?
这下可真的有苦头吃喽。宋初夏略带同情地想。
转头便忙活去了。
瓷娃娃江澈在李大夫的回春妙手下,终于将体内最后那点毒素,给彻底清干净了。从前他的两颊虽看起来红红的,可却是一种诡异的潮红,如今变成了一片浅红带粉,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鲜活了起来。
瞧见他这模样,李大夫皱了近两个月的眉头终于是舒解开来了,但仍板着脸对宋初夏叮嘱道:“毒虽然已经解了,可他底子实在太虚,这是先天不足之症,老夫也无计可施,往后还需好生将养着才行。”
宋初夏点点头,又跟江澈强调了一遍:“大夫的话要好好听。”
孙主簿家的公子就是没好好听从盛大夫的嘱咐,在被他爹从小枣村逮回去的路上,生怕到家了又得挨他爹一顿好揍,一时想不开,竟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结果自然是摔了个狗啃屎。那刚好起来的腿又给摔折了,以至于不仅得至少躺上大半年,这腿,怕是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夏江县人纷纷吸取了孙公子的惨痛教训,谨记大夫的话不能不听。
不过……先天不足之症,那岂不是和她大姐差不多?
看来这古代的小孩子想要平安健康地长大,比现代要难多了,倒是可怜。想到自家大姐,宋初夏连带对江澈都满心怜惜起来。
但怜惜归怜惜,问题还得要解决。
这都过了两个月了,小枣村连只外头来的野猫儿都没有,更别说来寻亲的人。
当初她打着要一笔酬金的心思救了这孩子,可如今酬金不仅没着落,这病怏怏的孩子俨然成了个拖油瓶,她该如何是好?
罢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虽然没从江澈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可自从捡到他后,她先是来了芝林堂,认识了药堂的一众老小,尤其是风趣爽朗的杨掌柜,大伙莫不都待她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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