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我恢复些许力气,迟钝睁开眼,本以为醒来会是黑暗,但屋内点着灯。
我被无惨紧紧抱在怀中,他额头抵着我。
一睁开眼,无惨的脸映入我眼底,近乎透明的脸色,泛着死沉的苍白,格外惹人怜惜。
可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而是肚子咕噜着对他产生浓浓食欲。
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和嗅到的味道,在我看来是如此清晰,好比无惨薄薄肌肤下血液流动,散发的清香……
我想吃掉无惨。
脑海骤然跳出这句话。
我倏地瞪大眼,吓得从无惨怀抱挣扎而出,蜷缩在角落用双手牢牢捂住嘴。
身体的异样让我不知所措,于是背过身克制自己不去看无惨。
…糟糕,难道我从馋无惨的脸,变成馋他身体了吗?
还是生理意义上的馋他身子。
我绝望得像只冬天屯粮没屯够的松鼠,以头抢地压制自己的进食欲.望。
“纱织。”
无惨声线冷冷在我耳边炸响。
我猛地扭头,发现无惨悄无声息站在身前。他背对着澄黄油灯,神情晦涩难分。
……好香。
眼泪代替口水,倏地就落下。
我转身面对他呜咽着哭诉:“…无惨,我好像变成奇怪的东西了。”
虽然用东西形容自己太过奇怪,但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词形容目前的我。
无惨似是被我的话哽住,低眸沉默盯着我不说话。
过会他跪坐下,上挑眼尾染着抹红,搭配着脸侧勾卷的鬓发,有种勾魂夺魄的美。
“纱织。”
我带着哭腔回应他:“嗯。”
“…梦吗?”
无惨低着眸看我,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恶念,“纱织,你是不是以为死亡就能逃离我?”
你说着什么奇怪话啊?
泪还悬在眼眶里,本来我因见到无惨醒来无法抑制的悲伤戛然而止。
我颤抖伸出手,抬高他的脸照在澄黄灯线下。
眼睛有神,但通过对话发现无惨此刻脑袋不清楚。
不像是梦游,无惨难道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回想刚刚无惨的话。
我:“不是梦,那个医师药很有用,把我救活了。”
虽然好像不是以人类姿态活过来,反而变成某种生物。
一想到这,我又忍不住泛起悲伤,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全砸在无惨脸上。
“不是梦?”
无惨指尖迟钝摸上自己的脸,触碰我掉在他脸上的泪,眼睛忽的瞪圆一些,视线黏在我身上认真仔细地观察着,丝毫没有安慰我的样子。
尽管他之前也不曾安慰过我就是了。
我:“…嗯。”
他看的太久,我哭累后自己停下掉眼泪,鼻子堵住用力吸气。
眼泪淌过的痕迹黏糊糊的。
我侧身想去翻找手帕,没找到,因为帕子在榻榻米上。
难道要用衣袖吗?
盯着刚捂嘴被口水打湿的袖口,我纠结迟迟没有动作。
无惨动了起来,在擦干净他脸上的泪,又扯起衵服袖子帮我擦泪,但完全不收着力,用力把我摁在身后墙角,还直愣愣往我嘴巴鼻子戳。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就痛呼出声,然后表面温柔说谢谢,再小声地偷偷吐槽他。可现在我好似失去痛觉,或者是对疼痛阈值变高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连忙拉下他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抓起无惨袖口就给自己抹去残余的泪水,还有又克制不住流下的口水。
此刻无惨不太像自己了,太安静,我想像中无惨见我死而复生,无差别恶毒骂我吓到他的画面没有出现。
他失去往日傲慢,视线在我身上寸步不移。
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我想抱他,但一接近脑子就发散想吃掉他的讯号,只能收回手,还善意叮嘱:“无惨,你离我远点才行。”
无惨不知道想到什么方向去,霎时间活了过来。愤怒侵袭上他面容,与落下的眼泪情绪割裂开:“清原纱织你在嫌弃我吗?你有了一副健康身体就迫不及待要摆脱我?当初不应该救…咳咳,咳!”
他一哭,我本来产生的委屈荡然无存。
我憋回去眼泪,湿润着眼眶胡乱用袖子替他擦拭泪珠,另一只手捂住口鼻,发出郁闷地呐喊:“为什么眼泪也会有香味啊。”
直到守夜的人听见动静来敲门。
“无惨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事。”无惨端起架子,压抑着哭泣的鼻音。
我松手,小步挪动从角落出来,继续远离无惨,我能感受到想吃无惨…或者说,对肉与血欲.望越发浓郁,理智逐渐崩塌。
随我身体一同发生变化的还有牙齿和指甲,它们变得尖锐,能够轻而易举地撕开血肉。
无惨似是发现了我的异常,但还是我行我素接近我,捏着我的脸强硬抬起,“清原纱织,你发生了什么?”
我咬着手臂压抑翻涌的食欲,浑身颤抖着说道:“血肉好香……我…我居然会对人产生食欲…无惨呜呜呜我要怎么办…要不你趁现在杀死我吧。”
看着无惨,害怕和伤心再度涌上心头,我呜咽哭泣出声。
幼时学习的礼仪被我忘得一干二净,因孱弱身体无法支撑情绪起伏过大,仅能保持的温和平缓也褪去。
我不想吃掉无惨,也不愿变成一个毫无理智的食人怪物。
本以为无惨会惧怕躲开我,他却垂首盯着我,语气冰冷扭曲:“纱织,想吃人便吃,其他卑贱肮脏的人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你活着。”
视线里,无惨握住剪刀起身,“等着。”
啊……这是要做什么啊?
他朝着障子门走去,拉开,把一个下女喊进来。
“纱织衣服湿透了,你去给她重新换一套。”
“是。”
下女没有怀疑,或许是认为无惨的眼泪又浸湿了我的衣服。
毕竟我醒后,肩膀和锁骨处湿漉漉一片,总不会是无惨的口水,那只能是眼泪了。
对方进来后,无惨合上门,像猫一样无声无息跟在她身后。
下女走到被褥边,垂着头没发现我是活的:“纱织大人,我替您换衣。”
我抬头看向她,想让她赶紧离开,没想到对方被吓到般尖叫出声。
“啊!”
发现即使下女抱住我,我也没有动手,无惨比黑夜浓稠的眸子落在她身后,剪刀高高举起。
我推开下女,“无惨!不可以!”
下女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惊魂未定地指着我,满脸恐惧:“纱、纱织大人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眼睛…纱织大人的眼睛……妖怪!”
“一定是妖怪占据了纱织大人的身体,要去找大人寻阴阳师大人来才行。”
她起身就打算往外跑,手刚触碰到障子门,尖锐的剪刀狠狠刺入她胸膛。
理智与欲.望纠葛,让我行动慢了一步。
浓郁血腥味涌入鼻腔,我霎时瞪大眼睛,眼神不受控制直勾勾盯着。
鲜美,香甜。
不,不对……为什么我要变成这样?
身体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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