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僴走后,三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地上起身,上前痛斥,“你……你这不祥之女回来做甚?万一给沈家带来不幸,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还未等沈映雪开口,李氏将女儿护在身后,“三姨娘,我女儿已经离开家十八年,当年那道长已经说了,十八年后那不祥之气便会消除。”
“呵!”三姨娘不屑地嘲讽道:“谁知道那道长是否与你串通?否则无缘无故的,怎会养一个女婴十八年?但我想你也没那么多银两,怕是以色收买吧。”
“你……”李氏气得发抖,“三姨娘,你侮辱我也就罢了,可道长当年与我也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大家都在场,你怎可说出如此龌龊的话侮辱修道之人,你……你……”
李氏乃本分老实,不是那能说会道之人,如今被如此诬陷,她气急攻心,拿着帕子掩唇咳了起来。
沈映雪忙扶住李氏,看样子她病得不轻。
“你太过分了吧。”四姨娘身旁的丫鬟小云忍不住回击:“无凭无据,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轮得到你这下人说话吗?”三姨娘转头说:“荷花,给我掌这贱奴的嘴。”
“是。”荷花仰着头,耀武扬威地朝小云走去。
这宅子里谁受宠谁就有地位,主子得宠,底下的奴才也仗势欺人。
四姨娘抓紧小云的手,将她拉至身后,“三姨娘,这是我的丫鬟,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
“你也说了我是三姨娘,论长幼,我在你之上,如今你的贱奴敢对我出口不敬,该打!荷花,给我打烂她的嘴!”
“是。”荷花扬起手要打人。
“且慢。”沈映雪当在李氏与小云面前,“有道是能动口就不动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有辱斯文。”
“雪儿,别说了。”四姨娘抓住沈映雪的手腕。
沈映雪挣开母亲的手,“你们要是想打的话,那便打我吧。”
三姨娘冷笑,“好,你个不祥女想挨打是吧?荷花,给我打。”
“可一定要好好地打!”沈映雪拔高声音,“我可是不祥之躯,浑身都透着不祥之气呢,若触碰了我的身子,把霉运带进你的院子里,那我就管不了了。”
荷花闻言,扬在半空的时候赫然停下,她吓得缩回手,连连后退几步。
“哎呀,怎么不打了?”沈映雪往前跨一步,“快点。”
“三姨娘。”荷花跑到主子身边。
她怕碰了这个不祥女的身子,会不吉利。
“三姨娘,莫不是你要亲自动手?来吧。”沈映雪张开双臂,朝三姨娘走去。
“你别过来!”三姨娘急忙后退,抬起袖子掩住口鼻,愤怒道:“你……你这不祥女,即便你回来了,老爷和夫人也会把你赶走,我……我这就告诉他们去。”
三姨娘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步调紊乱地逃跑。
沈映雪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狗眼看人低。”
“雪儿。”李氏上前挽着女儿的手臂,语重心长道:“你这刚回来就得罪了三姨娘,老爷最宠她,娘担心……”
“不用担心。”沈映雪不以为然道:“她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你越是怕,她越是蹬鼻子上脸。你若不怕她,她反倒怕你了。”
李氏倒是没想到,这十八年未见,自己的女儿倒是挺厉害。
她上下打量沈映雪,疑惑道:“雪儿,你脸上原本有胎记,可如今怎么没了?”
十八年前沈映雪出生,因为脸上和脖子上有大片血红的胎记,又恰巧有一丫鬟的尸体在井中被发现,当时所有人都受惊,甚至视沈映雪为血婴,为不详之女。
老夫人当场就吓昏了过去。
全家乱成了一团,有说要把孩子活埋的,有说要把孩子掐死的。
当时,门口经过一个道长,得知情况后,告诉沈家人,他会带走孩子,将这孩子身上的不祥之气全部消除,十八年后会再回来,只剩福气和贵气,并且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沈映雪。
若不是那位道长,她的女儿就没命了。
沈映雪解释道:“我学了一个法子,把胎记遮住了。若是不沾水,就能一直遮住。”
“这实在是太好了。”李氏喜出望外,握住她的双肩,“雪儿啊,我是你娘,你还认得我吗?”
刚说完,她便自嘲笑道:“你瞧我说什么胡话呢?当年你离开时才刚出生,你怎么会认得我呢?”
李氏流泪捧住她的脸,“女儿,让为娘好好看看你,十八年了,娘日思夜想盼望见到你。”
沈映雪面对娘亲泪流满面的模样,倒是显得淡然,或许是对这个生母没有任何记忆,再加上当初她刚生下来,他们看到她脸上的红色胎记,就认为她是不祥之人,毫不犹豫地将她送走,她对沈家也没什么感情。
看到女儿一脸淡漠,李氏想到失去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心里难受,轻抚着她的脸,“我女儿长得真好。”
旁边小云开口提醒,“四姨娘,外面冷,咱们先进去吧。”
“哎,好。”李氏摸了摸沈映雪上的包袱,“这包袱真大,雪儿,让小云把这包袱送到北院去,你先随我去见你父亲。”
“好。”
沈映雪将包袱卸下递过去,小云差点没拿稳,“哎呀,五姑娘,这装的是什么呀?还挺重。”
她刚刚瞧五姑娘背着一点都不吃力,还以为不重。
沈映雪答道:“就是一些衣物和用品,劳烦小云姐了。”
“没事儿,我现在给你拿过去。”小云扛着包袱离开。
李氏挽住沈映雪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女儿呀,以后你就跟娘在一起,再也没有人会把你送走了。”
沈映雪没有回应,眼中透着拘谨。
对于这个母亲,沈映雪十分陌生,可如今见她如此热情又伤心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产生几分侧隐之心,或许是母女,总有一些羁绊。
沈宅一片气派景象,不愧是长安巨富,这座宅邸堪称华贵,建筑物多不胜数。
宅院内,青石铺地,满目皆是精美石雕,错落有致,步移景换。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间铺设着金瓦银瓶,屋檐飞檐流丹,相映成趣。
沈映雪经过的走廊,建在一方湖泊之上,碧水荡漾,环湖建有数间亭子。游船轻轻摇曳,与湖光山色相得益彰,宛如人间仙境。
李氏携女儿到正院,让家丁通传,但家丁却告知,老夫人病犯了,老爷正在老夫人床前守孝。
“老夫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李氏唉声叹气。
“老夫人?您指的是我奶奶?”沈映雪问。
“是呀,这毛病也是多年了,天冷的时候就浑身疼,大夫也没什么办法。哎呀,糟了。”李氏忽然面露惊慌之色,“你才刚回来,老夫人就犯了病,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怪在你身上,你岂不是又要被赶走?”
李氏握紧了女儿的双手,“雪儿,若是这府中容不下你,娘就会跟你一块离开,娘再也不会与你分开了。”
李氏的手也是冰凉的,双手握上去的时候,沈映雪感觉到什么,立刻问道:“你昨晚做梦了吗?”
李氏点头,“是啊,怎么了?”
母亲昨晚做的梦不寻常。
根据她的梦境推算,母亲怕是命不久矣。
“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沈宅,您放心。”
沈映雪下山前,师父为她占了一卦,她会有曲折,但只要谨慎行之,便可有惊无险,顺利留在沈府。
如今她又得知她的亲生母亲有难,她不能不管不顾。
从母亲的梦里,她看到了母亲对她日思夜想,而且愧疚之情格外强烈。
这让她感觉到了十八年来未曾有过的母爱。
……
一众男女老少围在床头,一脸愁容。
沈珏端着碗跪在床头服侍母亲喝药,可是这药老夫人喝了也是吐了出来。
“娘,你喝点药,把药喝了就能好些。”
老夫人靠在床头,疼得紧皱着眉心,她的手捂着胸口,几乎喘不过气,“这药喝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用,该疼还是疼。如今疼得更厉害,儿啊,为娘怕是不行了,要去见你爹了。”
“娘。”沈珏双目通红,“千万不要这么说,娘必然能长命百岁,儿子还要多在母亲床前尽孝呢。”
“是啊娘。”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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