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宜婚嫁。
沈许两家御赐婚事喜结连理。
红妆十里,满城喜庆,众宾观毕拜堂礼,欢笑着送新娘子入了洞房。
前厅筵席一片贺喜之声中,夹杂着几道不合宜的窃窃私语。
“祖母是明安大长公主,父亲是当朝首辅,沈二公子自己更是三元及第,年纪轻轻便官拜正二品,莫说高门闺秀,便是公主皇女也娶得,没想到配了个落魄候府之女。”
“还不是受那晦气命格拖累,家世好怎么的,好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听闻永宁候夫人为这亲事都愁病了,不过该说不说,二公子那张脸是真好看。”
“好看顶什么用,都克死两任未婚妻了,瞧新娘子那弱风扶柳的娇样儿,且看她能活几日吧。”
这头话音还未落,那边喜房门被匆匆打开,喜娘面色惨白地跑出来:“快,快去告诉二公子,新娘子撞柱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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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头好痛!
许繁音晃晃悠悠睁眼——
入目并不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而是陌生的木制屋顶,以及好些垂直挂着的白色大灯笼,许繁音直愣愣看着,越看越像古装电视剧的灵堂。
难道她睡觉睡死了?
许繁音心中惊骇,一个激灵坐起来,却在猛烈袭来的头痛恶心下险些又躺了下去,脑门子疼得像被狠狠敲了一棍子,她手去扶头,还真在头上摸到圈纱布,以及额角鸡蛋大个包,顿时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等头晕稍稍好些,许繁音低头就看到了自己一身古装,还有身后恐怖片似的,层层木台上的数座牌位。
“你醒了?”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姑娘突然居高临下横在她面前,满脸厌恶。
这是什么地方?这人又是谁?
许繁音满肚子问号,一思索才发现脑袋里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好嘛,她穿越了。
穿到了历史上不存在的大随朝,原身是长平候府嫡女,和她同名同姓,年方二八。
今天是原身同沈家长房二公子沈微成婚的大喜日子,从花轿出门原身便忐忑不安,父母的无情警告和对未来夫婿的害怕交织,又想到所嫁并非心上人,渐渐生出寻死之意。
原身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导致这会儿许繁音脑子里关于撞柱子时的记忆混乱一片,隐约只能想起来被人簇拥着,走了数不清的游廊门厅,喜娘在旁边喊着吉利话,刚进喜房往前一扑头一疼,便没知觉了。
再睁眼芯子就换成了许繁音,她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刚大学毕业的社畜犯什么错了,好不容易加完班休息,睡个懒觉也能睡到这鬼地方来。
“明明和那边说定了,你为什么忽然要寻死?一下把沈家得罪透了,万一传到陛下那里降下罪来,你担当得起吗?”
这位满口指责埋怨的是她的陪嫁丫鬟紫雁,嗯,或者说是眼线跟为贴切。
因报错千金之故,原身十三岁才被候府认回,养家穷苦,她时常受打骂生成了畏畏缩缩的性子,所以回家后并不受父母亲人重视,甚至羞于向外人提起,反而愈加疼爱自小娇生惯养当大家闺秀培养的假千金。
紫雁是假千金身边的大丫鬟,原身辟了自己院子居住时送来的,名为得力助手,实则向假千金汇报她的一举一动,顺便时不时打压嘲讽一下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土包子。
在候府,紫雁一个一等女使,过得比原身这个嫡亲小姐还潇洒快活。
中秋时假千金在宫宴上大秀琴艺引人瞩目,陛下一时兴起便点了这鸳鸯谱,圣旨上只写的许家嫡长女并未指名道姓,平时在家中像个透明人的原身,这会儿却被舍不得假千金受苦的父母钻空子推了出来。
原身不愿替嫁,但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意愿。
“你吭声啊,哑巴了吗?”
见许繁音一直呆呆傻傻坐着,紫雁愈发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或者说掐更为贴切。
许繁音疼得“嘶”了一声,招至紫雁驾轻就熟二次下手,却没有得逞,反而被握住了手腕。
“你一个婢女,怎么跟我说话的?”
许繁音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看着紫雁,沉声道:“主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犯了错,你不帮着想办法挽救,反而处处指责,甚至还动手,端的甚么道理?”
紫雁没想到一贯细声细气,心爱的手镯被摔碎也只会偷偷抹泪的土包子会这样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扯回胳膊嘴硬道:“还不是你冲动行事,连累了候府定会被逐出家门。”
许繁音嗤笑一声:“你是不是没往清楚了想?我得罪沈家和陛下,候府逐我或许能撇清关系,但不管是什么下场,你身为贴身的陪嫁婢女,只会比我更惨。”
“再者说,沈家和陛下都还没定我的罪,你又凭什么认为我死定了?”
紫雁呆呆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女子,许是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缘故,整个人变化很大,举手投足间胆小怯懦消失不见,多了几分沉静从容,有些不好糊弄了。
且她不得不承认许繁音说的是事实,当即眼珠一转,语气陡变:“小……小姐教训的是,那沈二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盛京无人不知,现在他定是恨不得杀了我们,奴婢实在害怕才口不择言的,并没有一丝对小姐不敬的意思,打小姐回府奴婢便跟着你,说句僭越的话,早将小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活了……”
原身性格内向,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一贯都是紫雁说什么便是什么,实在觉得骑到头上了,才忍不住说几句,紫雁道个不痛不痒的歉,再卖惨哭两句,事情就轻拿轻放过去了。
这回紫雁依旧故技重施,却见许繁音不似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只静静看着她干哭,嘴角还噙着一丝看戏的好笑。
紫雁被看的后背发凉,心中渐生惶恐,下意识地把嘴闭上立在原地。
许繁音没想到一番装腔作势还真把她给唬住了,悄悄松了口气。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她也没力气像小说里一样大发神威整治恶仆,管住人不添堵就行了。
而且她说的那些话其实自己也没底,毕竟原身闯的祸不小,搁现代两家肯定早就都闹翻天了,更别说制度体统森严的古代,且要脸面这点古今相通,世家大族尤甚,她新婚当日自尽,不光打了沈二公子和沈家的脸,更拂了皇家颜面,能留她活命都算运气好。
想到沈二公子,许繁音不禁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依照现有信息,这位虽家世显赫,却是个天命孤煞星,短短三年便克死了两任未婚妻。
传闻他不光性情孤僻,还患有癔症,发起病来要饮人血缓解,生生吓死了第二任即将成婚的表妹,也因此种种导致一直未能婚配,一把年纪皇帝都看不下去了才给赐的婚。
在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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