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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章

小说:

洞房前,你有遗言吗?

作者:

十绫小烟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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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马扬蹄,轻踏黄泥。

长隐寺建在皇城之外,是处清净地,只是道路不平,颠簸车厢,如此一来,竟给睡眼朦胧的小沛直接晃睡去了,脑中的弦“蹦”地断了,除了困倦别无他想。

“喂,要到了。”

“嗯……”突然人拍了一下,小沛一个激灵心跳加速,揉了揉眼睛,拧眉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眼有活力满满的陈瑜儿,视线顺着被风扬起的车帘朝外看去。

葱郁古树自阶侧陡泥拔起,百余长阶冷肃直上,直至饱经风霜被雨水磨的光滑的山门,其上挂着一副朱红匾,题字遒劲有力,正是“长隐”。

小沛的困意一下子便散去了,手背托了托车帘,顺着窄窄的缝隙朝外看去,眼中满是新奇,不由叹谓道:这便是长隐寺吗?只一眼便叫她心止如水。

勋贵往来的车架络绎不绝,各色顶的马车一时之间成了山脚五彩斑斓的花,给山脚带来了几分春意花开的热闹。

小沛顺着丫鬟阿福的搀扶下了马车,一抬头便看见虞氏正站在马车前,垂头和林氏说些什么,惹得林氏笑得花枝乱颤,手中团扇都摇的不稳。

这是她第一次见相府的二位夫人一起出场,竟是出乎意料的和谐。

她本以为,二位夫人的关系,应当如皇城八卦中其余勋贵后宅里那般闹腾,关系是不好的。

这倒是奇怪了,陈鸢替嫁一事,林氏定是插手了,可虞夫人的病,她有没有动手,如此看来倒是未知。

虞氏看见她们,便温柔地笑了一下,道:“榆儿你先带鸢儿落座,我与你娘先去与都尉夫人说几句体己话。”京官之中,一个圈子的夫人,出阁前不免有些手帕交。

*

看着长阶上各家的夫人小姐,他们身披绫罗,头戴钗环,腰配美玉香囊,周身一股几代世家自骨子里天生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却叫小沛无端有些紧张,下意识低头,一瞬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陈鸢,是相府千金,赶紧抬头,走的端正。

动作慢,要规矩,不能随着她的本性太过于活蹦乱跳,倒也是折磨人。

别被人看出她是个冒牌货便好,小沛叹了一口气,慢悠悠跟在陈榆儿身后走上石阶,心里忽然想起袁风言那夜对自己说的话。

寺庙后的厢房为何不能去,不说还好,一叫她知道反而心生好奇,心痒难耐地想知道答案。

宝贝?美人?禁地?还是有什么阴谋置于其中?也不知道袁风言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哪里听来的风声。

总之真假参半,眼见为实,小沛下定决心,待有机会便开溜,装作走错路,悄悄见一眼便好。

如此沉思过甚,小沛不自觉大脑放空,却忘了长隐寺多雨,石阶未干,绣鞋软滑,一个不稳,猛地踩空向后倒去,袖上披帛如鸟惊林般,胡乱散至空中。

晴天碧朗,黑雁当空,喧嚣皇城寻不到的美景,她被迫看了个一清二楚。

“小心。”

腰被人托住,后背撞入一片温香暖玉,鼻尖缠尽鲜灵梅香,带一丝清冷,腰腹覆上一抹蓝袖,露出如葱莹润手指。

“小姐!!”随行的丫鬟慌慌张张地拥了上来,小沛这一摔,砸地整条长阶上的清贵皆是回了头,碎声细语中,她听见这位小姐叫何嫣。

石阶本是磨练心性,路面不宽,砌的陡些,站下两人不过勉强,掌心恰好对上何嫣的手,勉强借力站直却差点把何嫣撑地不稳,得亏丫鬟眼疾手快,叫小沛终于找回平衡,轻轻快快地提裙向上两阶,转身笑吟吟地看着何嫣,诚心道:“多谢。”

大概是自己的眼神太直白,只见何嫣柔悯似水的眸子怔愣住,目光闪烁,遂即一点一点浮出些笑意,柔声道:“无碍。”

小沛眨了眨眼,借着白纱遮面抿唇。草草几句往来,却叫她心生亲近。这是她第一次用“舒服”来形容一个人的相貌。

“你身上的香特别好闻,我想问问是梅花吗?”小沛侧身朝陡阶下看去,失重才散又聚,打了个激灵,没话找话道。

多亏了何嫣救了自己,不然这么一摔真得够呛。

“不错,确是梅花。”何嫣从腰间锦囊之中倒出三颗香丸,用帕子半包着递了过来,微微笑了一下,“百花万姿,我独钟梅花,一日闻不见香味便浑身难受,因此,闲来无事便照着古籍,将清供的梅花制成香丸,小姐若是喜欢,这些便赠与小姐吧,我家中还有许多。”

“姐姐,你走得也太慢了。”陈榆儿自顾自聊了好一会,一直没听见答话有些生气,一转头才发现对方居然远远落下了一大截。

“方才差点摔倒了,多亏了这位小姐扶我。”小沛如获至宝地接过何嫣包着香丸的帕子,垂眸解释道,心中却有些懊恼。

怎么来了皇城之后,几次三番地摔倒,说起来,自己还会些功夫。

这么想来还怪丢脸的,小沛的双颊几不可察地变烫。

“我替我姐姐谢过何小姐。”陈榆儿说完,看向小沛,语气有些不耐烦:“现在我挽着你,可别再摔了。”言罢冷哼一声,手却小心翼翼地挽住小沛的胳膊,又是提醒:“方才那位何小姐,你可离她远些。”

“为何?”小沛不解,何嫣可是看着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她的父亲工部郎中犯了私贩官铁的重罪,本是要抄家流放的,好在陛下仁慈才勉强逃过一劫,只是此后谈论,便也算半个罪臣之女。”陈榆儿顿住,继续道:“总之,你别看那些女眷瞧着弱柳扶风,实则在宅子里斗的多少阴狠。”

“可做错事的是她爹,又不是她……”小沛小声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我把这个道理告诉你。”陈榆儿忽然停下脚步,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小沛,“姐姐,我想问问,端王世子在你眼里是不是也是一个良家少男?”

你怎么知道……

小沛瞳孔微缩,勉强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见小沛这副模样,陈榆儿心中一下了然,嘴角扯的愈发僵硬,随后重重呼吸几口气,不再讲话。

*

“大皇子虽为元后所出,但母家助力微薄,反倒是五皇子背靠常将军府,虽未占长,只是占嫡,便也足矣。”

“外戚权重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东梁皇位更迭向来与江湖势力挂钩,四海宴席将至,或许再等等便有答案……”

另一位夫人听见谈话,也起了兴致,插话道,“我听说陛下年少时,乃是亲自求娶小官出身的元后,要我说,倒是极有可能属意一位地位不那么高的皇妃。”

先前讲话的夫人却是连连摇头,有些不认同这个说法:“当年端王未坠马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陛下本来一心游历,山川河流心爱之人,无心皇位的,谁能想到……说起来,这和端王世子有婚约的相府大小姐,若是未定下亲事,想来也得占个正妻的位置。”

只是听点八卦,弯弯绕绕地转了一圈,最后矛头居然转到了自己身上。面纱遮脸,是随了先前陈鸢一向畏风的打扮,小沛只露出的一双眸子,双手交叠于腹前,规规矩矩地对投来视线的夫人小姐报之以笑,脚步不自觉加快,随侍女的引路入席就座。

脑中却是下意识捋了捋方才听到的话,她知道东梁的规矩,皇子一旦身患残疾,便失去了成为王储的机会,可这端王也太惨了吧,又是坠马又是火烧。

*

百花宴的目的便是相亲,因此长辈分席,男女分侧,乘了相府的光,小沛坐在第三位,右侧是陈榆儿,一道微透的屏风挡在中间,对面的男子身姿玉隐,正一手撩袖,执壶倒茶,风雅三二。

也不知是哪位清贵家的郎君。

“大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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