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侍不明就里,听见宁侯爷的呼喊慢下脚步。
宁让冷声问:“伤亡人数有多少?”
男侍在心里头默默算了算,“回侯爷,目前大概有十几个了,这火从前院柴房那边开始燃起来的,挨着柴房近的那些住所最先遭殃,夜里大家睡得沉,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逃不掉了。”
宁让此前将这个女人安置在前院,和一些使臣馆的女性仆役住在一起。重芸仔细一看,果然,担架上抬的也大多前院里打杂的女性。
须台王城护卫队的人马最先赶到,柳明决听到使臣馆着火,二话没说整装过来,远远看见重芸跟在宁让身后,与眼前的人说着什么,他才放下心来。
他与护卫队的成员迅速调动水车,将水拉过来,身先士卒加入灭火的队伍。
一夜过去,使臣馆前院的火终于被众人扑灭,只剩残垣断壁、焦炭横成。所幸这火也并没有蔓延到后院,重芸一夜没空合眼,哈欠连天搭手参与灭火救援,脸上涂了煤灰一般,她强行打起精神,看见那一排累瘫在地上的王城护卫队。
柳明决大喇喇伸着一对长腿坐在地上,重芸张罗后院的人力买了早点,经过柳明决身边时,他一脸煤黑冲她露出一口白牙。
这孩子也是够辛苦的,一夜都在忙忙碌碌,重芸这时候擦了脸,洗静手,给这些辛苦灭火的护卫队成员一一发早点。
坐在柳明决身旁的乌提男人歪歪斜斜靠在一根柱子旁,他冲着重芸吹了个口哨,又嬉皮笑脸在她手上摸了一把,顿时,她手上出现一个黑色爪印。
柳明决见状操起一根带灰的断木,猛朝那男人手上劈去,这一下用足了力气,那人手里的羊肉包子簌簌坠地,在地上骨碌碌翻了个跟头。
男人手腕吃痛,用乌提语骂了一句脏话,扭头就扑到柳明决身上,挥着拳头扭打在一起,场面乱成一锅粥。
“她不是你能碰的!”
“老子就碰,你奈我何!”
重芸此时作为柳明决名义上的师叔,自然知道他维护自己的意思,但是这刚消耗了一夜的力气,早上就来这么一出,她连忙劝架,这一团乱也将在远处的宁让吸引了过来。
宁让抽出追月的剑,提剑扔到二人之间,扎在他们身后的焦木上。两人忙不迭分开,一起转头看向扔出剑的宁让。
他看了一眼重芸手上的爪印,戴着扳指的拇指在食指上摩挲了两下,向左侧偏了偏头,并勾了勾手,示意重芸重新给他一个包子。
他捏着包子,嘴角几乎不可见地提了提,自上而下俯视那个坐在地上的乌提男人,“救火一夜,辛苦了。”
男人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包子,“应该的,谢……谢博远侯。”
见宁让有些面带微笑的盯着他,又不言语,男人只好捏着包子往嘴里送,仿佛自己刚才那与人打架的莽撞举动,这时候倒有些让人不好意思了。
“阿芸,你跟我来一下。”宁让把重芸叫走,将分发包子的任务交给旁人。重芸两步一回头观察那个男人的神情,又在宁让的脸上咂摸出一些不同寻常。
他啥时候这么礼贤下士,对这些士兵这么和气友善了?
柳明决剜了那男人一眼,翻身走开。
那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一副“博远侯都没说什么,你算哪根葱”的表情。他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在脖子上挠了挠,挠过的地方蚂蚁啃咬一般痒起来,不知不觉,渗出几条血红的印子。
又一个忙碌少觉的夜晚过去,宁让眼睛下面的青色更加明显。刚才还有些和颜悦色的宁让,转身脸一冷,垮得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
重芸走的时候在篮子里掏了一个包子,这时候捏在手里。使臣馆前院被烧了,心情这么差,吃个包子也许能缓缓?于是她伸出自己还带着脏污爪印的手,捏着那个白花花的大包子问:“侯爷饿了吧?吃点?”
他看了那一眼她手上的黑印,丝毫没有要接的样子。
重芸两手一掰,“皮薄馅儿大,侯爷,这家味道真的不错的,你要不先吃点再忙,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饿得……慌。”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男侍走了过来,掀开了一盒子琳琅满目、样式精美的早点。
重芸顿时觉得自己手里这包子相形见绌,有点拿不出手。都这种时候了,宁让的饮食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高水准,重芸将半个包子叼在嘴上,有些讪讪地想:我还是自己吃吧。
主要办公场所被烧毁,除了要查出具体原因外,宁让还要将这里的情况汇报昌京那几位顶头上司,申请拨付金银、重建使臣馆。除此之外,还在乌提王的关怀下,准备选一处新的临时场地,安置使臣馆的众多人员。
重芸跟着他在这种忙碌的日子里奔波,好几日都没见到与岑提子打一架的何风影。她有些担忧,不会两个人一起拼命的时候,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最后都弄成了半身不遂或者死尸一具了吧?
宁让外出后总是派两个男侍作为她的护卫,她把这两个武功高强的男侍当粗使丫鬟使,让他们忙得脚不沾地。自己借口采购使臣馆众人的口粮,抓住了空档溜去见王千金。
王千金穿着一件跟女子的薄衫有得一拼的纱衣,要多骚包有多骚包,重芸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他摇着折扇道:“阿芸姑娘这刚吃完煤灰就来找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他关起扇子在桌上点了点,叫人搬来几箱厚厚的账簿,重芸随手拿起一本翻看,“何风影呢?这两天你见过她没?”
王千金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叩击着扇子柄,“你这回倒是真的问对人了。上回了你安排她去跟岑提子对打,我就觉得这事不靠谱,在西域,岑提子的名字如雷贯耳,何风影就是个无名小卒。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找人用人是哪儿来的消息?”
重芸才没功夫跟他解释自己这选人用人的作弊套路,也不可能全与他交底,适当神秘是生意人保持合作的好办法。“我自有我的门道。”
他蹬上鞋子,在暗格里掏出两张纸,上面鸡飞狗跳地画了一幅画。“何风影与岑提子打得躺床上下不来,托我带给你的。”
重芸一眼看出那是何风影的画风,用笔质朴,还颇有些童真。
第一张纸上,一头卷发的岑提子与脸上一道疤的何风影扭打在一起,岑提子腿上一道血痕,何风影肚子上一道血痕,看起来都伤得不轻。
第二张纸上,卷发岑提子被一个胖子出手救走,重芸也一眼看出,那人便是阿廖齐。
阴魂不散的阿廖齐。岑提子和何风影都受了重伤,难怪最近都消停了,这也说明了,使臣馆的火既不是岑提子放的,也不是何风影放的,那会是谁?
王千金:“还别说,你还真找对了人,我都没有想到,这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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