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岳继眼神变得疑惑，他抬头不解的看宋书一眼。
“迷魂香……”他低声轻喃。
“我从哪儿知道的配方……吗？”
“有个人告诉我……”
“谁告诉我的？”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声音忽然变大。
“谁？”岳继想要唤起起脑中的记忆，却无论如何都像是隔了层迷雾，他痛苦的拿拳头砸向自己的头：“是谁？到底是谁？！”
宋书反应快速的抓起他手臂避免他自残，谢伊看了一眼，立刻将岳继的双手绑上，同时把他手臂也固定在身后的柱子上。
岳继动弹不得，挣扎一会儿后渐渐安静了下来。
“齐响院子里的叁绛草是你种下的吗？”宋书换了个问题问。
岳继：“……是。”
“叁绛草种子稀少难得，你是自己买到的？”
岳继：“不是，是……也是有个人给我的。”
“男人还是女人？”
“男、男人。”
宋书听到回答压了压眉眼，继续问：“齐响死亡那日，你去过他屋中吗？”
岳继：“没……没有，我本来是要去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被谁？”谢伊敛眉打断道：“你不应该是要去送迷魂香吗？”
不然齐响住处大量新鲜的迷魂香是怎么来的？
岳继：“被……”，想到那看不清的人影，他表情又痛苦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个人说他会帮我，是他帮我送的。”
齐响问：“你认识他？你为什么会相信他？”
岳继：“认识？不，我不认识。为什么会相信他……我不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宋书眸中墨色渐深，他一字一句道：“你是谁？”
什么意思？谢伊皱眉看向他。
“我……我是谁？”岳继眼中浮起一层薄雾，“我不知道。”他说。
-
“不是迷魂香。”回程的路上，宋书沉着眉对她说：“岳继不是吸食了迷魂香，他是被人施了催眠术。”
“迷魂香不会让人忘记自己是谁。”
“今晚是有人故意做的局？”谢伊闻言忽地抬眸。
太巧了，怪不得她觉得今晚顺利的过分，她们刚好过来，岳继也刚好用了迷魂香导致防御意识薄弱，不花费一点力气就直接问出来了真相。
原来不是迷魂香，是故意施下的催眠术。
谢伊兀的想起自己曾猜测过的人。是‘他’，是那个背后操控者。
“嗯。”想到不久前的梦魇，宋书微眯了眼：“今晚的一切都是对方刻意做的局。”
“但是，”谢伊困惑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局？催眠术下岳继在……说谎？”
说完她就否定了这个念头，系统不会出错，杀齐响的人是岳继没错。
宋书也摇头否认：“他没有说谎，催眠术无法让他否认自己做过的既定事实，只要他说出来确定的，都是真的。”
“那对方这不是反而让我们快速找到了真相……”
等一下，谢伊脑中闪过一道想法：“他想让我们快速结束查这个案子？”
“是。”宋书声音冷沉：“他给岳继施下催眠术，刻意把其中的重要信息隐藏起来，又让岳继承认自己的杀人事实，他要找个……替罪羊。”
“不过，”谢伊还有一点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会这个时间点去找岳继？”
宋书垂眸摇了摇头，谢伊来找他是偶然，催眠术施术侵入意识需要至少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在谢伊从家出发前，对面就找到了岳继。
“你……在找‘他’对吗？”谢伊默了会儿后忽然出声道。
宋书今晚的所有问题都在引导着岳继说出某个人，而岳继也是一旦回忆起这个人就表情痛苦，这只能说明他的目的就是‘他’，背后那个下催眠术的人也是‘他’。
还有大理寺已经给这个案子结案，他却偷偷私下在找线索。谢伊白日时只想拉他入伙，没考虑过他查案的目的，现在想来，倒是都清晰了。
良久，她听见宋书散在风中的声音。
“我想……找到她。”
-
躺在床上，谢伊耳边回响起宋书送她回来前说的话，脑中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
帮他吗？她的事情也不少，任务一个接着一个，还有黑市那边的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只想把这个任务结束，根本分不出什么精力再继续往下查人。
但是……她确实已经查了这么多了，而且她还是第一次见宋书那种表情，该怎么形容呢，痛苦、愧疚、无助？
在床上翻腾许久都睡不着，谢伊睁开眼看向窗外，天又快亮了。
她猛地坐起身叹口气，爹娘、齐响、沈玉、皇帝、各种各样的人影在眼前走马观花一样掠过。
“算了，尽力吧。”说完，她登的一下仰躺下去，快睡快睡。
-
难得今日小衫没来打扰她，让谢伊一觉睡到了中午，临到午饭，她才慢悠悠的醒过来。
小衫看见她起床，忙走过来给她穿戴。
“小姐，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谢伊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明所以：“还……不错？问这个干什么？”
小衫眼中闪过惊喜：“看来贺公子果然没说错，小姐就是需要多睡会儿才会精神些。”
谢伊：“……？他什么时候说的？”
“是昨晚睡前。”小衫说：“昨天小姐休息后不久，贺公子就派他身边的小厮，好像是叫……方尚的那个人，嘱咐我晨时不要喊小姐。说小姐需要比旁人更多休息才是。”
心中的升起怀疑稍稍打消，谢伊轻抿了唇，还以为昨夜他看见了自己出门。
爹娘今日不在家中，贺飞洲例行给她查了脉，又从指尖取了一滴血，便捣鼓着准备去研究。
离开前，谢伊还是问出了口：“有没有可能，你会告诉我你欠人情的那个人是谁？现在在哪儿？”
其实要想简单些，不用查，直接问贺飞洲就能知道。
谢伊略显期待的看着他。
贺飞洲眼尾往上扬了扬，嘴角咧开一点弧度，然后又瞬间全部落下，道：“没可能。”
很干脆，不留一点余地。
谢伊：“……”
好，她就知道。
不过她也没打算就这么从贺飞洲口中得知，还有一个简单办法。
书斋。
尽管开在明盛学堂附近，书斋里也一直都很冷清，一眼望进去，只有略显破旧的书架和堆在一起无人打理的书，没看见一个人影。
谢伊看了眼窄小的门面和牌匾，心道若不是做任务提示的是这里，她路过时也会忽略掉这里还有个店。
“老板在吗？”她走进去喊道。
“在的在的！”是一道稚嫩的少年声。
带着帽子的书童从柜子里爬出来，问：“客人要买什么书？”
“你是老板？”谢伊看着面前还不足她高的书童微眯了下眼，上次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书童也认出来了她，他们书店里这两天只有过这一个客人，自然眼熟，他摇摇头道：“不是，老板今天还没回来。”
“你还要取书吗？”书童说着就走到柜台里蹲下翻找：“唔……老板好像只交代了一本。”
“不是。”谢伊制止他，她犹豫了下，还是直接问道：“我想找一下你们老板。”
书童又站起身，脸上没什么疑问，说：“老板出了远门，说是要出去半个月，现在……”，他掰着指头算，算完后眼睛一亮：“似乎回来的日期就是今日。”
“不过她可能会晚些到，你一会儿再过来应该就能见到了。”
谢伊轻点了头，问：“我在这里等着可以吗？”
书童弯了弯眼，他眼睛很大，长得又清秀，这样笑眼看人非常讨喜，他道：“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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