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在目》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许是怕景昭等久了不耐,沈以宁手指点在色谱上,飞快选了几种钟意的涂料,留了元怡在这一处结算帐目,便又蹦蹦跳跳回到他身边。
走街串巷的机会鲜有,虽说依照那景昭的冷淡性子,对这些灯啊人的兴致缺缺,她随行时似沾染了他那一星半点的漠然,心中亦感到不愉,但良辰美景不可负,她便努力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短短时光。
“选完了?”冷心冷面之人问。
沈以宁一贯喜形于色,此番十分满意,像是解决了一桩大事,眉开眼笑道:“正是呢,银蝶还许诺我,不出三日定能出货,效率还真是高!”
闻此,景昭衣袖轻摆,抬脚往外走去,不以为然:“以你的身份,就算是吩咐他们明日一大早送到王府,他们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沈以宁摇头,并不赞同:“凡事要讲先来后到,若是非要行使身份之便利,那其他人便要得而复失,岂不无理可言?今日原就是我们来迟,怪不得他们,咦——”
她顿住脚步,想起什么,瞬间又要往回走。
景昭眼明手快,先一步拦住她的去路,眸似秋水,语气无奈:“你是还没挤够?”
他们这才刚挪了几步,原先站着的位置已经又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沈以宁直拍脑门,啪啪作响:“那殿下为何还两手空空?”
方才只顾着自己潇洒挥霍了,直到完事儿也没把他想起来。
今日干嘛来了,不就陪他游街买灯吗!
她悔了,各花入各眼,那日不该嗤那花灯平凡,她悟了,不该自告奋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景昭眼珠转了转,眼里没有笑意,却微笑道:“灯笼不过纸糊,郡主有心了。”
淡淡的语气,淡淡的不在意。
也不知是讥她夸大其辞,还是赞她煞费苦心。
沈以宁一向摸不透这样的他,讪讪地,到底是随他出了门。
禹贡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景昭便走得稍快些,目视着前方,听他禀告,脚下云靴踩得稳健,步子不停。
又迈了几步,身后隐约一声失措惊呼。
低声地,克制地。
可他还是回头,看着被门槛绊歪身形的沈以宁,她身旁有两人,其一是本该在店内招呼客人的银蝶,此刻正将她稳稳扶着,二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站在一旁的戚午,才刚刚撤回手。
定是有什么缘故,此刻,才会使她做错事般深埋着头。
沈以宁觉得,比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门槛绊倒,更尴尬的却是方才跌倒之际,下意识避开了先一步迎上来的戚午,反倒是握住了银蝶的手。
她深感抱歉,硬着头皮,对戚午道:“多谢戚姑娘。”
戚午眉毛都愣是没动一下,只是平静且恭敬道:“郡主,奴婢已是您的婢女,今后唤吾之名即可。”
银蝶本是追出来送东西,这厢才注意到戚午,瞧见是个扮相干练且面生的黑衣女子,过去也未曾在王府中见过,她环视一周,奇道:“秋霖姑娘今日没有跟随郡主出行么?”
沈以宁一时踌躇,秋霖之事她不想与任何人多提,正想糊弄过去,耳边传来景昭的清冷嗓音。
“走了,沈以宁。”
原便是随口一问,见这锦衣玉面郎竟能直呼郡主大名,银蝶心知其身份必然非同寻常,不敢耽搁,速将手里的一个锦袋塞到沈以宁手中,诚恳道:“虽未入秋,却难免夜深露重,这里有两壶前日奴婢自酿的米露,不醉人,却能暖身。”
说罢,退后一步行礼:“恭送郡主。”
沈以宁颔首,终于离去。
他们逆着熙攘的人群而行,气氛沉默,但也很平常。
“多谢殿下方才解围。”沈以宁难得主动开口,淡淡答谢。
景昭侧身灵活避开一名顽劣奔跑的孩童,视线还追着那孩子脚下粗陋的蹴鞠,嘴里含糊应道:“看你都快要哭出来,举手之劳罢了。”
“殿下多虑,我还不至这般….”
….这般,脆弱。
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孩童脚下的蹴鞠却越过景昭,滚到了沈以宁的脚边。草编的蹴鞠经不起踢打折腾,眼下已散了不少稻草出来,毛毛躁躁,宛如那孩童枯草般的头顶。
孩童不知世故,眼里只装有令他欣喜的玩具,敏捷的小身躯扑向他认为的稀世珍宝,吧唧,摔了个狗啃泥。
他茫然撑起小小的身子,看着怀中那只被自己亲身压扁的蹴鞠,傻眼了。
小嘴一撇,就要哇哇出声,却见景昭利落撩开衣袍后摆,在他面前蹲下。
“先别急着哭,我且问你,为何你的蹴鞠和别人家的不同?”
蹴鞠多是以皮革制为壳,内里塞满轻盈的羽毛或是毛发,一些富贵人家甚至以牛皮为壳,丝棉填充。
再不济一些的,也是砍了竹节,打磨光滑竹片,又竹片编成四方形状,也可成蹴鞠。
像这样简陋的,沈以宁也是头一回见。
听他这么一问,正欲落泪的孩童愣了半晌,才答:“我…我不知别人家的是什么样,这是我娘见我喜欢踢石子儿,今晨在雇主家中做完活儿后,去田地里拾了荒草来给我扎的。”
一贯倨傲的景昭听完他这一番话,沉默着,心思显而易见地飞去了别处,过了会儿,才见他从袖中掏出一枚与他本人丝毫不相符的秀丽荷包,还取了两枚碎银。
沈以宁:“…...”
景昭将碎银放进孩童手心:“这只已经被你踢坏了,别要了,拿去买只新的。”
又指了指一旁的沈以宁:“银子是那个富贵姐姐给你的,还不快去谢过她。”
那孩童虽还是一脸茫然,但也边吸溜鼻子边走了过来,沈以宁不知所措地看向景昭,始作俑者刚好重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宽大的云袖,抬眼与她坦然对视。
孩童双手摊开手掌,手心静悄悄地躺着两枚碎银,只听他小心翼翼道:“仙女姐姐,对不起,你的裙子被我弄脏了,所以这银子我不能要….”
沈以宁怔了一怔,低头去看裙摆,果然有一小块污渍,许是被那蹴鞠上的泥土刮蹭而致,她再次看向孩童时,面上已有恬然笑意:“那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你只得答应我日后街上人多之时,不再上街奔跑玩闹,你若说话算话,这银子便是奖励与你的,可好?”
孩童被两人绕了一圈,傻傻点头,小心翼翼揣着银子走了。
沈以宁追到景昭身侧,从锦袋里拿了一壶米露出来,递予他:“殿下或可笑纳?”
景昭没接,看着她,问:“何物?”
沈以宁拿在手中摇了摇,瓶身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回道:“米露!”
唯恐景昭不知,解释道:“或许和你们王都的叫法有些许差异,就是大米酿作的酒,可以暖身。”
“暖暖身子吧,殿下。”她说。
景昭的面容罕见地有些黯淡,直到他又看了一眼那只小巧的容器,才道:“我原以为,郡主已然对我很了解,今日看来,竟然还不知我因身染顽毒,不宜饮酒?”
沈以宁握着米露的五根手指抖了抖,对着他健朗的身姿,警惕地扫看一番:“此话怎讲。”
“你先前不是还命你院里的下人们相互比试,看谁对我的事知晓得多,还不惜赏银….十两,这么快就忘了?”
之前对他实在是太过好奇,也为了知己知彼,这确实是她做过的荒唐事,没想到还真被他窥得一二,沈以宁心虚得紧,甚至不敢问他从何而来的消息,但想必这对他也并非难事。
见沈以宁避而不答,景昭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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