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的混球直到把衣服穿好,才发现江司甜在生气,她耸着嘴巴不说话,就这么皱眉瞪他,眼睛亮亮的,是吓出来的眼泪还没干涸。
陈速一时呆住,看她那副生气又不懂怎么正确发脾气的样子,一时还真有些心疼和愧疚。
乡野出身的混球从小野到大,下河摸鱼,上树偷果,父母都没担心过,陈速没想到会把江司甜吓哭,但他又混不吝,反正木已成舟。
陈速抓起那只大乌龟,贱兮兮地往江司甜眼前凑,他坐在船里,又弯着腰,那个角度依然是仰望视角,他放低姿态问:“江司甜,你有没有见过那么大的乌龟?”
江司甜撇过头去,闷着不说话,陈速不厌其烦地凑到她眼前,笑嘻嘻地哄:“别生气了,我从小就在山里水里长大,这水很浅,淹不死我。”
江司甜冷声冷气地扔下话:“我管你死不死?”
“好好好!”陈速把乌龟举到她面前,那乌龟很大,但胆子小,一直缩着脖子,但还是隐隐能看见它藏起来的两只小眼睛,“你不管我就不管呗,但我以后不会了,我发誓。”
江司甜的视线从乌龟壳上转移到陈速的脸上,他的头发和脸都还湿漉漉的,眉眼间都是年轻人的狂放不羁,磊落潇洒。
她垂下眸,又不作声了。
小船靠岸,陈速跳到岸上,先把船固定住,照旧是递来一只手,江司甜别扭着,照旧是没理他,自己跳到岸上,被荡漾的河水漫过腿腕,打湿了鞋。
陈速抓着乌龟,撇开脸,幸灾乐祸一笑。
两人跨过田野,再翻过一座小山包。
眼前,才是陈速为江司甜准备的乐趣。
碧空白云下,茵茵原野间,黄花蕊,白花瓣,蝴蝶在其中翩跹,蜜蜂嗡嗡地采蜜。
是一片花海,绽放着一望无际的洋甘菊。
陈速弯腰,随手摘了几朵递到江司甜面前,问她:“江司甜,这是野花还是洋甘菊?”
江司甜看着他手中的花,张了张嘴,又看向他酷拽带笑的脸庞,和那双明明是深不见底的黑窟窿,却又突然似阳光般滚烫灼目的眼睛,她垂睫,接过那捧花,喃喃道:“是洋甘菊。”
“不对,是野花。”陈速义正辞严地纠正她,从她脸上收回视线,看向花海,“是我随手撒下的种子,它们自由自在地长大。”
“洋甘菊,外国的甘菊,那在它们本土,也就是野花而已。”
“所以。”陈速俯下身,唇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在江司甜耳边说,“野花可以进花店。”
“荆棘,也可以和玫瑰在一起。”
男人年轻的嗓音在那一刻变得低沉、稳重,颇具蛊惑性,让江司甜微微怔住,洋甘菊的香味盖住了他身上的味道,无论是烟草味,还是油烟味,都荡然无存,她的心脏因为他的坦荡和天真,热烈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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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只大乌龟,江慎找人来家里安装了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陈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许多木块石头苔藓之类的,两个男人为了给乌龟打造一个窝,有了共同语言。
江慎也觉得新鲜,他没见过那么大的乌龟,也不信这是陈速跳下河直接摸出来的,太厉害了,他兴致勃勃地给陈速普及生物知识,陈速就给他讲下河抓鳖摸鱼的窍门,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却聊得兴高采烈,聊着聊着突然叫到江司甜。
“小甜,你还记得吗?你五岁那年生日,爸爸带你和祁跃去海洋馆,你还被大海龟吓哭了呢!”
说海洋馆就说海洋馆,为什么非得带上祁跃?江司甜眉目一拧,不想捧他场,只说不记得。
陈速倒是不想江慎扫兴,一边造景一边求知若渴:“海洋馆?那海龟大还是这只龟大?”
江慎哈哈一笑,说:“当然是海龟大啦,海里生的,怎么都比河里生的大。”
“那海洋馆还有别的动物吗?”
“当然啦,还有鲨鱼呢!”
……
两人继续聊,小小的客厅闹哄哄的,江司甜合上书,放下笔,进卧室了。
祁跃,祁跃……
在陈速问她有没有见过那么大的乌龟时,江司甜就已经想到了祁跃,除了五岁那年的海洋馆,她后来还和祁跃去过很多次,不止海洋馆,还有动物园、科技馆、博物馆,也不止他们出生长大的沿海城市,他们还一起淋过南方的雨,一起堆过北方的雪人,跨越过无人区,踏足过原始森林……
他们一起经历过太多事,见过数不清的新奇东西,江司甜以为已经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让她觉得心动,觉得新鲜、觉得有趣了。
但当她闭上眼睛,抬手遮住额头,那片一望无际的洋甘菊便浮于脑海,连带风里那阵阵清香,也隔着遥远的距离,扑鼻而来。
蝴蝶飞啊飞,蜜蜂嗡嗡叫,在她眼前,在她耳畔,江司甜有些喘不上气,并不似过往和祁跃见到那些新奇事物的兴奋与惊喜,裹挟她的,只有一种名为慌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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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测试后,江司甜去江慎办公室看陈速的试卷,骄傲的女孩子很受挫,她摒弃偏见的坚持和努力,成了一粒飘进大海的尘埃,没有溅起任何水花。
江司甜不是会服输的性格,她只是咬着牙,把陈速的试卷揉成了废纸团,陈速后来收到的就是一张皱巴巴的试卷,他在皱巴巴的试卷上做皱巴巴的笔记,又把皱巴巴的试卷带回家给眉头皱巴巴的江司甜看。
看到那满卷红叉,江司甜忍不住又生气了,尤其看到陈速玩世不恭的态度,她更是气得没有办法,想罢工不教了,收拾书本回卧室,门刚关上。
门外“哎哟”一声惨叫。
江司甜不得不出门查看。
看到陈速拎着乌龟,蹲在地上,一脸痛苦模样。
他的手指在乌龟嘴里呢。
“疼啊!”陈速苦着脸叫嚷。
江司甜只能气鼓鼓走过去,蹲下去看:“那怎么办?”
她伸手去拽大乌龟。
“哎哟大小姐,别啊!”陈速躲开,“乌龟咬人不松口的,你别激怒了它,它直接把我手指咬断吃了。”
江司甜皱着眉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假。
陈速站起身,拎着乌龟走到茶几边,指了指桌面上放着的那把大剪刀。
“要么剪掉它的头,要么剪掉我的手。”陈速把眼睛一闭,大义凛然地说,“来吧!”
江司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眉毛皱得更紧了。
为了一只乌龟去剪掉一个人的手指,疯子也干不出来这种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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