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灵墟最近压力太大了。
她今年就要博士毕业了,前两天她拿着论文去给导师看,得到了“足以让我在教育界身败名裂”的高度评价。
上次这么绝望还是去年,她辛辛苦苦做了一年抗癌药实验,实验结果是她加了抗癌成分的那一组,癌细胞蓬勃生长。
这么玄幻的实验结果引得所有课题组前来参观,段灵墟一举成为科学院之星。
今年的实验倒是没那么离谱,但跟理论上的理想结果仍然相距甚远。
要不……从头再来一遍?
段灵墟在读博期间第七次冒出这个想法。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拿出说明书上明确写了“建议35岁以上人群口服”的褪黑素,用水送了两粒,进入27岁的她的口。
她最近不止学业压力大,睡眠质量也很差,因为一个男人。
这是个出现在段灵墟梦中的古风男子。这人衣袂如雪,青丝如瀑,站在重重纱帐之后,显现出柔和甚至妖媚的轮廓。
段灵墟看不清他的长相,梦中偶尔一阵风来,吹开纱帐,她得以瞥见他的眉眼。
即便段灵墟是个母胎单身,且在多年的求学生涯中已经对男人丧失了兴趣和审美,但这个男人的眼睛无疑是好看的。段灵墟甚至觉得,所谓剑眉星目,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段灵墟最近几个月总是梦到他,而且这男的在梦里经常对她做出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众所周知,做春梦,梦到一个美男子,很美好。做春梦,偶然几次梦到同一个美男子,就让人联想到命运的指引。但要是连着好几个月总是做春梦,还总是梦到同一个美男子,那就叫闹鬼。
作为生物学博士,段灵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所以刚开始梦到这男的,她只是有些纳闷:我也不混二次元,也不喜欢古风cosplay啊……
梦到几次之后,诚然她梦里是享受的,但醒来就有点忐忑,是不是太巧了点……
梦到一个月的时候,她就有点遭不住了,她读博读得阴气这么重吗?还是说现在的男狐仙改变对外作战策略了,不卡颜值,开始卡学历了?
再到现在,段灵墟梦到这男的越来越频繁,最后发展到每天早上半梦半醒之间,她总觉得背后有人抱着自己。
拥抱的触感和温度都太真实,段灵墟每次都被吓出一身冷汗,然而她猝然翻身,背后还是宿舍里那面光秃秃白苍苍的墙。
最近这小半年,段灵墟就这样被梦境中的男人纠缠着,真是心力交瘁。她做实验的时候神经无限紧绷,其他时间里浑浑噩噩半死不活。于是黑眼圈越来越重,人也瘦了十几斤。
褪黑素吃上,半小时左右,段灵墟开始犯困。
她洗了个澡钻进被窝,纵使她已经在床头贴好了如来、观音和耶稣的画像,她仍然用双手无助地抓着她的小被子,跟虚空中的某人对话:“今天这样论文被毙的大喜的日子,你不会还要来吧。让我休息一天好不好……我真的很累……”
说罢,她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夜色越发浓重,书桌上的小圆闹钟“滴答滴答”走着。
时针指向凌晨三点,朦朦胧胧中,段灵墟觉得有只手攀上了自己的腰。
段灵墟用尽全力想要把眼睛睁开,只有醒过来,才能终结接下来的荒唐梦境,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她的眼皮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段灵墟欲哭无泪,她的灵魂在呐喊:
全世界八十亿人口啊,你一个长成这样的男狐仙,想吸什么样的阳气没有,为什么偏偏挑中我啊……你知道我多不容易吗?
我生在县城,十年寒窗,费了多大力气才考上大学,又付出多少心血读研读博,你一个男鬼你知道吗你?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啊啊啊!究竟是为什么啊啊啊!你们这些做鬼的到底讲不讲理啊啊啊!!!
昏睡中的段灵墟悲愤交加,或许是情绪太过激烈,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紧接着就是剧烈的胸痛,渐渐地,这种痛楚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她对这场梦境最后的感受,就是腰间的那双手猝然松开,而她在睡梦里彻底坠入了黑暗的深渊,没有了知觉。
这是一场极为漫长、也极为平静的下坠,段灵墟再次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大杂院的蒲草席子上。
旁边一位粗布麻衣的妇人见段灵墟捂着脑袋有了动作,赶紧端来了稀粥,一手将她扶起来,一手把碗往她嘴边送:“丫头你运气好,碰到的是我们阿孝,要不然就活不下来了哟。”
段灵墟抱着头坐了好一阵,等到有了一点力气,终于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妇人以为她是受了惊吓,便安抚她:“别怕,这里很安全,来,先喝口稀粥润润嗓子。”
段灵墟机械地张口,迎接妇人喂她的米汤,可还没喝几口,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就从后脑勺一路传导到太阳穴,记忆得碎片在她整个脑子里横冲直撞。有她自己的,也有另一个人的。
那好像是个小姑娘,生在穷乡僻壤,家里穷,父母为了养活她弟弟,要把她卖给临乡一个员外家里,给员外快死的老爹当续弦,以此冲喜。
段灵墟也不明白,这段记忆里为什么会有“员外”、“冲喜”这样陈旧的词汇,是自己之前看过的什么电影或者小说吗?……
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脑海中纷乱的画面又纷至沓来。
那个小姑娘是成婚路上逃跑的。花轿路过山间的一处险隘,她瞅准了机会,掀开轿帘,从轿子上冲下来。
她一路被迎亲的家丁追赶,直至一处连了瀑布的断崖,她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冰冷的水流灌进她的口鼻,让段灵墟产生了通感,那份窒息鲜活真实,可记忆却到此处戛然而止。
因为一碗热汤,段灵墟的冷和饿都缓过来,她的神志才真真正正回到自己的身体,她低头一看,是一身红色的有了好几处破损的衣裳。
红色……为什么是红色……她从来不穿红色的衣裳,也从来不穿什么“汉服”……
段灵墟似乎意识到什么,她仓皇地站起来,攫住眼前照顾她的妇人的肩膀。
妇人吃痛,龇牙咧嘴:“你这丫头,这是干什……”
“阿姨,这是哪儿?”段灵墟急切地询问着,她的双唇还因为病弱而惨白,但眼睛里冒着惊惧的火焰:“这是B市吗?离科学院远吗?我是怎么来的?”
“你这个丫头说什么疯话?!什么B市,科什么学院……”妇人将段灵墟推开:“我觉都不睡照顾了你好几天,没想到你是个疯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回答我!这是哪儿!”段灵墟因为急切和恐惧而双目生泪。
妇人也没了耐心,气吼吼说道:“这是朔都!大郑都城!”
“朔都……大郑……朔都?大郑?!”
段灵墟后背布满了冷汗,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朔都,哪有什么大郑……
她身形虚晃,往后踉跄了几步……
妇人以为她又要晕倒,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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