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路舟行在画廊的这个想法,步安然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见到画廊外停放的汽车时,她的信心又添了一分。
那辆车停得霸道,从东南到西北斜跨了一整个通道,车头直逼画廊的大门,仿佛再晚一步刹车,汽车便要撞碎石柱冲进屋内。
画廊还在建设中,并没有对外营业,路舟行也没有在公开平台提及过这间画廊,媒体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找到这里,那么出现这里的汽车车主,不是路舟行就是许榭。
思及此,步安然疾步走向大门。
是两扇古朴的门,门扉上雕刻着繁杂的图案,腾飞的巨龙在上,周身缠绕着蜿蜒曲折藤蔓,如同历史的脉络,一笔一划都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大门两侧的石柱巍峨耸立,似英勇的卫士,两者交相辉映,更添了几分庄严与神秘。
步安然无心欣赏,她试探性地推了推门,门没有上锁,她身形一闪,快速走了进去。
比起壮丽的外表,屋内便显得相形见绌了,没有灯光,仅靠着从玻璃窗打进来的阳光才能勉强看清地面堆放着的建筑杂物和斑驳的脚印。
她沿着足迹前行,来到旋转廊梯。
两层,三层,四层,五层……
整整五层楼高。
步安然一路走到了最顶层,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学生们说路舟行的画廊因为资金短缺迟迟不能开业的事情,忽然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走廊尽头传出窸窣的声响。
步安然陡然被吓得身躯一震,心里直打鼓,但当下的情状由不得她再犹豫,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疾步走了过去。
尽头的房间没有阖上门,一束白光缝隙透了出来。
“路舟行,”步安然轻唤了一声,忐忑道:“你在吗?”
她抚在门把上的青葱白指剧烈颤抖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嗯。”
门内传出低沉的嗓音,步安然一喜,下意识推开门,路舟行清冷的身影顿时出现在眼前,他倚在窗前,眉眼淡淡,双手环抱在胸前,双眸眺望着远方,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才缓缓望向她的方向。
找到了。
这是步安然的第一个念头。
然后,她便没了念头。
明明每踏一步台阶,她都想了一句要和路舟行讲的话,随着台阶层数越来越多,她心里想说的话也越来越密,可见到路舟行的当下,她的那些想法仿佛被全选删除了,一丁点都没剩下。
于是她楞在原地。
“办公室虽然简陋,但我记得备了椅子。”
路舟行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朝步安然挑了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
绅士得很。
步安然走近,她流连的目光凝在路舟行的脸颊,而她面色平静如水,似乎对网络上的腥风血雨毫不知情,可若毫不知情,他又怎么会对她的突然出现没有表现出半分诧异。
“我…”
“擦擦。”
路舟行抽了张纸巾递了出去。
步安然微怔,没有理解他没头没尾的举动,但她依旧接过了他手中的纸巾。
“嘴巴。”他忍不住提醒。
视线扫过步安然下唇殷红的伤口时,路舟行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
随后,他挪开了视线。
这时刻,步安然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疼痛,她抬手擦了擦嘴唇,鲜红的血迹赫然浸透纯白的纸巾。
她一向有咬嘴唇的坏习惯,在紧张的时候尤甚。
步安然来回反复擦拭着,斟酌该如何开口。
“许榭他们说联系不上你。”
“陌生电话太多,我关机了。”
路舟行轻描淡写一句,让步安然的忐忑的心纠得更紧了。
比起此刻虚假的平静,她宁愿路舟行像重逢那天一样,质问她、指责她。
“对不起,”她道歉,“是我连累了你。”
“我已经…”
“铃铃铃…”
步安然还想说些什么,口袋中的手机不安分地响了起来,悠扬的小提琴音此刻变得异常聒噪,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是赵婧打来的。
与电话同时显示的是一条来自贺千阑的消息提醒。
贺千阑:爸和婧姨知道了。
于是她毫不迟疑地拒接电话。
安静不过几秒,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一不做,二不休,步安然索性将手机关机。
她抬眸,“我今天的电话也有点多。”颇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路舟行没说话。
此刻他随意地倚在办公桌前,而她就坐在离他咫尺之遥的椅子上,她抬首望向他与他对视的时候,总感到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裹挟着她。
步安然实打实体会了一把如坐针毡。
“对不…”
“你刚才已经道过歉了。”
“好像是这样…”步安然尴尬地挤了个笑容,说:“我来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会负责到底。”
闻言,路舟行眸光微动,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模样。
“怎么负责?”
“和步氏有交情的媒体已经同意删帖了,但视频扩散的速度快得离奇,这件事背后一定存在某个强劲的推手,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即便是出动步氏的全部力量,我也会彻查到底。”
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路舟行冷漠地别过脸。
步安然连忙说:“我和萧闲已经分手了,我会向媒体澄清,我没有劈腿,你也不是第三者。”
“我不是第三者,那我是什么?”他反问。
是她的初恋,是她朝思暮想的所爱。
步安然当然不敢那样说。
她已经和贺千阑讨论过对策,试图用AI技术和剪辑来回应那段极致暧昧的场景,但用谎言澄清谣言,只会失去公众的信任,造成更大的舆论危机,更何况,他们还不清楚幕后黑手手里还掌握着哪些资料。
不论怎么解释都很苍白。
“我可以弥补你的损失,”步安然说,“这间画廊,我会助你顺利开业。”
路舟行嗤笑。
步安然不解,她自认那是他需要的,她想要给他他所需要的。
“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傲慢吗?认为一切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路舟行突然反问,语气凛若寒霜,然后不待她回答,他又继续说:“那你为什么不一走了之,就像五年前一样,一走了之,然后让你亲爱的哥哥带着支票来嘲讽我的贫贱。”
“路舟行!”
被提及痛处,步安然忍不住拔高了音调打断他。
半晌,她起身,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沙哑道:“我只是想弥补你。”
“可我损失的不是金钱。”
“可我…”
除了钱一无所有。
步安然委屈得快哭出来了,晶莹的泪珠盈满眼眶。
她不明白路舟行突如其来的愠怒,也不明白明明前几天她还能趴在他肩头感受他着体温,转瞬却又回到最初,好似她每靠近他一步,两个人关系就倒退一步。
她潸然欲泣的模样倒映在路舟行深邃的眼眸,路舟行终于难以自抑地露出不忍的表情,赤黑的瞳孔在眼眶不断打着圈。
一声无声的叹息过后,路舟行妥协了。
“你想好再来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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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聪不吃葱:就大小姐换男朋友的速度,发生这种事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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