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江灿失神地坐了很久，脑海闪过很多片段。
难怪，难怪何术有时候总是反应慢半拍，难怪那天在民宿前台，和他打招呼他都没反应。
原来……原来耳朵出问题了吗？
为什么会出问题？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吗？江灿想不通，还有何术的手指……也和耳朵有关吗？
他把这件事和何术休学联系起来，胡思乱想了很多。
如果真是这样，他的心疼里甚至藏着一丝庆幸，何术因病休学，如果是因为耳朵，那他的病是不至于伤及性命的，后续也不用担心出现什么磨人的问题。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最轻的后果。
回到房间的何术冲了个澡，窝在阳台的单人沙发上，戴着耳机逛音频应用论坛。耳机依然只戴了右边，左耳早已习惯了孤单，一如既往地空落落。
小黑就在他旁边的狗窝睡着了。
何术看了看旁边睡着的小黑，又看了看远处的夜景，抱着腿没由来地感慨：“做只狗也挺好。”
何术退出论坛，打开日期看了看。郭思铭的婚礼在年前元旦，他估摸了一下，那段时间应该挺清闲的。
他把元旦标注出来，上方弹窗蓦地弹出一条消息，是万勤瑞的。
「晚上好。」
何术迟疑半拍，还是点进去回复他：「晚上好。」
半天过去，对面也没再回复消息。
何术奇怪：「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好一会儿，万勤瑞说：「威市那个项目有人员变动，后面我负责和你合作对接。」
何术发了个“OK”的手势。
万勤瑞说：「威市那边确定重录视频，项目启动的话，可能得等一段时间。」
「行，那到时候再联系。」
何术准备以此结束话题，对方却又发来一条消息。
「江总让我这段时间和你多交流学习。」
「我的阅历不如你，要学习也是我向你学。」何术盯着屏幕上的“江总”两个字，又敲下一行字发给对面，「你也没必要那么听他的话。」
对方装作没看见似的，开启了闲话模式。
万勤瑞：「听说你是首传毕业的？」
「嗯。」
「我也是。我比你大了好几届，录音艺术专业录音工程方向。」
没想到万勤瑞和自己还是同根同源的学长，何术意外又惊喜：「那还真是赶巧了，我和你一个专业一个方向。」
「你毕业后就自己在干吗？」
「没有，这两年才自己单干的。」何术不自觉话多了些，「我毕业还来面过你们公司，但没过。」
「是吗？我还以为你那么优秀，瑄映不会拒绝的。」
何术说：「一些个人原因被拒了。」
「不方便说？」
「嗯。」
「好吧。」披着万勤瑞皮的江灿手指悬在上空，心一横，打出几个字，「我们江总本科好像也是首传。」
「哈哈。」
江灿：……
他截图，转手发给沈青意。
沈青意：「？」
江灿：「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青意：「不想谈及你的意思。」
江灿心一冷，沈青意的电话忽然打来。
他一边拿起电话，一边用电脑继续给何术发消息。
万勤瑞：「他好像只比你大一届。」
何术有点不明所以。
按理说，万勤瑞既然不喜欢江灿，那也没必要三两句就说到他，他怕这人已经被江灿“策反”，不敢多聊，只应付道：「是吗？没见过。」
江灿：“……”
好一个没见过……
这话给了江灿当头一棒，本来就冷的心更是雪上加霜。
这边还没来得及回消息，接通后，手机那头就听见沈青意口吻震惊地问：“你真拿小号去试探人家？这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江灿皱了皱眉，一本正经：“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牛。”沈青意言语佩服，啧啧称叹，“咱们江总也是为情所困，吃上爱情的苦了。”
江灿：“……”
沈青意：“他说什么了？”
“他还是不想聊到我。”
“很抗拒吗？”
“看不出来。”江灿盯着电脑屏幕的聊天界面，有点难过，“但我和他面聊的话，完全看不出他对我是这种态度。”
两人这两天还心平气静地遛狗聊天来着，谁能想到何术私底下对自己这么忌讳。
那头沈青意沉默几秒，突然变得语重心长：“你是铁了心要复合了？”
江灿手指轻抚膝盖上搁置的照片，口吻丝毫不犹豫：“那你以为我回国是为了什么？”
换做前几天，他对这个问题或许会不敢直面，但在得知何术遭受过的事后，所有的怨全被心疼取代，对于自己别扭的心态也能完全正视。
哪怕到现在江灿也想不通当年他为什么会这么干脆，但从回国至今，捋一捋在何术身上发生的事，他笃定何术是有苦衷的。
从丽市回来的无数个夜里，他脑海里总是回荡着何术跪在地上自/残的那一幕，他希望，在何术下一次濒临崩溃时，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去抱紧他安慰他。
当然，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如果何术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旧情，他就能有把握。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何术态度。
沈青意长叹一声，说：“这样，我教你几招。”
“什么招？”
“做戏做全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江灿皱了皱眉一言难尽，忍不住吐槽：“你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吗？好匮乏的言辞和招式。”
沈青意：“……”
何术躺下准备睡觉，忽然又收到万勤瑞发来的消息。
「你后天要和北程公司去草原录制影视宣发是吧？」
「嗯。你怎么知道？」
工程量不大，但对某些自然声音的要求很高，所以影视制作公司才会找到何术。
万勤瑞说：「那也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合作项目，我要去监制。」
何术愣了下：「这么巧？」
「嗯，后天一起？」
「行。」
何术心想，两人确实有缘，这次合作刚好能和看看对方的专业程度和合作默契，能摸清对方的脾气才好处理问题。
而此时，真正的万勤瑞，抱着刚刚接到的转账美美睡去。
两人约好了碰面的时间地点，在何术眼里，万勤瑞一如既往地和蔼，比第一次见面还胖了些，只是和线上散发的气质完全是两个人。
两人和北程公司的队伍汇合后便一起登机。
飞程漫长，何术和万勤瑞聊了好些有的没的，专业上、工作上的，还有不少生活里的。
虽然万勤瑞一如既往地健谈，但何术感觉始终不同于线上聊天，少了很多生疏感，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聊到这次的行程时，万勤瑞忍不住问：“你和江总，真的不认识？”
何术摇头。
万勤瑞打量他，摆出一副不信的表情。
何术招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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