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主角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脸上的惨烈。
睡觉的时候自然是不能戴上帷帽，而刚刚起床的小姑娘正坐在床上发呆，心中全是刚刚梦境之中的伤心与后怕。
后知后觉自己的脸不小心被红烛和星辰看到了。
她们是舟夫人派来的丫鬟！
她赶紧伸手摸了摸脸，顿时放下心来，不过马上又意识到了不对。
自己脸上虽然带了面纱，但是额头上的肉瘤却是挡不住的。
反应过来的小丫头马上转过身去避开丫鬟的目光：“你们……你们都看到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星辰和红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们先出去吧，让阿哑照顾就好。”
不等二人出门，小九又吩咐了一句：“不准将我……脸上的事情告诉旁人！”
“奴婢明白。”
红烛和星辰没有说的是，夜里望公子翻窗进屋来守着小姐入睡时，早就发现了小姐脸上的肉瘤。
那时候，公子静静地守了小姐一夜，发红的眼里全是心疼和伤心，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流泪。
小姐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啊，就连正常的与人会面都只能隔了纱幔。她的心里又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压力！
不过既然小姐叮嘱了便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脸，红烛和星辰便是不会让小姐再多担心。
望千帆和舟予瀚、舟夫人也只当是不知道。
可是心里的痛苦却是半分都没有减少，但面对轮椅上的小小身影时，还要强装欢笑。
小九也不是傻子，不过两日的时间，便是知道这些人脸上的“言不由衷”，不对，应该是强装淡定。
其实他们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全是心疼和谨慎，说话时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自己难受在意的地方。
这样挺没有意思的……
以前戴帷帽是担心吓到人，在他们面前戴帷帽是担心被他们嫌弃。
虽然死不承认自己就是他们口中虽说的小九，但这心里吧多少又觉得自己应该就是。
矫情之下担心被他们看到自己的脸变成这样后被厌恶和嫌弃，然后就后悔来找人了……
但既然都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小九第一次摘了帽子大大方方的顶着那张流脓长瘤的脸坐在院中，坦诚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小九……”舟夫人的声音打颤。
“你们都看到了，”小九低头扣弄衣角上的走线：“我的脸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害怕的话可以离开。”
“不会，”舟夫人上前紧紧抱住人，压抑的哭声惹得所有人眼眶泛红：“娘的小九哇，你疼不疼？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别怕，娘在……”
“我不疼，”小九挣开舟夫人的怀抱，目光依然只落在地上：“我不是你们口中的小九，你们也看见了，我的脸也是这个样子，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小九乖，娘知道，你就是娘的小九。你是娘捧在手心的宝贝，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娘都知道，你就是娘的小九……”
舟夫人慢慢靠近她，生怕又让她不舒服便只能虚虚地将人圈在怀里。
“小九别怕，哥哥也在。哥哥一定会帮你治好脸和腿的。”
舟予瀚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珠，对妹妹绽放一个大大的笑脸。
只是这笑脸比哭还难看。
望千帆一直都站在小九的身边，只有握住她的大手悄悄用力，告诉她自己还在。
小九也没有想到他们所有人会是这样的反应。
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脑海之中的家人，好像就应该是这样。互帮互助，不离不弃……
“娘，大哥，让我和小九单独说会儿话可好？”望千帆的眼睛看向院中的莫语：“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小九。”
舟夫人和舟予瀚自然不会反对，莫语想了想，最后缓缓点头。
小九的目光从地上移到他们身上，看到莫语点头的那分钟气笑了，“望公子，什么时候你与我说话竟是要经过他们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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