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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临渊羡鱼

小说:

西洲鸢尾

作者:

云雾海

分类:

穿越架空

她和谢瑛的相遇,起源于边城的一场大旱。

谢鱼生于山里,长于山里,七岁那年就随着师父认遍了满山的草药。

阳关城地广人稀,城中的百姓平常生了什么病,只能囫囵抓些土方子,偶尔有行商来此,受不了沙漠边上干枯燥热的气氛,也缕有水土不服之相。

她看见了,便提着那只竹篾编的篮子,揣上师父清早起来蒸的馒头,轻快地跑下长岭山,纯白的雪花在她身后翩然落下,被日光晒成灿烂的金色。

竹篮子里放的是她千辛万苦采来的草药。她会将这些药草细细研磨,熬制成细腻的药汁,在城门口架起个小摊儿,给前来求医的百姓义诊。

久而久之,小鱼姑娘的姓名传遍了整座阳关城。

谢鱼十六岁的时候,阳关城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大旱,知府带着百姓遥遥跪在戈壁滩上,跪在沙漠的入口处,祈求着上苍的垂怜。

可是没有用。天上的云像是忘记了这片苍莽的土地,再没有一滴雨落下。

她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谢瑛的,那时的他,还没有受封誉王。

年轻的三皇子,作为赈灾的使节,不远万里来到偏僻的边城,也带来了干旱许久的希望。

他不像从前来过的那些钦差大人,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相反的,他万事亲力亲为,建造水渠维系阳关城的灌溉,筑起水仓保存水源,带兵前往沙漠中,寻找可能存在的绿洲……

他们发现了月牙泉。

宛如上弦月般小巧的泉眼中,源源不断地涌出象征生命的清泉水,一时间,仿佛数月干旱带来的苦痛都被悉数抹平,见到这一幕的人们,心间无不泛起清新的甘甜。

谢鱼是很喜欢谢瑛的。这位京城的贵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一袭白衣在风中舞动,远远望去像大漠夜晚,天上闪耀的瑶光星。

可他的身体看起来却很不好。

谢鱼打听到,即便是他们看来高不可攀的王爷,在遥远的京城过的也并不轻松。

他的到来是一场意外,当年太安帝酒后循着醉意走错了宫殿,无意中宠幸了一名宫女,而后有了他。

出生后,谢瑛日子过的也艰难。宫墙内逢高踩低之事屡见不鲜,宫人们见陛下未给侍寝的那位宫女加封,便以为他不疼爱新生的小皇子,遂也纷纷冷待他们母子二人,每日送来的饭食鲜有不馊的,冬日短了取暖的炭火,夏夜未见消暑的饮汤。

直到宫宴上,谢瑛跌跌撞撞冲进甘泉宫,露出棉服下飘摇的柳絮,陛下才恍然发觉,自己还有位流落冷宫的皇子。

彼时的皇后,兰陵玉氏长女玉云山,怜惜他幼时不易,收了他作半个义子,准许他同宗室子一起入学宫。自此,谢瑛才算真正过上了皇子应有的生活。

许是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又或许是儿时日子实在太过清苦,谢瑛患有拔除不去的寒症,哪怕是在终年炎热的戈壁滩上,他畏寒的症状也未曾缓解。

好在谢鱼自己便是医师,而且,是很好很好的医师。

她隔三岔五便往太守府衙跑,凑到谢瑛身边,一把撩起他的衣袖,手指探上他的脉搏。

往日清雅端方世无其二的公子,耳根羞得通红,急忙地想把手抽出,嘴里还念着什么授受不亲之类的规矩……

只可惜毫无作用。谢鱼存了坏心思,手上特意用了十分的劲,绝不容许他随意挣脱。

她听着指尖传来稍显虚浮,却又加速跳动的脉搏,就像听见了眼前人羞郝急促的心跳。

从小生长在宫闱间的皇子殿下哪里见过这等架势,挣不开逃不脱,只能祈求这位行事蛮横的小祖宗,能饶恕一二。

谢鱼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她恶趣味地趴在他耳边,唤他:“谢秋逢,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好不好?”

倘若谢瑛有迟疑之势,她便会迅速脱身开,装作可怜的模样:“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京城来的人都看不上这里,原来你也一样!”

谢瑛见她落泪,霎时慌了神,忙不迭地摇头,一遍又一遍地诚心解释。

她破涕为笑:“那你若食言,该怎么办?”

“若是食言,便让小鱼妹妹筑间金屋子把我关进去,日夜不得出,抛下那些外界的纷扰,只做你一人的郎君……”

少年时的誉王殿下,语气中带着过于珍重以致的惶恐,一字一顿地许诺。他脸颊边染上绯红,声音愈来愈低,说着在学宫中,在皇城里绝不被允许的情话。

谢鱼扑哧一笑,伸出手锤他:“我可没有那个闲钱去造什么金屋子……带你回家,好生费钱呀。”

她只当他在玩笑。

却没料到经年以后,他真的筑成一座华美的金色宫殿,却不为迎娶她,而是彻底将她困在了最好的年岁,任凭时光将她,将他们都冲洗的面目全非。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他这张网,拢住了山野间的游鱼,拢住了百年孤寂的月牙泉,也拢住了那一年戈壁滩上的所有人。

谢鱼替他诊脉时,曾半开玩笑地问过他:“你少时既如此不幸,又为何要领这偏僻荒远的差事?留在京城,好好做个闲散王爷,岂不快活?”

谢瑛却正色否认:“正因少时曾历苦楚,方知民生不易,我既受百姓供养,便该还于天下人,又岂能因地势偏远踯躅不前?”

“戈壁滩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笑着说,“倘若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所做的,和你心中所想的并不重合,你为他们做的一切都事与愿违,那时你又当如何?”

“我所希望的,唯百姓安乐,若能达到,舍得这一身剐也不妨。”

“痴儿。”谢鱼挑起他的下巴,哼了一声,继续问,“那我呢,我是什么?”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谢瑛面色染上薄红,说完就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她。

回南城的月亮愈发冷清了。

四年后的谢鱼静静站在金殿下,回想起那些,被藏在记忆深处的曾经。

和永远不会再被兑现的诺言。

*

白楼内。

“太疯狂了……我怎么都不曾料到,他竟是想直接炸了整座城……”

九莺方才不愿在谢鱼面前露怯,此刻才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

裴序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碰巧排查到四方的引线,那几日后,我们是否也成了回南城的烟花……”

谢微轻笑了下:“不会的,看似是我们闯入这里,实则从踏入回南城起,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如若你我没有察觉真相的能力,这座城池便也不会选择我们。”

是了,不论城中几方势力如何争斗,最终作出的抉择,都是把他们一行人引入回南城,引进思过楼,带到了四方雷火的跟前。

虞鸢舒了口气:“玉京城那边……”

“谢鱼的话不可尽信,谢瑛未必能在陛下眼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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