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装箱,江平樱桃装成了桑葚,油桃和蓝莓搞反了,批次还写混了,赵庆楠把状告到了江淮面前,还再三强调,江平不是今天脑子不在线的,前天和昨天连续两天发了空箱出去。
江平勃然大怒,将退回来的空箱子扔到了江平面前:“你还能不能干?不能干滚蛋!”
江平捡起箱子,低头耷脑地往里面装苋菜,不像个活物,人机一样。
江淮夺了箱子,扔给章亮,楸住江平的衣领,把他拉到了仓库外:“半三不四的,你抽什么风呢?”
江平恍恍惚惚道:“刚出差回来,没休息好。”
“你去的上海,不是死海,你二十多岁,不是八十多岁,谈个直播推广的业务能有多累?比亮哥管十几家农贸市场的货还累?来了就躺,躺他妈两天了,还想怎么休息?大爷,给你放一个月的假?”
“我会注意的。”
江平说着就往仓库里走,被江淮一把拽了回来:“老实交代,什么事?”
“没什么事。”
“要我给你拿镜子吗,看看那张死人脸,装又装不像!给你开的钱少了?”
“哥,你别折我寿了。”
“江一乐妈妈来抢孩子了?”
“她有新儿子了。”
四叔四婶龙马精神,一定不是因为他们了,那就只有小胡了,江淮有几天没见小胡来农场了;“江平,她是你嫂子妹妹,也就是我妹妹,你脑子给我清醒点,闹也有个度!”
“哥,你娶嫂子的时候,想过能给她幸福吗?”
“我没娶她的时候,也没把日子过糟,有了她,只会想着更好。”
“是啊,你是谁啊,我就多余问你。”
“她嫌你了?嫌在哪儿?能提就提,不能提就扬长补短……”
“嫂子嫌你的,你都补上了?”
“我补不了,她补的。”
“嫂子不找补,你们就断了?”
“不然怎么办?强娶吗?不只是娶老婆,其他事都一样,你把该做的能做到的都做了,如果还不属于你,那就说明她不是你的,尽人事,听天命……不扯远了,说你自己,小胡对你哪里不满意?”
“上周江一乐得了百日咳,我妈带着去医院做雾化,做了几天累倒了,那时我爸在姑父店里上班,我在上海谈业务,小胡没让我妈跟任何人说,请掉年假,不眠不休守了祖孙俩五天,等症状都轻了,我回来接上手,才去上班了。你没看到她的样子,给江一乐端屎端尿,给我妈捏腿揉背,羡煞了一群病友,夸她贤惠,夸她孝顺,等知道了她只是我的交往对象,不是江一乐的亲妈,说法就变了,说无利不起早,现在伏低做小,是为以后登堂入室,连我妈都让我防着她,担心小胡苛待她的宝贝孙子,这是小胡尽心尽力又甘心如荠换来的回报……”
江平低头踩着地上的石子,暮气沉沉道。
“哥,我不是你,还没有完全脱开家庭去自食其力,说的话分量有限,如果以后让她过这种生活,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
“你说都是外在因素,你们彼此是相爱的,就这么分了,你不后悔?”
“她过得好,我就不后悔。”
江淮拍拍江平的肩:“去干活吧。”
苏潋和丁有清,陈洁的一周旅行,在最后一站的七彩丹霞落幕,七彩云海台附近的长廊里,挂满了游客们的许愿风铃,三个女生也一起挂了,丁有清的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梦魂常驻”,陈洁的是“山的那头是什么,一年后我来揭晓答案”,苏潋的是“珍惜吾之所爱”。
从甘肃兰州飞回N市那天,江淮去机场接了苏潋,因为旅行期间断断续续地分享着消息,江淮没多问她旅行中的感悟,而是和她说了家里的近况,引进土耳其无花果的报关文件已经提报,三天走完流程,十到十五天就能装货到港;苏爸爸的药拿了,顺便查了血,情况稳定;江绍光荣获了市级教师教学竞赛一等奖,周莲英去了老年大学做兼职老师,章亮和赵庆楠过了十周年锡婚礼,章蓓拿到了古筝七级证书,章栋被班里的小女孩抓花了脸……
苏潋微眯着眼:“都提到了,就缺小胡了,是不是你很少回家,她又总在上班,你们很难遇上?”
“那倒不是,重要的一般都放最后,小胡她……不是很好。”
苏潋即刻醒了神:“哪种不好?”
“苏潋,先问你个问题,恋爱没开始就崩了,算失恋吗?”
晚饭时间,周姨烧了小胡最爱的咕咾肉,结果小胡没动几口,就回屋了,坐在床边,呆愣愣地望着外面,身边放着一个米老鼠图案的书包,几件童装,一盒识字卡和十几包幼儿小零食。
苏潋回到家,径直进了小胡的房间:“小胡……胡!”
唤了两声,小胡的目光才重新聚了焦,眼睛肿得厉害,脸色很差,声音虚浮,像飘在半空:“姐,你六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是怎么过来的啊?”
苏潋抱抱她:“像个丧家之犬,蛮狼狈的,熬着呀,都会过去的。”
“我就是不明白,他报了成人教育,学了经济管理,工作那么卖力,说是为了离我近点,还是上个月的事,这周见一面,就全变了?忽然要我去找向上兼容的,有学识,有经济,有家世的对象……呵,中介头子都没他这么善变……姐,这是他的托辞吗?他是嫌我不够漂亮,还是我没家,让他觉得不祥……”
“小胡,爱是互相靠近,不是拔河,一方想中止,游戏就不能继续了,原因……他也许有隐衷,但我不建议你去猜,不想就是不想了,爱情和婚姻是需要持久力,目标一致往前冲的马拉松,不是只看爆发力强弱的短跑,现在就撒手的人,你怎么能跟他共度一生呢?不要被小说里的爱恨情仇骗了,要眼泪才能证明的爱,不是好的感情,而且呢,我们不能只图对方的感情。”
“不图感情图什么?”
“图一些必需品,可以不要,但不能不给。”
“我听不懂,你图过姐夫吗?”
“我和他相亲结婚,感情基础都是婚后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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