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尔见柳孟棠面色痛苦,出声道:
“醒来。”
柳孟棠睁开眼睛,喘息不止。
眼前没有火场,没有提刀的人,更没有血渍。
柳孟棠松了口气,渐渐感受到额上的冰凉——宜尔的手正搭在她的额头上。
“醒了。”宜尔收回手,朝柳孟棠道,“能坐起身吗?”
柳孟棠颔首,她的嗓子依旧干哑。
“将这个喝了。”宜尔从柜上端来瓷盏。
柳孟棠接了,衣袖往下落了些,露出纤细的腕子。
“太瘦了。”宜尔脱口道。
“嗯?”柳孟棠每发出一点声音,喉咙就跟吞了针似的。
“算了。”宜尔直起身,“你好好靠着。”
柳孟棠还没回过神,宜尔就已经接了瓷碗替她搅拌了。
药羮放久了,宜尔拇指抹了下碗底轮廓,药羹便温热起来。
“张嘴。”宜尔道。
柳孟棠顺从,耳根有些发热。
衣袖掠过时会带来淡淡的白芷味,或许是药香镇痛宁神的缘故,柳孟棠嗅了这味,会感到莫名的心安。
柳孟棠稍作动作,衣襟便开了些,脖颈间的玉饰露出来,刚好被宜尔瞥见。
宜尔视力敏于常人,只匆匆一眼便记住了大致轮廓。
柳孟棠心思细敏,她觉察到了宜尔的视线,主动将玉饰托在掌心,展示给宜尔看。
这是一尊上好的和田玉神像,体积虽小,但做工精细,瞧着就不似凡俗之物。
“这是我生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柳孟棠神色黯然。
“你是凌光神君的信徒?”宜尔想起了最初穿书的晚上,柳孟棠跪拜“慈眉善目的自己”的模样。
“不是。”柳孟棠答。
……
府医受了辰王妃嘱托,不肯去给柳孟棠医病。娟儿好说歹说都没请得动,最后擦干泪,出府去请郎中。
她领着城郊的女医进来时,正好瞧见宜尔给柳孟棠喂药。
“姨娘,你醒啦!”娟儿匆匆上前。
“怎么还穿着湿衣裳?”柳孟棠蹙眉,“快去换了。”
女医拎着药箱杵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过去。
宜尔端瓷碗着站起身,退到边上,示意她把脉。
“烧已经退了,脉搏虽虚缓,但已无大碍。”女医道。
娟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我冷敷了那么久都不起效,不过出去了小半个时辰就退烧了?”
“确实退了。”女医收起帕子。
娟儿扣了着衣角,觉得自己那么些银子要白花了。
这郎中要么是没本事胡诌,要么是赶巧碰上姨娘好了。不管怎样娟儿都觉得自己亏了。
“姑娘可还有什么不适?”女医问道。
柳孟棠想说嗓子痛,可发出声音后才觉察到自己的嗓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好了大半。
她想起了宜尔的药羹,抬首望她。
“再开两副补血养气的药吧。”宜尔出声道。
“确实。”女医从箱子里拿出笔和纸,刷刷写下了方子,“这位姑娘太病弱了些。”
“先生,冒昧询问诊金。”宜尔接了她的方子,扫了两眼。
这郎中虽然瞧着年轻,但从这方子看,确实有两把刷子。
“我姓花。”女医笑着道,“出诊五两银,偏远十两银,遇上有缘人不要银。”
“适才那位姑娘已经付过五两银了。”花郎中道,“我看塌上那位姑娘脸上有伤,这瓶药你们研匀了涂在温帕子上给她敷上,不出半日必然消肿。”
花郎中将蓝瓷瓶抛到娟儿怀里:“这副药上吃两个月,这塌上那位也能恢复血气。”
宜尔颔首:“王府众人多有刁难,说是姨娘,手下也就这位姑娘照顾。还得劳烦花先生抓药熬制。”
“二十两白银。”花郎中道。
“抢钱啊你!”娟儿惊了,“城外徐郎中被称为神医,出一趟诊最贵也就三两银子。你这是乘人之危,乘火打劫!”
“娟儿。”柳孟棠叫住她。
“抓药采药耗钱又耗力,熬药还要挨烟熏,送药还得跑腿,二十两银子你只赚不亏。”花郎中将药箱背上身,“买卖得两厢情愿,要是不乐意那就吹了。”
宜尔从袖袋里摸出辰王妃硬塞的二十多两银子递了过去。
“还真瞧不出道长这空荡荡的衣袖里装着这么多银子。”花郎中掂量了银子,感慨道,“道长是个爽快人。”
“道长!”
娟儿望着花郎中远去的背影有些恼怒。
“那郎中是个骗财的,城西的徐大夫才是医者仁心!”娟儿道,“我怕请了男人来会给柳姨娘落下话柄,这才找了她,没成想她竟狮子大开口!”
“我自有打算。”宜尔端起瓷碗,继续给柳孟棠喂药。
“去换衣裳吧。”柳孟棠扯了下娟儿的衣袖。
娟儿闷声走了。
“把这药喝了。”宜尔握住羹匙。
“我自己来便好。”柳孟棠去捧那瓷碗,“多有劳烦。”
宜尔也不强求,将东西交给了她:“西厢阴寒,多注意保暖。”宜尔隔着段距离将氅衣给柳孟棠披上,动作有些迟缓。
“多谢道长。”柳孟棠的耳根更热了,她这才意识到宜尔的氅衣一直在她这里。
柳孟棠的话音消散后,整个厢房彻底寂静了,瓷碗和羹匙碰撞声格外清晰。
“今夜,想借这屋子一用。”宜尔浅声道,“酉正后,你和娟儿去北间待着,不得我令,不可出门。”
柳孟棠怔住了:“道长可是要除祟?”
宜尔微微颔首。
柳孟棠低垂着眼眸:“自打住进来,夜夜噩梦缠身,先是梦到悬在梁柱上的红衣女子,后是梦到身陷火海……”
宜尔略作思忖:“西厢先前住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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