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娘,柔娘,我们该走了” 卢芸刚从她那弟弟处回来,面色不虞。径直喊了玄净和秒柔准备离去。
“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这么快就走呀。今日这探春宴,可是专门为了你们接风洗尘的呀。” 那慈眉善目的继外祖母,和颜悦色的对着卢娘子说道。
卢娘子看着这继母假装亲昵的样子,也含了笑,半是嘲讽,半是疑问:“难为阿娘替我张罗,我来时竟然不知有这探春宴。不过,阿娘何时将我当日出嫁时的嫁妆的屋产铺子送还回来呢?”
那娘子假意品着茶,一张老脸笑的满是褶皱,全是虚伪“哎呀,这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是帮你收拾整理嘛,这几日你弟弟和你弟妹不是也忙嘛,等忙过这阵子,也收拾好了交还与你。”
玄净有些不悦的皱了眉头,怪不得他们不租房子借住在裴府,原来阿娘是有屋产家财的,看来是被这继外祖母故意拖着不还。
“你说我那好弟弟和好弟妹很忙,是忙着用我的净娘,要去填了他们萧家的空子这件事么?从管城县开始就撺掇着那赵娘子,你们不嫌麻烦么?又还是这卖女求荣的老套路,也不腻味。 “卢氏语气平平淡淡,可这话里信息颇多,激起了千层浪。
众人都闲话纷纷:“萧家,萧氏那个还未娶正妻的郎君么?“
“不然还是哪个,就那么一个,因为这七姓十一家不后能私自联谊,年纪越拖越大,一直未娶正妻呢,家室一般的他们又看不上,这家室好一些的,又谁要嫁啊,那郎君都那么大年纪了。”
“你别说这卢家这算盘打的是真好。”
“就是就是,这卢娘子是嫡女不说,还死了娘亲,又嫁了李氏这么无根基的郎君,如今也算的上是京官新贵,又有卢氏这样一个娘家,她的小娘子在嫁了这萧家,也算是变相联谊了”
这打断骨头连着筋,里外里都要把这卢娘子吃个干净啊。
慈眉善目的继外组母被这么多人指摘,却还维持得住。依然温言软语的”这说的什么话呀,这净娘是你的亲女,亦是我的外孙,这小娘子还有一载就及笄了,你为人阿娘的也不着急。“
玄净听得明白,从管城县开始,这阿娘的母家就惦记上她了。
她要不是闲言碎语听得多了,还真以为这从未见过面的继外祖母为了她的将来,殚精竭力的打算呢。
卢娘子笑得莞尔”那您的亲外孙,我弟弟的亲女,怎么不嫁哪萧家的儿郎?“
那继外祖母像是抓住了阿娘话语的把柄,连忙摆手,一脸无奈 “哎。这不是陛下与皇后殿下的旨意在么,我们七姓十一家不好私下通婚的。”
卢娘子又笑的慧黠用手指着玄净 ”这净娘的大姑家倒是有一郎君,年纪也相仿,既然如此不若亲上加亲?“
那慈眉善目的继祖母,终于变了点脸色,“我哪做的了这姻缘的主啊,就是瞎操心罢了。还不是要看你弟弟,弟妹的意思。”
卢娘子无心与她这阿娘寒暄,招了玄净和妙柔就要离去。妙柔告别了小姊妹,跟上了阿娘,玄净竟呆傻了一般待在原地不动,卢娘子回头喊她跟上,
却看见玄晶一脸委屈顺从,对着那坐在首位的继外祖母,踏踏实实的行了一个大礼。
那端的菩萨样貌的外租,也被玄净吓了一跳,不知这是唱的哪一出。
“来时直接被侍女带了过来,也未曾有人告知玄净这是何地,在座的娘子们都是何身份,也不敢贸然行李,现下知道了,特意补上,外祖母身体安康。"说罢,踏踏实实的磕了个头。
玄净头上并未有什么珠翠,两个金簪还是大慈恩寺那嘲讽玄净的小娘子赠与的,还有一个玉梳背则是吴娘子第一次与她们见面赠与的。
玄净磕了头在地上并不起,那继外祖母也不喊她起,摆了阵子长辈谱子,假装客气的对着身旁笑说:“这孩子真是客气。”故意耽搁了阵子,才假模假样的喊她起来。
玄净依然趴着不动,那继外祖母有点急了:”还不扶小娘子起来。“
玄净低着头哂笑,这老娘子是怕她提什么要求不好答应吧。
玄净扶着侍女的手起了,笑得灿烂,“不知外租母要赠与净儿什么东西? ”
不是喜欢表演母慈子孝么?给你表演个够。
妙柔听闻,也连忙跑了过来,跟着也结结实实磕了头,吉祥话那可是张口就来,一番大礼行下来,那继外祖母就被驾在那了,两人都一脸乖巧的等着收见面礼。
这赏的寒酸不光被人耻笑,也是会觉得关系就不好又何必做样子,他们可没想放过这玄净嫁给那萧家,微微一思量,那慈眉善目的继外租母,忍下心中的恶心,笑的更是慈祥,喊了侍女,拿了一副两支镶金玉镯,每节白玉两端镶金虎头,用两枚金钉铆合,节与节之间用小金条作活页扣合,可自由活动。玉质上乘,金玉互衬,金镶玉又寓金玉满堂,这镯子听着也吉祥。
玄净拿了礼物,很是满意,不得不承认,她这继外祖母还是很会送礼的,玄净笑容和谢意也含了几分真心。
那继外祖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玄净那一脸满足,只想打烂她的脸,这两个小贱皮子,居然敢坑她。
心里厌恶,脸上还是一片和睦“和和气气才好嘛,净娘,柔娘也可常来外租家玩,芸娘你也是,如今你也是有家世的人了,可不要在耍当年的小童脾气了。“
卢芸眼里含了恨意,这老妪竟然敢提当年,当年她们如何逼迫自己的,她还历历在目。那崔氏郎君五十多,妻妾成群,生的郎君都比自己大,人人都劝她嫁了,人人都说那鳏夫好,她那继母也变了面孔,说是自己给宠坏了,父母之命都不听了,这崔氏多好的人家啊。
她吃过的苦,觉不会让自己的子女重新吃一遍,卢娘子双手握了拳。眼眶盈盈也像是含了泪,那继外祖母看了,笑容更甚。
玄净连忙扯了阿娘的手,才让卢氏从愤怒的情绪里走出来了一些。
卢娘子平复了心情,领了两人就走。
“她这样无礼,你做何还这样优待她。” 旁边有娘子为继外祖母大抱着不平。
“她阿娘去的早,我又是后来的,总要对她好些。”
春日时分正是天高气爽,花开满城的日子,他们离开了卢府的所谓的探春宴,回了裴府。
卢娘子一直坐着仿佛入了定,手里的水果也掉落了两三次,偶尔窥一眼想玄净,看她同样忧心的望向自己。这是自己的心中宝,怎能让那卢家拿捏了去。
“李玄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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