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boss就是想要激怒你，使用副本制霸权与他对抗。”她对女boss道。
过去黎芜没刷过这种有两个终极boss的副本。但她猜，既然终极boss有两名，二人的副本制霸权应该是同级的，谁都奈何不了谁。
“如果两名副本boss，同时使用副本制霸权互搏，会发生什么？”她问任燊。
任燊眼中杀意褪去，面现恼色。
“副本会自锁崩坏，副本内所有NPC和玩家，将无法使用任何道具离开。所有人都将死亡。”
即使副本崩坏，以他的等级也不会死在这儿。但黎芜会。其他所有人都会。这副本的男boss不想活了，拉所有人陪葬。他刚刚竟然差点儿做了这厮手中的刀。
“找死。”
一条闪着银光的锁链凭空出现，紧紧捆绑住男boss。任燊一伸手，隔空将男boss抓了过来，正要一掌毙了他。
“等等。”黎芜叫住他，“柏龙。你怎么不说声谢谢？你天天躲在吧台后，看着这些不要命的玩家末日狂欢，心里不是该一直期待着解脱的这天嘛？”
柏龙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副本谜题被我解开，按照副本规则，你即将迎来死亡时，你，怂了。即使你知道死后会复活，但面对未知的死亡，你还是害怕。你习惯了躲在热闹的人群里，高高在上而又安全地主宰一切，你无法忍受生命被一个玩家就这样夺走。”
“住口。”柏龙斥道。
黎芜挑眉。生气，证明她猜对了。她之前闯关的时候，李维和张慧争斗的时候，柏龙一直没使用副本制霸权阻挠。说明是她成功解谜这件事，临时触发了他的情绪，让他心生毁灭一切的想法。
她继续道：“为什么不让我说？因为听不得别人实话实说，说你怂？你当初以为爱人出轨他人，出手杀人，真的是因为误会？难道不是因为，你以为那人是你爱人的上司，比你能干。你接近爱人本就目的不纯，自卑不如他人，又犯下出轨错误。你害怕爱人真的舍你，而选择她的上司，才杀的人。你以为你是为爱牺牲，被关进的无限恐怖世界，很勇敢很无畏是嘛？其实一切悲剧，都只源于你的懦弱。”
“闭嘴，别说了！”
“你如今想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也只不过是想要掩盖你的无能，你的害怕，你是个懦夫的事实罢了。”
“不是，我没有！”柏龙崩溃大喊，“我不是懦夫！我敢死，我不是懦夫！”
“你连活着接受事实的勇气都没有，还敢说你不是懦夫？你就是。”
“啊——”柏龙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浑身一软瘫在地上，心防彻底崩塌。
副本制霸权解除，所有被控制的玩家，一瞬间恢复了清醒。他们诧异地看着彼此，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天啊，他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他们虽然不认识黎芜，但都听到了她的话。他们何尝不是和柏龙一样，因为懦弱，不敢直面无限恐怖世界残酷的现实，才选择了醉生梦死的放纵。
“我要出去，我要活着离开这里。”
“哪怕有一线可能，也要活着。”
“外面还有人等着我。”
“我罪大恶极，但就算出去接受死刑，我也不要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去闯第二关，到了那儿，才有活着出去的希望。”
玩家们纷纷朝第二关涌去。
大厅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你应该还有话和他说。”黎芜看向女boss。
女boss点头：“柏龙，无论如何，我先向你道歉。当初我接近你，确实是精心策划，不怀好意。那样的开始，注定了这段恋情不得善终。但天意弄人，我竟真心地爱上了你。你我有今天的结局，全都是咎由自取。我会按照副本规则，接受制裁。你，好自为之。”
说完，女boss看向黎芜：“杀我吧，我不反抗，虽然反抗也没用。”
女boss的目光扫过黎芜身后的任燊和石磊，小声在黎芜耳边道：“你，或许应该以我为鉴。”
黎芜拿出中阶匕首。
“婉珍！”柏龙突然喊道，“是我太懦弱了。我知道错了。等你我复活，你可还愿意，给我一次挽回的机会？”
柏龙一脸期待，等着女boss婉珍的答案。
婉珍冲他笑笑：“不愿意。”
说着，主动迎上黎芜的匕首。
黎芜会意。她使用匕首已经很熟练，快准稳地给了婉珍一个解脱。
柏龙绝望地闭上眼。
黎芜毫不犹豫，送他上路。
“恭喜宿主，完成‘天若有情’副本boss首杀，获得3000积分，15000金钱值。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获得500积分，2500金钱值。恭喜宿主，成功通关‘天若有情’副本，获得600积分，3000金钱值。请宿主在两个账号之间分配积分。”
副本boss首杀居然有3000积分，是她预估的1600积分的几乎两倍！
黎芜想了想：“先将小号升到8级，以免引起怀疑。余下积分都给大号。”
“宿主大号等级升至11级。小号等级升至8级。主线进度11%。请宿主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石磊冲她伸出大拇指：“毁对手道心，不战而降人之兵，厉害。”
任燊却上上下下打量她：“哪里受了伤？”
“没啊。”
任燊不信她，精神力扫过她身体，发现真没什么异常，才松口气：“以你现在的精神力，下次被副本制霸权控制住，千万不要硬碰硬。”
“放心，我道心坚固，之前没陷入幻觉，也没被副本制霸权控制。”她安慰他道，想到小号暴露的事，她试探着问他，“你刚刚，被控制了吗？”
如果他被控制了，说明他在第三关曾陷入幻觉。有可能，他第一眼看到她，将她当成了他心仪的其他人，救了她之后，才因为真灵技认出她来。那么，她的小号，也许还没暴露。
她怀揣一丝希望，等着他的答案。
任燊蓦地如被冷水当头浇醒。
黎芜竟然没陷入过幻觉，也就是说，在第三关那里，她看到的他，就是原本的他，而不是因为幻觉产生的心仪之人。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他究竟有多蠢，被多厉害的毒素毒坏了脑子，才会自以为，她心仪他？
腰侧的伤疤灼烧着，刺骨的疼痛提醒他，这场不切实际的幻梦，该醒了。
“你都没被控制，我怎么可能被控制？”
他扭头就走，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黎芜听到他的答案，心凉了半截。
大反派没陷入过幻觉，她小号果然是暴露了。以后就得在他面前裸奔，完全失去了秘密底牌。
算了，不想这么多，距离20级的通关等级，她已经完成过半。祈祷在那之前，大反派解不开真灵技，她可以顺利离开这个世界。至于收服大反派的事，他对她的认可度停在-60%，一动不动很久了，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她叹口气，目光扫过任燊的背影，落在他腰侧那一抹鲜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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