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踉跄后退,玉冠垂珠撞得叮当乱响:“二弟此意是要逼死为兄吗?”他忽地眼中含泪,一脸哀痛,“前些时日,孤才与二弟一同为父皇祈福,日夜不眠,寝食难安,哪有功夫做这些个安排?”
太子眼中含泪,却得了二皇子的一张冷面。
“太子当真不知此事么?”明成帝接过小婢女重新串好的佛珠,在手中把玩着。
太子即刻扑通一声跪地俯首道:“儿子愿以性命起誓!此事儿子真的不知啊!”
严九霄掀起月白锦袍跪下:“臣愿以性命担保,太子殿下绝无此心!”他眯了眼睛,目光如炬般投向二皇子:“但二殿下驻守南疆多年,才回来多久就生了这样大的事,竟还将太子牵扯进去了,这其中……二殿下不会有干系吧?”
二皇子适时伏地哽咽道:“儿臣愿交还南疆守军兵符,以示清白!”
严九霄突然冷笑嘲讽道:“二殿下这是以退为进啊。”
二皇子眼中浮现一丝厌恶,扭过头去不同他搭话。
严九霄却笑意更深,反手从衣袖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子,双手呈上,道:“微臣这里列举了二殿下欺君罔上的罪证!还请陛下过目。”
“哦?”明成帝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张折子,刚以打开,便闻见一股异香扑面而来,下一瞬间便口鼻流血,手中折子都没看清便被沾染上了血迹。
皇帝半幅龙袍已浸成暗红。太子扑跪时撞翻了青玉茶盏。
“快传太医!”
陈太医赶来时,大殿之上已恢复平静,他低着头小步疾走来到殿前,跪下时恰与站立面前的严九霄对了个眼神。
“陛下脉象沉疴入髓,分明是中了毒症!”陈太医伏地颤声,“微臣斗胆问一句.……前日二殿下献的九死还魂草,可经太医院查验?”
太子纳罕抬眸:“这个自然验过,不然怎敢敬献给父皇?”
陈太医略一思量,沉声道:“九死还魂草本无毒,可若是与其花同服,便会生出毒性。”
太子转身便问二皇子:“这世间原来竟还有九死还魂花?”
陈太医颔首:“是,只不过这九死还魂花百年才开一朵,极难寻觅。”
二皇子怒道:“那还不想法子快解了毒?”
陈太医闻言立刻跪下,在明成帝身上施针。
三针下去,明成帝嘴唇青紫色淡去,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沈和心中暗道一句祸害遗千年,便又将头低了下去。
严九霄看来也是外强中干,如此一个局中局竟然不能将二皇子置于死地。
太子赶紧上前抓住明成帝干枯的手:“父皇,您觉得如何了?”
明成帝将手抽出,在身侧小太监的服侍下坐起身来:“你们刚刚说的话,朕都听得见。”
“先是二郎的粮草有毒,接着又是献的药出了问题……你们是真的当朕已经死了不成?”
众人顿时一身冷汗,整齐划一跪下俯首认错。
大殿之上陷入一阵令人恐惧的沉默,严九霄一身白色锦袍竟已被冷汗浸透。
终于,明成帝苍老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既然如此,朕看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身侧站立的小太监适时为他奉上茶盏,“太子失察,禁足一月,好好反省己过。至于二郎……平白受了冤枉,便封为晋王。”
“父皇!”二皇子玄甲铿然作响,“京中流民伏尸遍野啊!”
“够了!”明成帝略一皱眉,帝王之怒,不怒自威,“够了。”
晋王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再不开口,只俯首谢恩。
此时,站在角落里的沈和跟随众人一同跪下,耳边退朝的钟声回荡在耳边,视线里,太子并未理会严九霄,转身便从百官之间疾步而去。
东宫。
青瓷冰裂纹香炉轰然倒地,沉水香如雪霰般扑向杏黄蟒袍,在锦缎上灼出细密的孔洞。
太子端坐于茶室内,一只手紧紧攥着半块羊脂白玉佩,面上阴鸷。
“孤说过最恨兄弟阋墙。“太子声音嘶哑如刮骨钝刀,目光却飘向一旁多宝阁上蒙尘的陶响铃——那是靖王周岁时他亲手挂在小皇子摇车上的物件。
严九霄喉结在碎玉下滚动,“当年靖王是如何夭折的,太子殿下可还记得?”
铜漏里的流沙突然凝滞,仿佛时光倒流回四年前。十二岁的三皇子躺在金丝楠木棺里,嘴角还沾着贴身嬷嬷喂的梅花酥碎屑。
太子瞳孔骤缩,一张玉面几乎扭曲。
“舅舅这是何意?”
严九霄挑眉欲讥,又艰难压下,一张薄唇吐出来一句话:“当年之事,太子妃不过是从犯,太子怎会不知,”他故意停顿,眼看着太子怒气更盛,“这真正动手的人还好端端地待在东宫里,吃着您的,喝着您的……可您怎么就是不动手呢?”
他终于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来:“您在等什么呢?等他迷途知返叩头认罪么?”
太子面露迷茫之色,隧站起身来,指向身后挂着的一副书法,上写着——吾有三德,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舅舅当年赠孤笔墨,难道便是希望孤做个屠戮之人?”
严九霄摇头轻笑:“殿下还不懂么?”
“二皇子手握兵权,又有仁孝之名。日子久了,他心中难免不会生出旁的心思。我想法子将他的兵权断了,仁孝的名声毁了,他便再无夺位的可能了!”
太子跌坐在软塌上,眼角流下一滴泪,一双眼睛紧闭着,身子痛苦地团成一团。
“孤只剩下这么一个弟弟了!”
严九霄满脸震惊,拍案而起:“他算是哪门子的弟弟?他是萧贵妃所生,身上留着的是萧氏的血!”
太子闭目摇头:“若是太傅在此,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严九霄终于无言,他站起身来拱手便要告退,最后他还是留下一句:“你性子单纯,从小便是太傅教导长大的,如今他常年称病府中,闭门谢客。这其中道理,我定会将他重新请出来,让他亲口告诉你。”
太子呆坐内室,直到月亮西斜,身旁的蜡烛被小太监点着,一簇火光打在脸上。
“殿下,沈大人求见。”
太子神色淡淡,抬手示意让人进来。
沈和进了内室,竟发觉内里只点了一盏灯,也只能模糊看见太子的一个侧脸。
“近来雪灾,烛火贵,孤既要自省,便只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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