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郎宫长老厉声喝道。
苏杭两人的掐架最终还是没能善了,先生的耳朵可灵,眼见自己心爱的弟子受欺负,连课都可以不上,急忙出来替人撑腰。
于是,分明是双方都有过错,甚至卿子扬脸上挂彩更多。可郎宫长老却心疼地捧着苏杭的脑袋,像是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
即使那所谓的伤处,恐怕只有拇指盖大小。
“这也太绝了……”闻宗目瞪口呆,直瞪得眼睛泛酸。他差点没能发现隐藏在苏杭嘴角的小伤口,凑近卿子扬的耳朵,吐槽道,“先生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闻宗就是那个在学堂内同卿子扬讲小话的少年,他虽然身为对方好友,却极为喜爱煽风点火,这一次似乎依旧没闲着。
眼神略过卿子扬脖颈上的红色划痕,一眼就能瞧出这是某人指甲的功劳,闻宗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嘶”了一声,又悄悄继续。
“他是女的吗?居然还挠你,卿兄,这……你能忍?”
卿子扬凉凉地瞥他一眼:“滚蛋。”
不过莫名的,听闻宗这么一说,他的脖颈真有些火辣辣的疼。
苏杭是真下得去手啊!心狠!
他转头看向处于包围中心的苏杭,明明没怎么受伤,却处处受人嘘寒问暖,好不尊贵。
趁郎宫长老没注意,卿子扬挺直的脊背又开始弯曲,曲臂抱胸,懒洋洋地倚在旁侧,听着他人对苏杭新一轮的“关怀”。
呵,那又怎样?
他这样想道。
这么个光风霁月,不,众星捧月的人,还不是想做他的小弟!
回想起苏杭背地里偷偷替他擦身、换衣裳,却嘴硬不肯承认,卿子扬的耳朵又开始发烫。
但此时,他似乎又不觉得这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苏杭为了接近他,心甘情愿做这等下人琐事,定然是想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这样想想,就算在“比试”中略逊一筹,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火热,原本不断询问苏杭有无大碍的长老转过头来,恰好看见卿子扬歪歪扭扭的站姿。
于是,在他身侧的弟子们亲眼看见了长老的变脸,几乎比风暴来袭还要迅速。
“卿子扬,你今日敢欺辱仙尊座下弟子,明日就敢违抗仙门,穿云门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不如另寻他处?”
郎宫长老看不顺眼卿子扬不是一天两天,这位少爷原本就是沂文道卿家的独子,从小当宝贝宠着,上穿云门求学名额的来历也不清不楚,说不准还挤占了他人的。
更重要的是,卿子扬没有半点求学该有的模样,课上不听也罢,如今连苏杭都敢打。
这一批弟子中,苏杭为其中翘楚,堪称文武双全,极有可能继他师父之后,成为大陆第二位飞升成圣者,穿云门不得不重视。
现如今已涉及到苏杭,恐怕只有劝退卿子扬,方能挽回局面。
殊不知,此言一出,连原本看戏的闻宗都惊愕不已,其他弟子也面面相觑。
自穿云门开创以来,劝退弟子都实属罕见,若真算起来,也许卿子扬是第一位。
“不行。”
“不行!”
就在弟子们窃窃私语之时,忽闻两声内容相同,音量相异的否定。
令众人更加奇怪的事,情绪激动者反倒是看上去“受了委屈”的苏杭。
苏杭确实着急,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的确存在郎宫长老将卿子扬驱逐的画面。
但这个场面,分明出现在四年后,也就是卿子扬及冠之时。
他能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当时的苏杭与卿子扬两看相厌,并没有阻止对方退学。而离开穿云门的卿子扬,在短短数月之内,便堕入魔道。
这是他多年的梦魇,重生一次,却不知为何提前了四年。
苏杭不清楚这是否是因为自己重生所带来的变化,但就算是为了规避风险,他也不得不出声反对。
卿子扬猛地看向苏杭,见人神色真诚,担忧与急切都不似作伪,内心阵阵激荡。
这一次,他好像懵懵懂懂间,明白了自己在苏杭心目中的分量,难捱地咽了口唾沫。
苏杭哪里清楚,自己的行为又被卿子扬误解成了什么,但他根本没空多想。
说实在的,他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分不清这个世界的存在究竟是真是假。
之前与卿子扬的前期,与其说是小打小闹,不如是试探。
昨夜沐浴时,他伸出来的手指上,指腹只有薄茧。况且骨骼和面容,都与二十年前的他别无二致。
甚至,苏杭看见了死而复生的卿子扬。
再好的幻境,也不可能完美无缺,令人找不到一处可供击破的裂痕。况且如果世间当真存在这种幻境,又不知会被多少人争抢。
直到今日,郎宫长老驱逐卿子扬的时间线提前,才让苏杭彻底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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