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悠扬,柔美恬静。
陈应畇摇头晃脑,闭眼欣赏。
朱时良端坐倾听,面容舒展。
安则佑神情严肃,目不转睛看着江茉,好似要把人看出个窟窿来。
感受到利剑一般的目光,江茉下意识抬头。
相视的一瞬,江茉慌了神,冷目灼灼,带着犀利的审视,让她难以捉摸。
莫非此人和卫雅兰相识?还是两人有着什么纠葛?
若真是如此,她岂不是要露馅了?
清脆地一声“嘣——”
弦断了,琴声戛然而止。
江茉的手指被琴弦抽打,冒出血来。
她握紧手,藏在袖中,起身道:“抱歉各位。”转身吩咐揽秋,“再拿一张琴来。”
“无需再拿。”陈应畴阻止了揽秋,“兰儿,你定是累了,回朝暮院歇着吧。”
“是。”江茉起身的同时,陈应畴道:“各位,曲有余音,更添回味,今日就赏到这里吧。”
“十弟,你王嫂累了,改日再听。”
陈应畴拉住江茉,“我也有些困乏了,先同兰儿回朝暮院歇息,你们自便。”
江茉扶陈应畴起身,搀着他往外走,陈应畇拦住去路,“九哥,你再陪我一会嘛,不赏曲,我们还可以品茶谈说,我有好多话要对九哥你说呢。”
“都十六了,还是小孩子性情。今日为兄真的累了,改天你再说给我听。”陈应畴回头,“去非、知明,我让乔云备了贡茶和桃花醉,你们陪十皇子吧。”
安则佑就像故意欺负陈应畴眼盲一样,眼神一直跟随着江茉,他来到两人身前,盯着江茉道:“行之,你累了,我也不便再叨扰,告辞。”
话是对昱王说的,看得却是江茉。
眼神仿佛将她都看透了,让江茉心里直发毛。
朱时良也道:“王爷,微臣也告辞了。”
两人前后离开,陈应畇也悻悻地道:“九哥,那我也走了。”
陈应畴点点头。
待到三人都离去,江茉松开了陈应畴的胳膊,“王爷,妾身也回朝暮院了。”
“手给我。”陈应畴向江茉伸手,“琴弦断了,你可曾受伤?”
江茉左手包裹着紧攥的右手,“他们走远了,王爷无需再演。”她顿一顿,“我没受伤,王爷不用挂心。”
听着江茉离去的脚步,陈应畴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想到今日种种,不禁道:“乔云,可真有你的。”
他竟不知该怨怪乔云,还是该感谢他。
“今后,本王再也不敢随意消失了,不论去哪,都会告诉你。”
很难想象,他再消失久一些,乔云怕是要把父皇母后都惊动了。
乔云一脸委屈,“跟在王爷身边十多年,奴才这是第二次找不到王爷了,生怕王爷像之前一样昏死过去,真的慌死了,整个人都是懵的,心急得快跳出来,这才失了分寸。”说着说着带了哭腔,“王爷若有个万一,奴才也不活了,王爷要罚便罚吧。”
陈应畴了解乔云,他是真的慌了神,“好了,下不为例,我们回正院。”
*
从正院到朝暮院这一路,江茉手心发热,身体不由自主发颤,有种断头台上等铡刀的恐惧。
她断定,安则佑和卫雅兰是认识的,只是鲜有人知,连昱王都不知。
一进到朝暮院,得知慧晴已回,即刻吩咐,让慧晴来见她。
江茉进到屋中,屏退左右。
仅仅等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却觉得过了许久。
慧晴关上房门,掏出药粉,拿在手中,“看你这样子,没能留在正院呗。”
江茉盯着药粉,“我明日再去,先把药粉给我。”
慧晴把药粉重新放进怀中,“听闻十皇子等人来访,你被请去奏曲了,怎么?没让客人们满意,昱王赶你回来了?”
“他们已经离开王府,昱王累了,我便回来了,明日我会再去的,定设法留宿正院,你先把药粉给我。”
慧晴仰着头,“其实你不喝这药,也挺好。等你有孕,会更容易接近昱王,取信与他,找到名册。等你找到名册,誊抄好交给我,我自有办法让你堕胎。”
江茉猛地起了一身冷汗,“这可是庆国公的意思?”
慧晴挑眉,给了她一个猜对的神情,“回来时,我觉得这件事需让国公和夫人知道,于是去了国公府一趟。”
她打开药粉,将药粉全都撒在一旁的兰花盆里,“你听话,我会再给你避子药。你不听话,我会让你喝助孕的补药,江姑娘,你可要尽快找到名册啊。”
江茉不语,早晨让慧晴去磨药粉时,揽秋还未向她表明忠心。
如今,不能再拖,是时候让揽秋知道她的身份了。
“好。我尽快。”江茉明白多说无益,此刻她有更需要解决的事,“今日到访昱王府的有安则佑,你可知你家姑娘和他有什么交情吗?”
慧晴蹙眉,“安则佑?是安盛武将军的小儿子,养在宫里的质子?”
江茉道:“是他。”
慧晴想了许久,摇头,“同姑娘在宫宴上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并没有什么交情。”
原以为慧晴知道,没想到她也不知。
好在此刻,江茉也想明白了,既然连慧晴都不知道,安则佑即便和卫雅兰有纠葛,也是见不得人的。
况且,她也不确定,安则佑那般看她,是将她当作卫雅兰,还是真觉察出了她是替身。
一切未有结论,她不能自乱阵脚。
慧晴忽然提高声音,“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庆国公和国公夫人很大概率也不知道,那就没必要让他们知道,省得节外生枝。
她有预感,安则佑定会再见她,到了那时,或许一切就都明了了。
江茉平静地道:“没什么,只是奏琴时他多看了我几眼。”
慧晴嗤之以鼻,“你顶着张和我家姑娘极为相似的脸,哪个男人都会想多看几眼。”
江茉想到了什么,故意发问,“你家姑娘走时,为什么没带你?”
卫雅兰是真的在别处养病,还是被送走,亦或是逃走的,她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慧晴脸色发红,隐隐带着怒意,“你问这些干嘛!”
江茉已知道了答案,很显然,卫雅兰绝不是逃走的,否则慧晴绝不是这样的语气。
“我只是好奇,慧晴你又聪慧又忠心,还心细,你家姑娘病重,你怎么没跟在身边照顾。”
慧晴马上反驳,“谁说我家姑娘病……”
话说一半,她反应了过来,“你什么意思,是想打听我家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吧,怎么?替身不想干了?我告诉你,别瞎打听,做好你该做的事。”
事情明晰了,不是逃走,没有生病,那就是被送走的。
庆国公为何要送走卫雅兰?他究竟在筹谋什么,非要送走自己的独女?难道……
想起之前庆国公对昱王说一年之期,江茉心知肚明,这一年之期并非如庆国公所言,是因为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因为庆国公府的脸面。
那这一年就只能是,他要成事所需的时日,故此他不允许这一年发生计划之外的事。
那日在东街,昱王在派人调查庆国公,不论是皇帝授意还是自作主张,想必庆国公是做了不被皇家所容之事,今后不会再受朝廷重用。
庆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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