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躺在病床上的周时野,眉头紧蹙着,缓缓缓缓的挣扎着睁开眼睛。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
“时野,我的儿子,你终于醒了。”
唐茗贞激动的扑到床边,紧紧抓住周时野无力的手,眼泪疯狂涌了出来。
“你可吓死妈妈了,时野。”
“还好还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手被唐茗贞激动的握住,周时野头晕脑胀。
他喉咙干涸欲裂,嘴唇蠕动,好一会儿,才发出嘶哑不堪的声音,
“小妤……小妤呢?”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开心痛哭的唐茗贞,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你还提那个祸害?要不是她,你怎么会躺在这里几个月?温妤死了,死的透透的,别再提她了,就知道祸害人。”
“死了?”
周时野身体猛地一颤,心率监测仪上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音,本就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他强撑着试图撑起从床上起来,可长期卧床导致身体虚弱无力,气喘吁吁后,周时野眼底满是骇人的血丝。
最后,却只能在唐茗贞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中,颓败的摔回到床上。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我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保护她了,怎么会?”
周时野无力的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
“你?你说什么?时野,你说什么?你……”
“妈。”
这时,一道冷沉的男人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唐茗贞的话。
周应沉站在门口,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
快速扫了一眼监护仪的屏幕,周应沉看向周时野。
此时的周时野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更多的是一点生存意志都没有了的颓败。
周应沉大步流星走进来,嗓音低沉沉的听不出半分情绪,
“温妤没死。”
“什么?”
周时野绝望的眸底瞬间燃烧希望。
他一把抓住周应沉的手臂,全然不顾手背上的留置针因为这个动作而扎进肉里流出鲜血。
周时野就跟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死死的盯着周应沉:“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时野,你的手……”
“妈你闭嘴。”
周时野抓住周应沉的手克制不住的颤抖,他干燥的嘴唇紧抿,目光灼热的盯着周应沉,一字一顿:“我要听我哥说。”
见状,唐茗贞声音一滞,但她心里的怨气反而更浓烈了。
唐茗贞声音不自觉拔高:“可是警察明明已经宣布……”
“妈。”
站在一旁单手插兜的周应沉再一次打断唐茗贞的话。
这次,男人的眼神终于转向唐茗贞。
那目光并不锐利,反倒显得很平静,却平静的深不见底。
好似那里面藏着不能宣之于口的极致的愤怒。
“医生强调过,时野需要绝对静养。”
周应沉嘴唇轻启,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彻底封住了唐茗贞后续所有的话:“你先出去。”
“你们……”
唐茗贞被周应沉看的气息一窒,更加怨恨一个养女把两个儿子都影响的如此彻底,可最终,她只能愤愤扭过头,转身不甘心的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周时野还在用力抓着周应沉的手臂,
“哥,你快说,小妤现在在哪儿。”
“你快告诉我。”
周应沉视线这才重新回到周时野身上。
他看着穿着单薄病号服的弟弟胸膛剧烈的起伏,看着他眼睛里混杂的痛苦质疑和迫切的光芒,深深的闭了闭眼,
“她最后出现在城西旧码头。”
周应沉的语气听不出任何个人情绪,像在陈述一份调查报告似的:“周时野,没有找到人,就是最好的消息,意味着,我们还有希望。”
话音未落下,周应沉推开周时野抓住他的手,后退一步。
见周时野浑身颤抖着紧攥床单,太过用力而手背青筋暴起,周应沉移开目光,淡淡开口,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尽快康复。”
“其他的,我会处理。”
说完这话,周应沉不等周时野有所回应,转身,对匆匆赶来的医生微一颔首,出了病房。
周时野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又看向站在门口余怒未消却不敢再多言的母亲,他胸腔剧烈起伏,大脑一片混乱。
温妤没死。
还好,她没死。
.
夜色浓稠,迈巴赫悄无声息行驶进一处高档公寓地下车库。
陈旭下车,拉扯后排车门,待周应沉下车,陈旭跟在男人后头,一起走进电梯。
电梯匀速上升,停在顶层。
周应沉走出电梯,打开公寓门。
公寓里安安静静,玄关的灯自动亮起,整个室内冷冽,毫无生气。
每一件物品都摆在温妤消失之前的位置。
陈旭跟在周应沉身后,手里提着晚餐。
见周应沉脱下西装外套,陈旭看着老板日渐清瘦的身影,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默默走到餐桌旁边,将晚餐一一摆放好,欲言又止,
“周总,您……您多少吃一点。”
自从温小姐失踪后,周总过的像一台毫无生气的工作机器,每天都是近乎于自毁的高强度工作。
就连进食和休息这种最基本的生存常识,都成了需要旁人提醒的程序。
“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怎么行?”
“您不为了自己,也要……”
“陈旭,”
周应沉径直走向酒柜,拿起一瓶酒,倒入酒杯,淡淡下着命令,
“你的话,多了。”
“回去吧。”
琥珀色的液体在周应沉的酒杯里晃动,映着男人眼底难以化开的疲惫。
周应沉端着酒杯来到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
陈旭看着平日里深沉内敛的集团掌权人,默默叹了口气。
余光不经意间扫过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冒着浓烈的烟味儿。
“好的周总,明天早上七点,我来接您。”
陈旭轻声说,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嗯~”,陈旭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公寓。
房门合上,一时间,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周应沉一个人。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周应沉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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