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警察局大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格子男的家人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匆匆赶来,彼此紧紧相拥,又哭又笑,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泪水。
宋知站在一旁,淡然挥手示意:“带他回去吧,好好休息。”
在确认他只是个倒霉的路人后,做完一切手续,宋知就通知了他家人来接他。
陈溺坐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他被簇拥着离开。
她垂下眼帘,强压住心中翻涌的阵阵涟漪,旁边的万淮和尤里早已瘫倒在另一张沙发上,睡得死沉,鼾声大到像拖拉机一样震天响。
万淮终于得到了苦苦追寻的姐姐消息,而尤里则是个没心没肺的外国佬,嘴角还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口水。
可她不一样。
爸妈虽各自再婚,却都还住在梧山市,离她不过几条街的距离。
可细算起来,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们了?一年?两年?
呵,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
记忆里,初中时的家幸福美满,直到一场意外——哥哥为了救她溺水身亡。
一切都开始慢慢变了,从痛心到愤怒,再到埋怨,不过短短一个月。
一个家散了,也不过几张薄薄的诉讼书,她咬牙撑了下来,好在身边还有周晓晓和许知安陪着,她告诉自己不必在意。
可如今,发小失踪,竹马惨死,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或许她真是他们口中的灾星吧。
不一会儿,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踏踏踏———”
一队装备精锐的队伍集结完毕,宋知和罗扶低声交谈几句后,各自带人离去。
眨眼间,警局只剩下几个值班民警,世界陷入一片寂静,唯一的声响是不远处饮水机时不时“咕嘟”的吐水声。
陈溺仰头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思绪开始翻涌。
尽管宋知说过,这一切都源于纳瑞集团实验室的泄漏,可仍解不开她心中的疑惑。
短短十小时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预知画面中将许知安丢下去的人是谁?缺失的记忆又藏着什么秘密?是谁在冒充自己?为什么说她是重要样本?
这一切宛如被迷雾笼罩,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而她,则是漩涡中心。
想到这儿,就是一阵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试图理清思绪。
突然。
“簌簌——”
不远处角落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陈溺微微皱眉,她警觉地站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浓烈的香味,甜腻中带着一丝腥气,像是新鲜的水果混合着臭鱼烂虾的味道。
她喉咙一紧,一种莫名的饥饿感从心底升腾而起。
这感觉……似曾相识。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被那香味牵引,大脑一片混沌,理智逐渐瓦解,而沙发上的两人浑然不觉,睡得跟死猪一样。
越靠近,香味愈发浓郁,恍惚间,记忆被拉回那个夜晚——
…
好想吃掉他。
她被蛊惑地凑近,唇齿贴上他的耳廓,含住的瞬间,把她刺了一个激灵,就像舔了一口冰块。
好冷。
陈溺退却,脑子清醒了一瞬。
这时,许知安轻笑一声,他一手揽过陈溺的肩,另一手扶住她的腰。
然后,他扬起雪白的脖颈,主动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别急,都是你的。”
陈溺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冰冷的触感瞬间被一股温热取代,血液在唇齿间流淌,带着一丝淡淡的甜腥味。
那股香气仿佛从他的身体深处散发出来,浓郁得几乎让她窒息。
好香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地渴求更多,像是被某种原始的冲动驱使,完全失控。
许知安喉结滚动,手依旧稳稳地扶着她的腰,他轻声笑道:“这么饿?”
这声音像一盆冷水泼下,陈溺猛地回神,一把推开他,踉跄后退两步,眼中满是不解和疑惑。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许知安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一道极深的齿印,蓝色液体从中缓缓渗出,在光线下反射出油润润的光泽。
蓝…蓝色的血?!
“这是……”陈溺迟疑地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液体,低头一看,确实是蓝色。
“晓晓的异化速度太快了。”许知安低语,身上开始浮现淡淡黑斑。
他神情痛苦,却仍故作轻松地笑着:“我尽力阻止了,可……”
说话间,他的手开始软塌塌地垂下,像煮熟的粉丝一样,从指尖开始逐渐变得晶莹剔透,表皮之下血管里都是蓝血。
“你…”陈溺语塞,被吓得连退两步。
“那个东西太厉害了,我重伤了他…”许知安艰难地朝她走近,五官开始凹陷,露出里面空洞洞的躯干。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他有些难过地垂下头。
夜色下,他彻底异化,淡淡的月光透进他的头部,只见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着里面粉红的大脑,身下变成无数条半透明的触手,在草丛间野蛮生长,乍一看像一只巨型水母。
视觉上带来的极大冲击力让她感到恍惚,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难以置信地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时,眼神骤变,陈溺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叹息一声,走上前,双手捧起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由衷地赞叹道:“好孩子。”
仿佛浑然不觉他的模样有多恐怖,整个脑袋表面光滑透明,里面那颗粉红的大脑一闪一灭,像是在回应她。
“谢谢你。”
话落,她的掌心伸出无数红线,猛地扎进他的躯体,如大树的根须般,游走在血肉之间。
“唔!!!”
许知安难耐地疯狂挣扎,触手狂乱鞭打在树干上,发出“簌簌”的响声,树叶如暴雨般飘落。
然而不过一瞬,他仿佛被吸干了水分,渐渐变回人形,脸色青紫,安静地躺在陈溺怀中,就像睡着了一样。
随后,陈溺轻柔地抱起他,离开了这里。
…
什么鬼?!她脑子出问题了吧!
陈溺猛地回神,浑身冒冷汗,她怎么…可能会吃了他呢?
而且,人怎么会变成水母啊?!简直跟恐怖片一样!
“咕噜——”巨大的吞咽声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
定睛一看,眼前的一幕宛如地狱之门,血红的丝线爬满了墙壁、天花板和地板,像是身处某个大型生物的口腔,脚底传来粘粘的触感。
她艰难地拔出脚,鞋子却牢牢粘在原地,她环顾四周,几乎眼前的所有人脸上都爬满了血线虫。
艹!!!
转头一看,只剩沙发上那两个继续睡着的傻子没有动静,周围的血线虫蠢蠢欲动,但又仿佛在忌惮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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