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警察局内。
审讯室里的灯光明亮刺眼,万淮和那袋东西被带去了另一个地方,只剩陈溺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对面坐着的除了宋知,还有一名男警察。
宋知率先开口:“陈溺,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好。”陈溺说。
“昨晚九点半左右你在哪?”
宋知面带微笑,语气温柔,她并不咄咄逼人,说话时更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聊。
“我上完晚自习就回家了。”陈溺慢吞吞地说。
宋知:“是吗?有人看见你和许知安在一起。”
陈溺瞳孔骤然收缩,她开始回忆当时许知安的一举一动。
“是放学的时候。“陈溺斟词酌句,”他问了我一些问题,不过没说几句,我就回家了。”
宋知:“他问了些什么?”
“几道数学题。”陈溺实话实说。
“什么题?”宋知朝她递了张纸和一支笔,“写下来。”
陈溺接过纸笔,有些无奈:“我不太记得清了。”
宋知:“没事,把能想起来的都写下。”
“好。”陈溺低头书写,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既然案发的前一天你见过他,他当时看起来怎么样?”
宋知静静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个高中女生,自己的青梅竹马死亡,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挺好的。”陈溺头也没抬,边写边答,“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嗯…”宋知若有所思,指尖节奏性地敲击桌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她忽然停下动作,语气一转:“那你感觉怎么样?”
陈溺手下顿住,她平静地抬头:“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得了一点小毛病,医生说是情感解离。”
这病是患者在面临极端压力或创伤时,大脑会采取自保机制,使意识从身体中抽离,从而减少痛苦。
所有人都以为这病是跟父母离婚有关,可她不这样认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从小就冷漠。
或许她天生就没有心吧。
宋知闻言,眉梢微挑:“你在哪家医院看的?”
“七年前的奈尔医院的精神科,王医生现在应该还有我的问诊记录。”
“我前两年经常去复诊。”陈溺随口交代清楚,她将手里写的纸递给宋知:“就记得这些了。”
宋知接过一看,是非常普通的空间向量和立体几何的题型,甚至难度还很简单,连她这个毕业多年的人都能算明白。
这种题能让两个学霸进行交流?她不太相信。
或许,这些题是许知安在传递什么讯息,他的身边可能有人一直在监视他。
“你认为他是个怎样的人?把你们之间的事,都告诉我。”
……
墙上的钟表嘀嗒作响,在经过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盘问后,问询结束。
那名男警察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像个背景板一样,一直默默地用笔记录着。
最后,宋知补充道:“如果你有任何遗漏的线索,马上联系我们。”
“好。”
陈溺松了口气,她刻意隐瞒了那把钥匙的存在。
按理来说她应该将钥匙交上去,这说不定是破案的关键线索,可她的潜意识里却在拒绝。
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念头——这把钥匙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全,一旦交给别人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
从警察局出来天快黑了,连续穿过几条马路后,陈溺忽然看到许多穿着三中校服的学生。
看来学校提前放学了。
这时,有人从后面突然拍上她的肩。
“小溺!”
陈溺转头看去。
是周晓晓,她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鼻头泛红,看样子她应该哭了很久。
周晓晓率先开口,眼带关切:“你还好吗?”
“还行。”陈溺顿了下,语气带上了几分迟疑:“对了,昨天许知安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我昨天都没见过他。”周晓晓眼神闪烁。
陈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哦。”
可是,昨晚许知安亲口说是刚见过她才来找的自己。
“你昨晚见过他吗?”周晓晓看着她。
陈溺沉默一瞬,也跟着撒谎:“我也没有。”
恍惚间,许知安的声音仿佛就在响耳边,记忆如潮水倒卷,将她拽回昨晚——
夜风微凉,街道上老旧的路灯颤颤巍巍的,晃动的灯影下人来人往,三三两两地嬉笑打闹。
晚自习刚散,周晓晓因家里有事提前请假回去了,只剩陈溺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家走,影子被拉得细长。
突然,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旁边一颗树下,她猝不及防地跟着踉跄几步。
火气刚涌上心头,定睛一看,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长相清俊,唇色殷红,眼中带着些许的笑意——居然是许知安。
陈溺诧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还在参赛吗?”
“提前结束了,就想来看看你。”许知安眼神湿漉漉地注视她。
“哦。”陈溺转移视线,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拒绝他的告白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不尴不尬的。
“我刚见过晓晓,她说你大学还留在这读,你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吗?”
许知安犹疑片刻,他压低声音接着说:“这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还行吧。”陈溺耸肩,语气散漫,“我在这儿都呆惯了。”
梧山市是座偏远小城,早年因煤矿闻名全国,吸引了很多人来,在那个年代好不风光。可等矿挖尽后,下岗潮就来了,城市发展建设停滞,年轻人纷纷逃离,像陈溺这样留下来的是极少数。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来,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个很强烈的念头,将她死死钉在这里。
说完,两人短暂沉默一瞬后,陈溺接着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有几道题想问你。”许知安掏出兜里皱皱巴巴的纸。
陈溺接过一看,挑了挑眉:“你确定?”
这么简单的题,她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讲的。
“嗯。”许知安斩钉截铁,然后将笔塞进她手里。
见他一副非要讲,不讲不准走的样子,陈溺有些头疼。
算了…
她接过笔,在纸上刷刷两下就写完了。
“给你。”陈溺一手给他。
许知安却没接,笑得意味深长:“你留着吧。”
?陈溺一脸懵。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许知安抬脚离开,擦肩而过时,忽然凑近耳语道,“对了,小心周晓晓。”
两人的距离一时拉得极近,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飘来那股能勾人食欲的异香,浓郁地萦绕鼻尖,将她脑子里的思绪搅成浆糊。
好想吃掉他。
她被蛊惑地凑近,唇齿贴上他的耳廓,含住的瞬间,把她刺了一个激灵,就像舔了一口冰块。
好冷。
…
“警方那边有消息了吗?”熟悉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拽出来。
“不清楚,应该还在调查。”陈溺眉头紧皱。
从小到大,她记忆力惊人,几乎过目不忘,可刚才在警局问询时,她却只记得许知安问了几道数学题。
并且,刚刚浮现的回忆也并不完整,这不对劲。
这时,周晓晓鼻尖耸动,她仿佛感知到什么,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
周晓晓突如其来的告别,打了陈溺一个措手不及。
她本想再多问几句关于许知安的事,眼下却只能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她敏锐地觉得这事应该跟许知安脱不开干系。
陈溺抬脚刚想跟去,就突然想起那张纸条,这可能是许知安留下的线索。
这一犹豫,周晓晓的身影已快速消失在视野中。
算了…
她从兜里掏出昨晚那张皱巴巴的做题纸。
她展开纸团细细观察,手指抚过纸面,发现上面的褶皱痕迹深浅不一,有些折痕非常明显,于是,她顺着小心还原。
没折几下,上面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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