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平宁三十二年。
太子崩,宁帝薨,远在封地的平炎王顺势继位。
隔年平炎帝即当今圣人开平炎元年,距今已十年有余。圣上躬亲万机,宵旰焦劳,有如此勤政圣上,乃天下苍生之福也。”
酒楼之上,说书人侃侃而谈,谈及平炎帝口中皆是赞美与感佩。
“圣人勤政忧民,躬亲政务。兴水利、惩贪吏,御外侮——三策安燕国天下。今平炎十年,圣人大赦天下,办盛世华宴,敬请梁人进京,与大燕同贺。此乃盛世可期!”
说书人俞说俞激动,情绪烘托之下,干脆站上桌台,将这举国之乐说及所有人听。
“好!”台下掌声擂动,酒楼内百姓叫好声不绝于耳。
“林副使,这次都督派您去边疆,如此之急,究竟是何事?”一判官为身前面色凝重的副使斟着酒。一边斟酒,眼神一边上下打探。
林副使头痛地揉揉眉心,“我也不知道,都督说这次运到边疆的东西十分重要,涉及前朝机密,一定要安全地运到边疆交给玄武使。”
判官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前朝机密?”
他试探性的开口,“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还如此重视这批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货物需要副使亲自跑一趟呢。”
看着林副使烦扰的神色,他继续说道,“眼看年冬将至,这皑皑白雪一落,边疆寒冷刺骨,真是折煞副使了。”
林副使听闻年关二字,重重叹了口气,他家上有老下有小,孩子嗷嗷待哺,妻子还在等着他团聚过年。好不容易从前线回来几月,又要被派至边疆亲自运货,思及此真是着实头痛烦闷。
“不过,副使,这次都督既然如此说明事情的重要程度,如果副使这次办的好,会不会回来再次晋升呢?”判官紧紧揣摩着他的心思。
听见晋升,林副使突然抬眼,眼神里开始有了光。“你说得没错,这次我是应当小心一些。”
他看着眼前对他思虑至此的下属,心里生起体恤之情,“小魏啊,今天冬至,你还陪本官喝酒,真是辛苦了。等本官回来,如若晋升,则一定不会忘了你今天的肺腑之言!”
判官听见这一番话语,心想一晚上的察言观色总是没白费。
他喜笑颜开,端起酒杯和长官共同畅饮。
他这个副使什么都好,唯性情鲁直,缺乏机变。当年真是走了运在前线救了都督一命,才得以升至副使。
魏判官温酒下肚,斜眼看着面前内心窃喜的副使,心中全是鄙夷与算计。
翌日。
趁平京还未落雪,林副使便带着部队浩浩荡荡的一路北行。
货物众多,一路上走走停停,行了五天左右,这成队的车马货物才过了郦城。
“林副使,如今出了郦城,不过两日便到达边疆驻地。”
林副使一路上惦念着加官封赏,对车马货物的运行操劳过度,如今只能躺在马车内休缓。
“行,知道啦。”
跟随的官兵看着林副使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识趣地退了下去。
车马就这么晃晃悠悠行了两日,一路无事,很快便出了银城。
晌午刚出银成,谁曾想到,这年关前的大雪竟提前来了。
雪花飘然落下,纯白冰凉的晶体滑过林副使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颊。
眼看着这雪越来越大,按原计划今晚很有可能到不了边疆了。
“林副使,要不要先找个地势好的地方避下雪,再走下去很有可能被雪封到半路啊。”
林副使揉了揉冰凉的双脸,如果今晚不到达边疆营地,该如何向都督交代,他还如何升职。
官兵看他犹豫,焦急地再次开口。“林副使,再往前行便是祁山深处,真的不能继续走了!年关前这一代匪寇会增多,我们这批货物很有可能早就就被这些豺狼狠狠盯着了,现如今遇上恶劣天气,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林副使越听越烦躁,这里离营地快马半天有余,加加步伐,应该会无大事。
他越发坚定自己的内心,这一趟如此奔波,功成垂败在此一举,断不可此时露怯!
“你别说了,现在派人去边疆营地来接应我们。其余人我们继续前行!大家加把劲,今晚到达营地!”
为首的官兵无奈摇头,随即派了一小队率先前往营地寻求增援。
这天气果然被说中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行至祁山深处,雪大的已经要将马车轱辘埋没。
这场雪简直格外凶狠,林副使拢了拢棉帽,他现在心底也直发怵,只能但求老天保佑。
突然,山峰的雪团毫无征兆的依次滚落下来!地势凶猛,他们根本避无可避!
林副使僵硬地抬头,眼睁睁看着巨大的雪团向他袭来。
“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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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营地附近,祁山。
“快点!”
为首的校尉拿着手中的长鞭抽打着前面几个衣衫褴褛的扈从。
五六个十几岁的少年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步履颤颤巍巍地走着,深厚的雪埋过少年们的双腿,而那孩童早已被雪没过腰身,每前行一步都及其艰难,瘦小的身板摇摇欲坠。
“让你们走快点!听不见是不是!”
身强体壮满脸红光的校尉穿着厚厚的棉服,戴着棉帽和手套,不停挥舞长鞭,前行的几人无一人反抗。
行至一处立牌时,校尉站立。
“我就在这等你们,你们速去里面找到将军要的草药。一个时辰之内带着东西回到这里,不然你们这几两肉只能被喂狼了。”
几人哆哆嗦嗦地点头,不知是早已麻木还是被冻得已然失去知觉。
“还有你!别把自己冻死在这了,我可不好交代!”校尉指着被雪埋了半个身子的幼童大声吼道。
幼童想要点点头,却发现自己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使劲掐着自己才勉强低了下脑袋。
校尉厌恶地转身,几人便步履维艰地各自散开,寻找着将军要的草药。
幼童艰难地走动,将自己的身体从厚厚的雪堆中拖出,每一个他都用尽了力气。
从记事起,他便生活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如此对待,只能从每个厌恶的眼神和咒骂的嘴里得知——自己是罪人的后代,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子。
没有人会待见他,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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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次收获不小啊!”
一个满脸疤痕的匪寇看着车里的货物,兴奋地咧着冻裂的双嘴。
被叫老大的人扯开自己的面罩,随着开口的动作,茂盛繁杂的胡子随之颤抖。
“快!趁他们没醒,把东西都搬走,只拿值钱的啊!”
十几个匪寇,眼里流露着兴奋,他们匆匆打开几辆马车,快速地挑选着货物。
这些马车里有军饷,有锦缎,有银票。
而最后一车,则是满满的书籍和画卷。
“老大!这一箱不会都是这些破书破字画吧!”
小匪贼翻动着箱底将里面的东西悉数丢到地上,翻来翻去竟然全都是些看不懂的字画和一堆发黄的破书。
“行了!就拿前面点吧!兄弟们拿好东西快撤!”
匪头驾着马,将面具再次戴上,准备离开。
十几人还未走远十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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