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向晚睁开惺松的睡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略显逼仄的房间中。
屋子里只有床、一张小几和两把椅子,墙面也有些斑驳,有些简陋。但被褥枕巾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收拾过的。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就在那个叫墨擎的男子家中,这里是客房。
一个看起来比她略长几岁的少女此时走了进来。
她自我介绍道:“我叫墨云,是墨擎的姐姐,夫人有什么事呼唤我就好。”
少女额头光洁饱满,眉骨比一般女子更高,自带一股英气。
一个比自己年龄长的女孩子唤自己夫人,迟向晚颇有些不自在。
她轻咳了一声。
“现在是何时了?”迟向晚问道。
她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睡醒后舒服多了。
“从您来算起,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这是第二天的晌午。”
迟向晚听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有些吃惊,可能她这段时间太疲累了。
额头热度已经退下来很多,嗓子也已经不疼了,迟向晚又睡足了觉,她倒是有精力多说几句。
她见自己穿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干净的,问道:“这两天可是你在照顾我?”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由衷感谢道:“多谢你了。”
伺候病人,是件苦力活,迟向晚看到墨云的黑眼圈,便知自己病的这几日,她也没睡好。
迟向晚的目光向门口张望了一下,墨云很快了然:“夫人是找您的夫君吗?他在看着您的药,应该很快就会给您送来了。”
“看药?”迟向晚不解问。
“是啊,这两天您的药都是我阿婆写了药方,抓了草药后,您的夫君守在药炉旁把药熬完,再端过来给您喂下的。”墨云道。
之前那位公子夜半时分敲开门讨水,阿婆还给了他药方与草药材,说自己守着药炉,让他把湿衣服从头到脚换下来,他道谢后匆匆接过外套,里面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换。
兄长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却是明白的,他一心想亲自守着药炉,不欲花时间在换洗衣服上。
潮冷的衣物贴在身上,在药庐里坐着一定很不好受,但他却甘之如饴。
墨云本不是多言的人,仍忍不住道:“公子对夫人是极好的。前天晚上,他回来也有些伤寒,但仍记挂着夫人。这几天的药全都是公子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的。”
“他现在如何了?”听说圆琛病了,迟向晚心里一揪,急忙问道。
“他比您的症状轻许多,昨日便好了,一会等公子过来,夫人看其面色便知我所言非虚。”
圆琛还没来,迟向晚索性和墨云闲话几句。
交谈之中,她得知此地名为墨家村,而墨云和弟弟墨擎以及失明的祖母住在一起,三人相依为命。
墨云的父亲,本是镖局之人,专门负责为朝廷运送信镖的,后来犯了事丢了性命;而墨云的母亲,以前也是江湖众人,后来诞下墨擎后早早亡故了。
幸好墨云的阿婆,会一些医术,她在家旁建了一个药庐,专门种植各种草药。
之前身体好的时候,她靠给人看诊卖药养活祖孙三口,如今年纪大了,去外面看诊也走不动,就以这些草药过活。
墨云对自己家里的事不欲多提,只是草草说了两句带过。
迟向晚识趣地没有多问。
怪不得,她观墨云墨擎两姐弟,眉眼中总透着江湖的味道,原来是家传。
“在想什么。”
迟向晚吓了一跳。
墨云离开后,她还在复盘着方才的对话,以及梳理大殿上发生的全部事情,她总觉得这事透露出蹊跷,没想到一抬眼,就见眼前多了一个人。
圆琛站在她面前,见她过度反应,有点好笑也有点无奈:“我在你面前站了这么久,见你一直不理我,知你在想心事。”
他端着药碗:“本不想打断你思绪的,但药放凉就不好了,你先趁热喝下,有什么事回头慢慢想。”
他说话总是这么体贴和温柔。
迟向晚接过药碗,依言喝了。
喝完之后默默漱口,一时没有开口,还是在静静想自己心事的模样。
“怎么,还有事在烦恼啊?”圆琛关切道。
“病中不宜多思,如果你真有什么烦恼,或许可以说与我听,看看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
不知何时,他在她面前,自称很自然地改成了我。
迟向晚眸光闪了闪:“前日在墨擎面前,谎称与法师是夫妻,实属迫不得已,还望法师见谅。”
她望向圆琛:“先前一人独处破庙被更夫觊觎后,我很后怕,所以在墨擎问起时,想着如果表示自己已有婚配,能打消很多不必要的觊觎与麻烦。”
圆琛失笑:“就因这事?你当时朝我使眼色时,我早已心领神会,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我自然不会介意。你也太小心了。”
迟向晚尚在病中,没有梳头,青丝长长垂下,柔顺又乌亮,几绺碎发搭在她耳畔,衬着她脸小而苍白。
她脚踝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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