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杀了他,任务便完成了。
如燕在心中数次告诫自己,万不可心慈手软。可每当她运气抬手,与元芳和大人在洛阳的种种回忆便涌上心头,叫她自始至终都无法狠下心来。
数次抬手,却又数次放下。
数次把心一横,却又数次软下心来。
纠结中,天色渐渐亮了。
待元芳醒来时,发现如燕已经不在草垛之上了。
他出门后看到,如燕装好了水袋,在山路边的大石头上坐着等他。
元芳走上前去,调侃道:“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起得比我还早。”
如燕把水袋递给他,柔声道:“快些走吧,晚一天,曾叔叔就多一分危险。”
元芳点点头,“天黑前我们应该能走到大安县。到了那里,我们和县令说明身份来意,顺便借两匹马。”
如燕不安地望向远方,忧心忡忡道:“希望曾叔叔已经在大安县等我们了。”
傍晚,二人终于走到了大安县。
可向县令打听后才得知,曾泰的队伍还没有到达。
县令说,曾大人的上一站是清池县,他收到过曾大人从清池县发来的公文,说再过三日便可到大安县,可眼下已经过了六日。
由此推断,曾泰一定是在清池县和大安县之间的路上失踪的。
于是,元芳和如燕借了马匹,装上干粮和水,在大安县歇都没歇,便沿着官道向西北方向的清池县奔去。
一日后的傍晚,二人打算在官道旁的一处山洞内休息。
忽然,远处响起了吱嘎吱嘎的马车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元芳赶紧熄灭了山洞里的柴火,与如燕趴在一处高地的大石头后面仔细观察行来的马车。
黑灯瞎火的,元芳只看到一行约有十来人,马车上好像还七七八八驮着很重的东西,车辆行走得很慢。
为首的轿子前面有一面旗帜,等马车走近了些,元芳认出那是幽州刺史的官衔牌。
“奇怪,幽州刺史理应从东北方向进入洛阳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西北方向的官道上?就算是绕路,也不可能偏离这么远啊。”元芳心中很是诧异。
如燕看到了元芳疑惑的神态,低声问道:“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元芳叮嘱道:“你在这里不要出声,我一人下去瞧瞧。”说罢,元芳便用力一踏,飞身从大石头后面蹦出,拦在了幽州刺史的行驾之前。
“在下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敢问可是幽州刺史卫忠卫大人的行驾?”
对方为首的几个牵马的人被从天而降的英武大将惊了一跳,面面相觑,愣在原地。
元芳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快速扫了一眼马车的情况 —— 这十几个驾驶马车的人,根本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着夜行衣,其神情姿态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官差。
此时可以断定,眼前的一行人,绝不是幽州刺史的行驾。
元芳厉声喝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幽州刺史!”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应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快给老子闪开!”
元芳冷哼一声道:“这个闲事我管定了!幽州刺史卫忠现在何处?”
夜光中,十几个黑衣人手中的刀,渐渐露出了锋利的刃。
那黑衣人冷冷道:“小伙子,我劝你不要无谓地送死。敢挡我们的路,不会活着离开。”
元芳轻笑了一声,“哦?我看你是说反了吧。”
为首的黑衣人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元芳冷笑道:“这条路,我挡定了。我保证,不回答我问题的人,今日不会活着离开!”
元芳话音刚落,从轿中忽然飞出一把长刀,破风而来,直朝元芳的胸口劈去。
元芳左脚尖猛地碾向石土路,身形如旋叶般横移半尺,同时右手抽出幽兰剑 —— 寒光出鞘的瞬间,剑脊精准地磕在那把长刀背内侧,长刀在一瞬间被震飞。
眨眼间,又有十二把长刀从不同方向攒刺而来,刀光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意图将元芳困在核心。
元芳刹那间腾空跃起,幽兰剑在头顶划出圆弧。最先扑上来的黑衣人刚要挥刀,便被剑刃削断手腕,长刀落地时,元芳的靴底已重重踏在他心口。
骨裂声混着惨叫,成了这场厮杀的第一声哀嚎。
元芳回身持剑而立,肃声道:“怎么?还要来送死吗?”
剩下的十几个黑衣人不语,瞬时间朝元芳挥刀冲来。
元芳目光一凛,幽兰剑贴着一名黑衣人的刀身滑过,剑尖斜挑,刺穿他肩胛。那人吃痛弯腰的瞬间,元芳已夺过他手中的长刀,左手持刀横扫,逼退左侧三人,右手幽兰剑同时向后一送,正刺入身后偷袭者的小腹。
元芳右脚踩着倒地者的后背,转身时幽兰剑架住两把同时劈来的长刀。他腕力骤然爆发,将两把刀向两侧推开,同时右手持剑闪电般刺入右侧黑衣人的胸口。
厮杀声在夜晚的官道上回荡。
半个时辰后,十一个黑衣人全部倒下。
只剩一人,跪倒在元芳的剑下。
“说,你们到底是谁?幽州刺史的行驾究竟在哪!” 元芳的声音冷得像冬夜的冰,幽兰剑的剑尖抵住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下颌。
如燕见元芳已经制服了所有敌人,便从大石头后跳了出来。
她从马车后面绕过来,闻到车上的油布下面透着阵阵血腥气。她走近一瞧,看到了从油布下露出的一截人手。接着她用力一扯,油布哗啦落下,如燕倒抽了一口凉气,踉跄着跑到元芳身边。
“那车上……车上堆着的根本不是货物,是……是一具具尸体!”如燕惊呼道。
元芳神色一凛,剑又用力了几分,已在那唯一活着的黑衣人脖颈刺出了鲜血。
只听他怒喝道:“快说!车上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杀幽州刺史!”
这黑衣人是个软骨头,眼见幽兰剑就要刺穿自己的喉咙,便磕头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人只是混口饭吃,真的什么都没做,更没有杀人啊!”
“没有杀人?”元芳斜睨着他,骂道:“那车上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和我说谎是什么下场!”
黑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大侠啊,那些人真的不是小人杀的,小的就是被血牡丹抓去做苦力的,前几日领头的突然让我们运一批尸体,要我们把这些尸体从晋城运到清河县。”
“晋城?”如燕扭头对元芳道,“那不是从幽州进入洛阳的必经之地么?”
元芳又问黑衣人:“说,你们领头的为什么要你们把尸体从晋城运到清河县?”
黑衣人道:“这个小人真不知道啊,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小人到晋城的时候,他们、他们已经是尸体了……”
元芳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你给血牡丹做苦力,这么说,你是血牡丹的人了?你刚才说的领头的,可知其姓名?”
黑衣人支支吾吾道:“是,小人原是逃荒的,半年前为了口饭吃才加入血牡丹,领头的是个女人,大家都叫她挽月姑娘……其他的、其他的小人真的不知道了!”
“挽月?”元芳寒毛倒竖,愕然道:“你说莺歌楼的舞伎挽月是你们领头的?”
“什么、什么莺歌楼?小人不知,小人在血牡丹就是个打杂的,反正上面也不止挽月姑娘一个领头的,总之他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但是小人至今没有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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