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含璎不懂他为何突然这般问,他才去县学几日,有甚可想的,若是想他,去县学看他不就好了,他竟为此直呼她的名姓,给她脸色瞧!
仰头看他一眼,又疑惑,他几时肯将这腻歪话挂在嘴边了?
还叫她说实话,他如此待她,她难道还有兴致哄他?
她因而理直气壮地回道:“不曾想过!”
周从寄眼前一黑,撑着桌沿才没一头栽倒。
他今日已两餐饭没吃,说不准是饿的,还是气的。
含璎被他吓了一跳,往日怎没察觉他气性这般大,但气性大便可不讲理么?
她反问他道:“夫君难道就想我了?”
周从寄怔了怔,知她想岔了,两颊不由一热,别开眼,静默片刻,方才忍着气,轻描淡写地与她提起这惊心动魄的一日。
“史连舟说猫丢了,我赶回瓶兰巷,想找找它,怎知家中已空无一人,箱笼也搬空了。”
含璎解释,“若不是为了找阿花,我原打算今日去县学与你说的。”
顿了顿,又没好气道,“夫君怕什么,我还能拐带宝葵他们不成?”
周从寄低头看她一眼,没答,似是叹了口气。
“问过李家才知你们搬走了,却不知搬在哪处,原想去香栀弄寻你,可算算时辰,待我赶到,你已收摊,不知去向,兴许还可找郑伯问一问,无论如何,多半都要等到明日才能见上。”
含璎还是头回听他一口气说这许多话,一句“便是明日见又如何”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问:“怎又知我们在鹅毛巷了?”
周从寄道:“你与房主提过。”
含璎哦了声,抽出桌底花格上挂的帕子,给阿花擦背,一面问:“既打听到了,怎不先回来?”
周从寄看了眼尾巴高高翘起的阿花,那口气又上来了,讥讽道:“我若未寻到它,游娘子多半没心思与我说话。”
含璎听着刺耳,大晚上的,他跑回家发这通脾气,不就是怪她没打招呼擅自搬了家么,竟还好意思质问她想没想他。
若说理亏委屈,算起来,她不比他少。
她将帕子往桌上一甩,抬起眼,哀怨地望着他,“郑伯说搬到城北,夫君回家便利些,我急着搬来,还不是为了夫君?夫君呢?全然没想过我吧。”
周从寄一愣,随即偏头避开她的目光,自嘲一笑,“游娘子的话,有几分真?”
“周某何德何能,值得游娘子为我迁居?周某在你眼中恐怕只是名为’夫君’的摆设。”
含璎未料他说出这番话来,一张小脸霎时涨得红粉一片,杏眸惊怒交加。
“周从寄,你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我自问素来当你是夫君,没做甚亏欠你的事,便是你以为我骗你,哄人不费心思么?”
周从寄垂在身侧的五指紧拢成拳,看着她,没作声。
“你怪我将你当摆设,你又何尝不是?夫妻间当坦诚相待,你至今不肯圆房,连与我同在一张床铺上都不肯,是何用意?”
“便是有甚隐疾,何妨告知于我?”
周从寄脸色一时红一时白,仍是沉默着。
含璎越发气闷,冷眼瞧他片刻,再开口已冷静几分。
“当初成亲是我有求于你,你先说权宜之计,叫我另觅良缘,后又莫名其妙提什么兄妹相称,如今对我亦是诸多不满。”
“你若不愿再与我勉强,我理应还你自由,”含璎紧抿着唇角,稍稍迟疑,仍是说出了口,“你将和离书写好,明日我到县衙找侯叔登记。”
周从寄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愕然地看着她。
含璎已开始盘算和离后的事,“瓶兰巷的房才退租,明日搬回去还来得及,才过两日,不至就被旁人赁去了。”
阿豚不知几时醒的,看出两人在闹,噔噔跑下木梯,扑过来,一把抱住含璎的腿,两只大眼瞬间湿了,“嫂嫂不要阿豚了么?”
含璎摸摸他的脑袋,对宝葵道:“宝葵,抱他回房。”
宝葵早抽抽搭搭地出了灶房,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闻言听话地过来抱起阿豚。
阿豚在她怀里扭过头,泪汪汪地看着含璎两人。
周从寄脸色白得似鬼,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手按着上腹,额角隐隐抽了抽。
含璎看出他身上不适,尽量心平气和道:“周郎君先去洗洗,换身衣裳,湿衣穿着恐会着凉,等你收拾好,再与我细说和离之事。”
说罢没再理他,上楼替他找了身干净衣裳,便去了灶房。
暮食擀的细面还剩了些,她煮了碗热汤面,打了个荷包蛋,放了一小把菠薐菜,盛在堂屋方桌上。
她过去敲了敲后隔间门板,“桌上有碗面,周郎君洗好先将面吃了。”
堂屋一灯如豆,周从寄看着自己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想不起他是如何吃完那碗面的。
楼上西侧卧房给他留了门,门缝透出一线暗黄的光。
含璎坐在南窗下的条桌后,桌上铺了纸笔,正提着袖口研墨,听见脚步声,回过身,指指圆桌旁的绣墩,示意他坐。
周从寄没去坐,站在圆桌旁,低头看着她。
“多谢周郎君当初娶我,解我燃眉之急。”
“周郎君与我成婚不久,钱财上没甚纠葛,聘礼、酒席钱理应由我补给郎君,未知会郎君便搬来此地,也该我付来回搬动的银钱。”
含璎停了停,又道:“阿福留给阿豚,阿花我带走。”
她说着,放下墨锭,起身将条凳让给他,“郎君坐过来写和离书吧,墨研好了。”
周从寄没动,“今日之事错在我,我、我因找猫急了,一时口不择言,是我的不是,望你见谅。”
含璎这时也还念着他的好,他虽常闷声不响,待她却算得尚可,雨天给她送伞、买油靴,熬夜替她刻寒记的章子,她累了肯背着她,得空还帮她做些活。
她总不好因他对她无意,便记恨他。
好聚好散,尽释前嫌,日后仍当好友处着。
思及此,含璎大方道:“周郎君不必介怀,便是和离了,亦可来往,宝葵阿豚也是。”
周从寄似一尊僵立的玉雕,莹白面容上映着她身后灯盏的暗芒,“和离,不是气话?”
含璎两道细眉微蹙,“和离是大事,怎能随意挂在嘴边?”
周从寄好似被人一刀扎在心口,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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