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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平明光政

小说:

枕剑若绾封侯印

作者:

赊月换酒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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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挨了打,乖乖把李四带了出来。

两日不见,他如同变了个人。

男人怯生生地从屋内扶着门框出来,被正午温暖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伸出手挡了一下,手腕上还带着昨夜挣扎出来的勒痕。

等适应了屋外的环境,又光着脚在台阶上小幅度打转,目光牢牢被桌上的食物吸引,就是不肯下来一步。

他瘦得厉害,始终警惕着周围,站立的姿势也颇怪异。叶枫解释说:“公子,他先前受刑时应该是被关在水牢里了,双腿出了些问题。我给他正了骨,没坏透,但有一部分摸起来像断了,他不会说话也不叫疼,没法判断太清楚。这个巷子人多口杂,我没敢找医师来给他看看,他的腿走不了太远,也不能久站,只能坐一会儿。”

他指了指李四红肿但已经不流脓血的脚趾和脚背两侧磨破的皮肤,心有不忍,道:“这个样子穿鞋就得活活疼死,我就没强迫他,由着他光脚了,本来也跑不到哪去。”

李四身上换了身顾晏钊的旧衣服,对襟短打的袖子和肩膀处都有些空荡荡,叶枫给他用麻绳做了个束袖,好歹穿着整齐利落了些,连头发都用皂叶仔细洗干净了,梳成了男子常见的髻。

他的注意集中不到一刻,又被飞过的鸟雀引走了,对着墙外的天空,眼神空洞地不知道在看什么,但看得很专注,仿佛院里其他人根本不存在,只是沉浸在自己目之所及的那片天地里,安静又痴得可怜。

活着的人却像已经死去多时。

到底命该如此,还是身不由己无法选择。

若没有那一念之差,李家兄弟又怎么会落得骨肉流离的下场,怎么会阴阳两隔,吊影分为千里雁,无处可归。

顾晏钊看着他,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风把发梢吹进他的眼角,蛰得眼睛发疼,他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背着他走在青石板上,声声关切,踩着青苔和碎雨,一步一回首。

只是稚子难懂,当时只道是寻常。

叶枫没注意到顾晏钊的走神。

给这人全身上下都收拾干净可不是件容易事,何况叶枫手上还带着伤,虽然公子只说要照看好他,但叶枫自己琢磨了一下,既然公子已经吩咐要把人暗中带回来,那就得重视起来。

上京城里,谁不知道顾二公子的雍容尊贵,拜帖递到府上,焚香沐浴三日,还不一定能有机会得见一面。虽不清楚李四的来历,但叶枫把他从那堆蚊虫乱飞的破席乱草里挖出来,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为他修整仪容正衣冠,才好面见公子。

叶枫嘟囔了一句:“公子,您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啊?”

“他被牵扯进了刘家的案子。”

“李五死了,他没了兄弟,残废后更是活不成。”顾晏钊回过神来,走到李四面前,后者似乎还认得他,眼珠跟随着他的步子转动了一下,头和颈还是保持着张望的姿势没动,“这件事本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不该……”

叶枫看了他一眼。

“没有为什么。”顾晏钊把到了嘴边的不该什么又咽了下去,道:“水沸了,去把吃的取下来吧。”

叶枫没再多问,依言去了小厨房,揭开锅盖,把那一锅冒着热气、蒸得喷香软烂的肉饼装在三只青碟里,长臂一揽,端过去一字排开摆在了石桌上。

叶枫对着人又有些发愁:“公子,给他喂饭真是太难了,该怎么让他吃……”

他还没说完,就见顾晏钊抱起李四,把人稳稳当当放到了桌边坐下,又把一碟肉饼掰碎了用茶泡开,放在他面前。

李四把脸扭过去,鼻翼被刺激地收缩了一下,动了动嘴唇。

顾晏钊把筷子塞进他手里,扳过他的脸,把肉饼在他唇上一抹,趁着人下意识张开嘴去舔掉那点肉渣的空当,眼疾手快把食物塞进了他的嘴里。

李四愣了一会,眼里滚落大滴泪水,竟然没有当场发疯,而是慢慢捏紧筷子吃了起来。

叶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公子你在做什么……”

“喂饭。”顾晏钊头也不回地道,语气里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李四吃得很慢,费劲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看起来有些茹毛饮血的诡异感。

“他为什么只咬我一个?”叶枫郁闷地说:“我掰开嘴给他灌粥的时候,死命咬我的手,像跟我有仇似的。”

他说着给顾晏钊展示自己手上还新鲜的牙印:“下嘴又狠又准,还专挑我的伤口。”

“他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需要引导着从一件事过渡到下一件事,比起我刚见到他时,已经很稳定了。”

顾晏钊擦了擦手上的油,仔细看了眼叶枫的伤口:“没有咬透,你皮糙肉厚,经打也经咬。”他夹起肉,也喂了叶枫一筷子:“好了,说正事。”

叶枫心满意足地鼓着腮帮子,想了想道:“唔……公子,你要先听哪一个?”

“平宁府。”

“平宁府的主人。”叶枫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起来,还要从……”他余光往边上一瞥,问道:“公子,要不要避开他?”

李四饿得不轻,食物送到了嘴边,这会只顾着埋头苦吃。

顾晏钊从袖中摸出两团棉花,无奈道:“来吧。”

……

主仆两人蹲在院里的老树下,相隔七八尺、耳中被塞了两团棉花的李四毫无所觉地继续吃东西,叶枫放下心来,才继续道:“我查过了,云州官府对平宁府的记载几乎没有多少,只对几次惊动全城的惨案有几笔描述,其余都言辞含糊,一笔带过。他们对这个组织有相当刻意的避讳,但它本身在民间的影响又颇深,这看起来就像……”

“有人想抹去它的记载,淡化存在。”

“对!这就像一个在拼命去掉它的痕迹,一个又尽力想留下点什么,两方不明的势力在互相拉扯,以至于平宁府在云州的作风一会变得收敛,一会又张扬不可控。”叶枫压低了嗓音:“而且公子,平宁府这个名字,很有可能是被以讹传讹,误传下来的。”

顾晏钊道:“误传?从哪里听来的?”

“我从老家伙的口里问出来的,淮安坊旧址的茶馆里鱼龙混杂,套了几位的话。”叶枫笑得狡黠:“云州府衙里没有记载文书,可别的地儿有,当年那几件案子都发在附近的县,其中吉阳县最为典型。”

顾晏钊听到这儿,就大致猜到他干了什么。

果然,叶枫下一句就是:“我夜里潜入县衙,把县志和一干前朝的夔书、通史都带出来查看了一遍。”

“有没有什么发现?”

叶枫道:“有,这几本包括一些野集都没有关于平宁府的信息,只有吉阳县志提到了永和年间的县令灭门惨案,但不出意外,也把平宁府的存在遮掩了,寥寥几语,归结为一场意外。”

“我最后在一本名为文冶的书里找到了记载……公子,他们竟然编撰了两套完全不同的史书!在一本毫不相干的诗赋注解里藏着正史内容!却在要传世的志记里笔转乾坤,颠倒黑白。”

顾晏钊的神情有些凌厉,俨然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朝廷从未听闻过平宁府的存在,所有因它而起的纷乱都仿佛从未存在过,甚至这个名字可以说从未传进上京,更准确地说,它没传出过西南六州,甚至没能走出云州。

自古以来,修史就是文官们的家常便饭,如果只是一两本史书出现这样的漏记,还可以解释为史官的失误,但整个云州上下都缄口不言,那么问题就大了去。

就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笼罩在上空,隔绝了云州与外界的联系。

这是个危险的兆头。

云州是西南之首,靠山吃山考水吃水,百姓对朝廷的顺服程度远远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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