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办寿宴,家中亲友齐聚。裴希对外不给名分,徐清榆仍旧扮演他半亲不亲的哥哥。
裴希的表姑说话向来直爽,打量席面上坐在一起但不太交流的兄妹俩,对另一个亲戚说:“到底是半路兄妹,都处了五六年了,可看着就是不亲。”
“都长成大人了,肯定是要避嫌的。再说哥哥这一回来,难免要跟妹妹争家产,能有这种表面和睦就不错了。”
桌布之下,裴希捏玩徐清榆的手指,抱怨怎么还不开席。热恋的人总想时时刻刻肌肤相亲。
这时表姑忽然看向徐清榆:“清榆啊,谈女朋友了没?”
裴希霎时松开徐清榆的手掌,没忍住笑了场。
“希希笑什么呢。”别的亲戚又道:“我们私底下还说呢,家里的孩子上了大学后基本上都谈恋爱,就你们兄妹俩一心向学,一个比一个听话。”
“是还没女朋友吗?”表姑顿时眉飞色舞,拿起自己的手机起身走到徐清榆身侧,“你看看,这是你表姑父的侄女,跟你同龄,刚从法国回来……”
裴希扫了一眼,“哇,大美女。”
表姑拍一下她的头,“你小时候见过的啊,丛丛姐姐啊。”
“唔……”裴希还真记起来。印象中,这姑娘跟纪舒瑜还有点像。
徐清榆在桌面下用脚跟轻轻地撞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裴希一下。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高声接话道。
“那有什么关系,加个微信吧。你们是同龄人,又都是留学生,肯定有共同话题的。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呗。”表姑忽略他的托辞。
“不加了吧,我社恐。”徐清榆仍是拒绝。
“加吧加吧。”表姑又看了眼裴希,“你要是害羞,加了之后把希希拉进群。我们希希可是社牛。”
“我看行。”裴希实在憋不住笑。
徐清榆用“我看你是想找死”的眼神深深地看了裴希一眼。待到宴席结束,天色暗下去,他拎着她踏出前院的热闹,躲进后院的茶室里。
爷爷在这里培育茶种,也在这里喝茶,室内满香四溢。徐清榆没开灯,直接把裴希压在门后。
“很好笑?”膝盖顶上去,手掌嵌着她下颌骨,眸光被黑暗笼上一层压抑的重色。
裴希未等他主动惩罚,攀住他的脖子就先吻了过去。
声息就这样有了起伏,逐渐剧烈,唇齿撞在一起,如同藏在桌布下的手指,密不可分地交缠。
他们是两个小心翼翼的演员,在中场休息时躲在帷幕后抵死缠绵。
直到肩带滑落,露了半截出来,徐清榆刚要上手,徐菲菲的声音找了过来。
徐清榆把裴希推到柜子后头,开了灯,扯平衣领,开门知会:“妈,我喝多了,头有点晕,来这里泡茶喝。”
娴熟的躲避技巧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预防被抓包。
有好几次,裴希去他房间里拿书或者是他去裴希房间里送水果,但凡避开大人们的目光,就总会任由电光火石流淌,不关门,就那样悄声接吻或者安静抚摸。
徐菲菲狐疑地看了徐清榆一眼,灯光暗,但也能看出来他脸上有酒气,心想裴家的亲戚们对他真是过于热情了。
问他:“希希呢,你看见希希没?”话落视线往茶室里落,疑心毕现。
“没看见,你打她电话吧。”面不改色心不跳。
徐菲菲与儿子对视几秒,而后收回想踏进去的心,转身离开,“你要是看见她,让她来找我。”
“好。”
徐清榆掩住门,看见冒出头的裴希露着半个肩膀,正慌忙地把手机调成静音。
“她不会打电话给你了。”徐清榆笃定道。
“她不会看见我了吧?”裴希惊声。
徐清榆把她拉起来,自己坐在太师椅上,把她放在腿上,鼻息贴近她锁骨,手指顺着露出来的半截往中心游走,“你真当徐女士傻啊。”
裴希拨开他的手指,一低头,他已经把殷红从衣料里拨弄了出来,就这么明晃晃地悬在外头。
灯没关,门掩着,所幸窗帘是拉着的……
“我去找她……”实在是像偷情,裴希心头空悬一根刺似的,欲望散了大半。
徐清榆却低头咬住。
“徐清榆!”裴希急急地推开他的头。
舌尖在浑圆猩红上吞吐,徐清榆的音色哑下去,“前天早上我从你房间里出去,她撞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唬她的,情绪都裹在情潮里。
裴希竟哑口无言,心跳骤停似的。
他们不敢每夜私会,但热恋期的诱惑无从抵挡,每隔一晚,势必是要上演一番激情。通常都发生在徐清榆的床上,因为他的卧室离主卧最远。他们白天试验过,关起房门,声音抑制一半即可。
瞧着裴希分了神,徐清榆独自贪欢也没意思,只好去吻她的嘴唇,“小傻子,骗你的。”
裴希一口咬在徐清榆的下巴上。
徐清榆轻轻揉着,手明明离不开,却装模作样慢慢给她穿好衣服,“明天中午,去酒店,好不好?”在家里总归是不尽兴。
“明天妈妈让我陪她去律所呢。”裴希也把手往下。
“别碰,让我自己缓缓。”徐清榆挪开她不安分的手,拍了下她的腰,“下去吧,你先回前院。”
裴希不肯动。
“你还不情愿了?那要不去车里?”徐清榆捏她的耳朵。
“车里没套。”
“……有。”
“哈?”裴希从徐清榆身上跳下去,“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你天天去接妈妈下班,也不怕她在你车里翻到了。”
“她最近都不偷偷替我整理房间了,估计也是怕真发现什么东西。”
“你又在吓我吧?”其实裴希也觉察到了,徐菲菲甚至不再进她的房间。她下意识叫了声,“哥……”
“滚。”私底下徐清榆不许她这样叫他。
裴希上前搂住徐清榆的腰:“哥哥,你说妈妈,是默认了吗?”
徐清榆气得拧她的鼻尖,“我只知道徐女士聪明的很。可是你呢,你不承认我们的恋爱关系,全都是因为她反对吗?”
这话把裴希问住了。还真不是。她就是在跟不甘心玩捉迷藏。
“好了,你快去出吧,再磨蹭真要出事了。”
“出事了也得你兜着。”
“那是,我活该。”徐清榆替她理好衣服,把她推出门外。
-
徐菲菲渐渐意识到,她和老裴在不知不觉中走进兄妹俩联手创造的迷雾剧,并成为主要配角。
全家人进入一种很悬浮的磁场,相处状态假的可怕。兄妹俩在不斗嘴的时候显得十分生疏,斗气嘴来又只会阴阳怪气,甚至会搬出“哥哥要让着妹妹”的大原则,像是铁了心不往恋人的方向发展,可又看不出哪一方脸上有失恋的落寞。
尤其是徐清榆,他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势在必得的样子,现在却偃旗息鼓。一问就是心里还是很喜欢妹妹,可妹妹叫哥哥的时候,他也心甘情愿地接受。
徐菲菲实在看不惯这家伙精明之下的虚伪。
可比起虚伪,还有更可怕的,那就是小女儿的装傻充愣。她不仅一问三不知,还在表姑尽力撮合哥哥和丛丛姐的时候,变成一只看热闹的小蜜蜂,热络地跟徐菲菲和老裴汇报进展——
丛丛姐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丛丛姐愿意跟哥哥做朋友……
哥哥晚上和丛丛姐一起去看了话剧,哦,还有丛丛姐喜欢的那个男生一起……
徐菲菲听得翻白眼:“别又整一出应羽嘉和那个谁……就是你哥高中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在跟应羽嘉早恋,但是应羽嘉喜欢那个篮球队的小伙子,你哥还巴巴地去替应羽嘉传话。”
咦,事情好像还真是这样。
“学姐都换了好几打男朋友了,你可别提那个赵栩了。”
老裴听得眉毛翘起来,“希希啊,你跟爸爸说一句实话,你跟你哥哥是不是合起来骗我们……”
“啥?”裴希无辜的大眼睛疑惑地眨巴一下。
徐菲菲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巨大的气球就要戳破,但不知道里面到底装是只有空气还是有什么别的有害物质。
老裴却问:“你哥是不是真喜欢男孩啊?找你打掩护呢。”
徐菲菲立刻剜了他一眼:“你可闭嘴吧!”
总而言之,两双擅于伪装的眼睛每一天都在家里上演情景喜剧。好处是,一家四口的关系空前和谐。和谐友爱到徐菲菲觉得她跟老裴再多问几次,说不定都要打破了这份圆满。
徐菲菲私下跟老裴商量:“你说他们俩是故意的吗?故意让我陷入被动。”
老裴之前瞧见过徐菲菲偷偷闻两个孩子的枕头,觉得她有点越界了,提醒几次之后,她不那样干了,心里却愈发刺挠了。
“要不咱俩再出一次差吧。”老裴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徐菲菲的焦虑了,情急之下提了个馊主意。
没想到徐菲菲当即采纳,“那我这次肯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得知爸妈要去外地考察,裴希举手表示自己也想去。
徐清榆觉得她简直在犯蠢,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好的独处时光?冷静下来,又觉得是自己像小丑。
她根本没他这么上头,她的爽点也不是亲亲抱抱滚床单,而是在他表白后给他一个体面虚伪的眼神,不回应任何跟承诺有关的话,就像当年他每次拒绝她那样。
过去——
“徐清榆,你喜欢我吗?”
“只是把你当妹妹。”
现在——
“希希,你还喜欢我吗?”
“怎么说呢……”巴拉巴拉一大段废话。
“我好喜欢你,我爱你。”
“哦,谢谢。”
“谢你个头,我是你男朋友。”
“……行吧。”
徐菲菲瞥了裴希一眼:“你就非要当这个电灯泡吗?”
“……”裴希:“是我跟徐清榆现在都住家里,影响到你们俩进行晚间活动了吗?”
“说什么呢死丫头!”老裴觉得她说话愈发太没分寸了。
徐清榆顺势说道:“那要不我跟希希就搬到各自的房子里去住吧……”
“你想搬出去?”徐菲菲机智的眼睛紧盯住自己的儿子。
“他想,但是我不想。我搬出去之后谁给我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
裴希愣是不松口。不过她这句“不想”是真的。她觉得需要一些限制才抑制她成为一个恋爱脑。
徐清榆欠她的东西,也不该就这样泯灭在相爱就恋爱的普通结局里。
家里的生意实在是忙,徐菲菲说要考察,却怎么都排不上行程。江临溪那边也遇到挑战,抓着徐清榆当救兵。
转正后的徐清榆跟舅舅的关系仍旧不那么融洽。一个想革新,另一个暗地里使绊子。
徐菲菲不管,任由徐清榆历练,老裴却心疼这个半路儿子,偶尔请舅舅喝茶,帮忙缓和舅甥关系。
全家人都忙,暑假在蝉鸣声中飞驰而过。
坐享其成的裴希暗下一个决定,她开学后要去移民机构实习。
徐清榆得知她这个决定时,她已经找老师要好了推荐信。这晚两人在外面吃晚饭,总算有了谈心的契机。
裴希咬着吸管发呆,说学姐要回国了。
徐清榆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叮嘱道:“你少听她那些极端发言。”
某天夜里他瞥见裴希跟应羽嘉聊天,应羽嘉要她别太在意徐清榆的情绪,一切按她自己的节奏来。
她回:我不是十七岁了。
或许裴希正在对他进行一场情感型服从性测试,他知道这是自己欠她的烂账,全部由她去。只是心里难免生出一些不安全感,唯恐她不再像从前那么喜欢他。
这场秘密的恋情的确在由她主导。冥冥之中,他好像被迫给予她一种可以随时喊停的权力。
“你少管我。”裴希撑着脸看着徐清榆。
“我不敢。”徐清榆凝视她的眼睛,“确定不跟我一起实习吗?”
“距离产生美嘛。”
“你知不知道你老师有私心?”
裴希很清楚这一点,插科打诨,“那我就当去锻炼一下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吧,反正在江临溪那儿,我是铁定得不到任何锻炼的。”
这话倒是真的,只是她的上进心蹦出来的蹊跷。
裴希主动提起这个话题,问徐清榆:“按照你以前对我的期许,我这样的选择你应该高兴才对。”
“难道我不是早就自我反省过了嘛,过去我只是强迫自己像哥哥要求妹妹那样要求你。希希,我很久不push你了。”
“那你看上我什么了?”裴希语气轻松,“按你的说法,你过去就喜欢我了,心里喜欢,嘴上不承认,除了傲慢,无非是你过去看不上我……”
“你这就纯属是在胡说八道了。”
裴希“哼”了声,“别一被我戳穿真实想法就逃避,我们是在恋爱,可恋人关系也不能粉饰我们各自心里的障碍。”
“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障碍,要说有,也只剩下我想让妈妈和裴叔知道我们的关系,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徐清榆收了声,把裴希的饮料推到她面前,“即便你不去外面实习,一辈子不工作,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太虚伪了。”裴希完全不相信徐清榆的话。
徐清榆无奈地耸耸肩,“也许只有时间可以证明。现在我说什么都是错。不,是我一开始就错了,我过度地饲养你,督促你进步,换来的就是你对我产生无数个心理障碍。”
裴希觉得他还是能理解她的,漫不经心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专业成绩非常好,只是我没拿到过奖学金,没参加过任何比赛,所以在你心里,我现在做家里的废物,更像是水到渠成……”
“我知道。”徐清榆打断她的话,“你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十个月前我忽然说不管你了,也是因为我对你有了新的打算……”
他早就着手消除她心里的障碍了。
“卑鄙。”
“我接受。”
裴希兀自勾起了唇角,“那你就坦诚一点吧,鼓励我去外面历练,跟我说几句真心话。”
“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哪些是虚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徐清榆看了她足足一分钟,看她狡黠的眸光,看她占上风的神色,以及终于因占上风而顺理成章地形成的掌控力。
“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的确挺意外的,不过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有进取心的,只是你好像懒得展示什么。我承认我总是希望你变得更好。”
“不,你应该这样说……”裴希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模拟徐清榆擅长的语气,“希希,我骨子里就是更喜欢知性有涵养的女性……这样更坦诚。”
“你又在瞎说了。我从来没有框定过我的择偶标准,你就是我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喜欢的女人,不管你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又是一个顺应情境自然表白的场景,两人理应在浪漫中对视,却陷入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后,裴希轻轻出声:“但是我真的不是因为成为你喜欢的类型,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说这话不是为了挽尊,不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恋爱脑,不是为了徐清榆的喜好去将塑造成什么性格。
她早在十个月前,徐清榆说不再管她的那一刻,她就自动搭建起一套新的内心秩序。她陡然发现,她也有她自己的野心,并不因徐清榆对她的松绑而懈怠。
她一直都认可,徐清榆所教她的,从来都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在被无情拒绝的岁月里,她觉得装出一副散漫的姿态,不费力去成为他的理想型,才是不爱他的证明。
而只有她散漫、贪玩、不思进取,她的好哥哥才会不厌其烦地围着她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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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羽嘉回国,带来很遗憾的消息。褚晗一直郁闷她要去芝加哥和转专业的事情,一次争吵后要她做出选择,要么订婚,要么分手。她就不是能被一个男人和一份契约给束缚住的主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裴希觉得褚晗人不错,当然,应羽嘉更好。她有些遗憾地问:“那真的就这样散了?”
“实话实话,现在不分,到时候异地起来问题更多。长痛不如短痛吧。”
徐清榆一言不发。他半夜收到褚晗的消息,对方大白天就泡在酒精里,说一些痛彻心扉的失恋语录,问他能不能感同身受。
他这辈子都不会跟裴希分手,他不会失恋,所以他当然不能跟褚晗感同身受。
裴希认同应羽嘉的观点,郁闷地点点头:“恋爱高需求的人,的确是不适合异地的。”
“你是吗?”徐清榆不经意地提问。
裴希觉得他明知故问。当初他要去美国,她哭得肝肠寸断,她觉得只要他走了,他们的故事就会立刻写下句点。
应羽嘉冷脸瞪着徐清榆:“喂,现在是在谈我的失恋问题,你收敛一下你小人得志的嘴脸吧。”
“我得什么志了……”
“你闭嘴。”裴希一声令下。
徐清榆真就听话地闭了嘴。
应羽嘉审视这两人,“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什么情况呢?
身体探索期也不知道还要进行多久。徐清榆开始厌倦每天早上上班之前都要花至少十分钟的时间在卧室里检查裴希遗漏的物品或者发丝。
裴希从前还知道喷一喷香水掩盖味道,偶尔主动清理用过的纸巾和套,现在越来越不是个东西,整天摆大小姐的款儿,什么事情都让徐清榆去做,弄得徐清榆好几次都提心吊胆。
徐清榆也摸清一个规律,裴希对他的热情是跟随生理周期的变化而变化的,月经结束后的一周,她身心愉悦,半夜会主动投怀送抱,可一定进入黄体期,她便对徐清榆释放的“同睡”信号产生厌烦心理。
裴希有一天大呼热恋期已过。
徐清榆差点气到要吐血。
渣女裴希拉紧徐清榆的手,在学姐面前秀起恩爱,“我们啊,兄妹感情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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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希的实习期比想象中艰辛,也比想象中精彩。她的刻苦被徐菲菲和裴叔看在眼里,夫妻俩暗地里吐槽她为什么不能把这份热忱投身于家里的生意。
老裴又道:“果真还得是哥哥回来了,妹妹才能收起玩心啊。”
“希希本来就挺努力的,只是她没她哥那么喜欢演好学生。”徐菲菲心里还是更喜欢女儿,这点好像没办法改变。徐清榆也只能学着先跟自己和解。
几次跟裴希交心之后,徐清榆更觉得自己占下风,对这段隐秘的恋爱产生一种不可控的焦虑感。尤其是当裴希收到男同事送的礼物之后。
徐菲菲夸那个男孩子很会送礼,很用心。扭头,徐清榆用卖掉之前房产的钱给裴希买了一辆新车。
全家人都觉得他好浮夸。
“我开了你们买给希希的车,给她买一辆也是应该的。”徐清榆又对裴希说:“你们觉得我这是土豪行为我无所谓,但是裴希,你要知道,我这些年从来没送过你这么廉价的东西,别觉得它是手工的就能体现出送礼人的用心,这玩意儿我闭着眼睛就能做,但凡是个优等理科生,他都会做。你可是咱们家的大小姐,趁早学会识别廉价的浪漫吧。爱情就是需要昂贵来装点的,否则男人在求婚时为什么都要送女孩钻石。”
徐菲菲和老裴:“……”
裴希听得气死了,“你有病吧。”
“是的,我有病。”病情还很严重。
这天晚上,徐菲菲对老裴说:“你看,我就说我当初反对是对的吧。这还只是收人家的礼物,要是以后希希又跟别的男人谈恋爱,他还不闹得这个家鸡飞狗跳啊。”
“他们已经在谈了吗?看不出来啊……”
徐菲菲看着入戏颇深的老公,忽然觉得,装傻其实是一种策略。继续装傻就无需表态。
直到她在徐清榆的枕头下面发现一份心理检查报告,上面显示徐清榆的状态不太好。
她觉得自己作为亲妈,似乎不能再装傻了。
饭桌上,她当着兄妹俩的面,对徐清榆说:“既然希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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