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是来报恩的!”
就在萧景珩短刀出鞘,已然要刺入阿勒脖颈里时。
阿勒突然用生硬的中原话喊道,然后将双手高举过头顶。
报恩?
听到此言,又见的眼前阿勒这般举动,萧景珩的刀尖忽地在月光下凝住了。
他见过太多北胡人的探子,那些草原的狼崽子即便被剁掉手指也不会求饶,更不会做出这般示弱的姿态。
思及此处,萧景珩的刀尖不觉停在少年喉头前一指之处,寒芒吞吐间,已有几粒血珠顺着刃口滑落,滴在阿勒那脏兮兮的衣领上绽出如几瓣红梅瓣儿的血迹。
“哦?你以为这般言语,本帅就会信你么?北胡人的崽子最善搬弄唇舌,吾记得你们部落的小崽子出了娘胎第一课就是头人会将蜂蜜滴在刀尖上让你们舔,然后再在舔的时候划破你们的舌头,告诫你们舌头亦是武器,涂满蜂蜜的时候,一样可以让敌人流血!
哼,北胡崽子,你以为本帅是三岁孩子,几句话就能被你糊弄过去么?”
萧景珩虽心中疑惑,可他到底身经百战,哪里那么容易相信,他厉声指出北胡人的传统,言语间气势凌凌,似在警告眼前小子,休要在他面前耍花样一般。
可,没想到。
阿勒初始听的萧景珩说北胡人传统,面色不显,可听到萧景珩呵斥他北胡崽子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变。
“我不是北胡人!”
阿勒突然暴起,竟用额头狠狠撞向萧景珩的刀刃。
萧景珩手腕一抖,刀锋擦着少年耳边划过,削断了阿勒耳边一个白色月牙的耳环,然后立刻贴到阿勒颈上血管之处,只要他再稍一用力,就能让这小子血渐当场了。
“别耍花样,老实交代,本帅还能给你留条狗命!”
萧景珩厉声呵斥,眼里的杀意几乎快抑制不住了。
“唰……!”
却不想阿勒抿抿唇,不发一言,他忽地抬手,撕开了自己衣裳的整片刺青。
……!
借着月光萧景珩的目光不觉被阿勒胸口的东西所吸引。
那是大片大片的刺青,虽然萧景珩看不清画的什么东西,但那刺青上层层叠着的鳞片,一看就不像是草原该有的东西。
“看见没有?”
就在萧景珩愣神的功夫,阿勒虽被刀光所逼,语气有些颤抖,但他还是拼尽全力镇定的喊了一句。
“这是我们霍图部的刺青,用鲛人血混着珍珠粉来纹的,莫说北胡那群蛮子畜生,就算是你们中原人手巧,也仿造不出!”
萧景珩听的此言,瞳孔微缩。
他记得,在兵部档案里曾写着,霍图部左邻北胡右邻东海,以渔猎为生,所以霍图部无论男女老少身上都会纹有刺青,用来下海捕鱼时,震慑水中恶兽,以保安宁,但……
“霍图部十几年前就被北胡屠尽了!”
萧景珩目光一冷,手里的短刃往阿勒的脖颈里更陷了几分进去。
“所以……我才被他们当牲口养着!”
阿勒突然眼睛涨红,也管不着萧景珩的刀刃抵在脖颈上了,他似乎是嘶吼般喊出这一句话语。
“草原规矩,不杀车轮以下的孩子,他们杀……杀干净了阿爸阿妈,然后把我、把我抓回去,白日里给他们做牛做马,夜晚就把我拴在羊圈里。看!这是铁链磨出来的痕迹!”
阿勒扯开裤腿,两只脚的脚踝上露出深可见骨的环形把哼。
看见这些痕迹,还有少年身上还没完全好的各种鞭痕,萧景珩眼里的杀气总算暗了暗,手里的刀刃方才垂了下去。
但萧景珩也谨慎,断也不可能因为一个陌生少年的话语而完全放松警惕,所以就算刀尖垂了几分可依旧比在阿勒脖颈处,没有移开。
“哦?那你来此有何目的?报恩也不必非要跟这么久吧,从慈幼院跟到这里?”
萧景珩语气冰冷,一路上他跟在沈知微背后就是发现了有人跟踪,所以才走在沈知微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他清楚,这小子可跟了一路,为了报恩也断不至于做到如此去。
“因为……因为我原本来此,是为了刺杀公主的!”
阿勒抿了抿唇,思索了半晌,似乎下定了很大勇气,他颤抖着挤出了这几个字眼。
刺杀!
这两个字刚从阿勒嘴里落出,萧景珩的刀光倏然暴起!
他毫不犹豫洞穿了少年的肩膀,然后一把掐住阿勒咽喉将他按在墙上!
玄甲撞得土墙簌簌落灰,萧景珩的目光在月色晕衬下宛如恶狼,他几乎是从犬齿中撕咬出的声音。
“所以你是想混进慈幼院刺杀她的!”
“我……咳咳……咳咳……一开始是被……咳咳,那些北胡人安插在城门口,……咳咳,打算靠近公主,行刺的……咳咳咳,可是他们、他们不给我吃东西,我还没到她身边就晕倒过去。
等醒来,咳咳,我要刺杀的对象反而救了我,那以后,我就刺杀不下去了……咳咳……”
听的阿勒一边拼命呼吸拼命咳嗽,一边挤出来的字眼。
看这小子快被自己勒到晕厥过去,萧景珩思索了片刻,才放下了阿勒的身体,这和沈知微说的吻合,这小子的确是在城门口晕倒被沈知微抱进城里的。
可……
这更奇怪了!
第一次刺杀不成,还待在沈知微身边那么久,他就没想过刺杀第二次么?
萧景珩冷厉的目光立刻扫向阿勒。
这小子也是机灵,立刻明白了过来萧景珩的眼神所指,他一边剧烈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继续解释道。
“我……我们霍图部子民,恩怨,恩怨分明,既然公主救了我,我必要还恩才行,北胡人灭我全族,我也必要报仇才行。
今日、今日,咳咳咳,冒险前来,一是为表明心迹,二是来告诉公主和将军一个消息的!”
“什么消息?”
“我来之前,听的那些北胡蛮子说过,这次、这次他们去西川口给你们大胤准备了一份大礼……可、可到底是什么大礼,我还没探清楚,听的、咳咳、听的将军要去那里……请、请多加小心……咳咳……”
阿勒说着这些话,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景珩,萧景珩看的清楚,那双眸子里不仅有他所谓的“报恩”,还有浓浓的“恨意”,那是装都装不出来的,天长日久,在心里默默积攒,酿造了不知多少年的毒液,今日终于得了机会喷洒而出!
“哼,不劳你费心,本帅早就有所考量,我玄甲军不论对方多少埋伏,一样能将那些北胡虫豸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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