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崔夫人不搭话,李嬷嬷心下好笑,想着太后娘娘果真料事如神。这崔肆是个混不吝的,这位崔夫人也不像是个好相与的。没有懿旨,只是口谕带到便走,也不必留下什么把柄。
李嬷嬷躬身道:“太后娘娘的口谕已经带到,老奴就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姜玉珂当即道:“李嬷嬷,既然要走,便将落下的东西也一并带走了吧。”
宫中来的人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这位崔夫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抗旨不尊。太后娘娘在朝中的威信,还不至于跌到如此境地。
“崔夫人这是要抗旨不遵吗?”
姜玉珂正要说话,却见一匹烈马从外狂奔而回,马背上崔肆仍旧一身黑金飞鱼服。马儿停下,他便冷脸看向地上那几个宫婢,冷声道:“让开。”
这人谁也惹不起,李嬷嬷一行人只好让开。
烈马踱步到姜玉珂面前,轻轻低了头。姜玉珂好奇地瞧着,从马首之上看出了几分灵性。
崔肆下来,走到姜玉珂面前,伸手牵住了她冰凉的指尖捂了捂,夸道:“今日放聪明了。”
这是在说她并没有答应太后赐下的玉如意一事。
姜玉珂忐忑道:“恐会误了你的事。”
崔肆低声道:“不会。”
说罢,便拥着姜玉珂回府。
李嬷嬷不甘心喊道:“崔大人。”
崔肆侧首,露出一张冷厉的侧脸。那一众宫婢便纷纷垂下头去,什么也不敢说了。
……
太后身居慈安宫,置于深宫内苑,平日里无人来访。待这几位宫婢将宫外的情形一汇报,檀香缭绕间,她竟是生生扯断了手中佛珠。
“这是第二次。”
李嬷嬷一众宫婢纷纷跪了下来。
一年前她扶持新皇上位,左右也不曾想到,今日会被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拿捏住。三番两次下皇族脸面,偏偏皇帝颇为信赖此人,她闭了闭眼,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对崔肆言听计从,任由此人爬到皇权之上。
真是荒谬啊。
“你说说,这是崔肆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
太后耷着眼皮,神色莫名。
……
崔肆今日匆匆而回,又要匆匆离去。
姜玉珂亦步亦趋跟在身后道:“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儿?拒了太后懿旨真不要紧?崔大人……”
崔肆回头,轻轻拂过她的鸦髻,道:“无事,你依着自个儿心意来便是。”
姜玉珂正要说什么,他却已匆匆离开崔府了。
不多时,玛瑙便将今晨朝堂之上的事情打听清楚。不是她这个小小丫鬟有多厉害,实在是这事儿闹的大,直传得整个上京沸沸扬扬。
“今日一早,永安伯便一纸奏章将崔大人告上了御前,言说大人不孝。祖母寿辰竟然也拒之门外,也不回去看看。那说得叫一个惨啊!据说言官们当即都开始同这永安伯一道讨伐崔大人了。”
玛瑙绘声绘色地讲道:“但崔大人何许人也,这事儿最终也没个定论。不过……”
“崔大人身上又多了一条言行无状,忤逆不孝的罪名。”
姜玉珂蹙眉,心口有些闷。虽不知事实经过如何,但崔肆是以一介布衣之身,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到的御前,这事儿几乎人尽皆知。永安伯府没落,但也没听说家中子嗣会在锦衣卫中卖命。
除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种被瞒了一道的感觉着实令人不虞,或许是她偏心,总觉得崔肆不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
……
姜玉珂独坐月华居前,安安静静的瞧着天边明月,眼中多是些迷蒙。
忽闻门外传来脚步之声,待到门前便已轻不可闻。
崔肆轻轻推开门,却瞧见窗前独坐这一美丽的女子,满身月华恍若仙人。他裹挟着水汽,一身凉意,走到姜玉珂的床前。
“怎么还没有睡?”
姜玉珂轻声道:“睡不着。”
崔肆就站在她的窗前问她:“睡不着在这儿做什么?”
或许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睡不着。
姜玉珂道:“在想你。”
她眼眸清明纯粹,像盛满了九天之下遗落的星子,满是璀璨星辉。但这人,却好似比天上的玉盘还要皎洁。
崔肆的心跳漏了一拍。
姜玉珂交叠双臂趴在窗前,头挨着手臂蹭了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崔肆的眼神便挪了开,似乎那边的秋千架上有什么更为有趣的东西。
“你原来在崔府过得不好吧。”
姜玉珂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夏夜之中有点明显。呢喃细语,带着些缱绻的意味。
崔肆本能地逃避,却在看见那双眼眸中的担忧之时,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点了点头。
夜半引愁丝,那些坊间的传闻和这几日玛瑙从外面听来的话构成了这个男人的从前。
她眼中蓄着泪,张了张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崔肆抬手,在她的眼角停下。从前他从未想过将这轮明月从天边摘下,即便明月落他怀,也不曾生了半分妄念。也不知今日何时沉睡,做了如此美梦,他心尖尖上的人竟然也会为他而哭泣。
“别哭,”崔肆叹息道,“你都听了些什么?”
崔肆瞧见了她眼中的心疼,竟然没有半点害怕。心口也变得难受了起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重提的过往。
“现在的崔肆,嚣张跋扈,不仅能够将从前欺负他的人踩在地上,还能将所珍视之人保护好,已经很好了。小小姐,你说对吗?”
姜玉珂重重点头,哽咽道:“虽然……是这样说,但我想听你讲从前的事儿。”
从前的事儿,其实你知道不少,小小姐。
永安伯就不是个安分的,府中妻妾成群。崔肆不过是家婢意外承欢所生,诞下崔肆便死在了寒冬。府中没有人把他当主子,过得连仆役都不如。
于是他逃了,还是小小姐从雪地之中捡回了他的一条命。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求人怜惜,崔肆不愿看她伤心。
姜玉珂非要听,她不想听外面的闲言碎语,便趴在窗户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崔肆无奈道:“不过是后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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