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香目送王家一行人离去,进房时见世子正站在窗边遥望,不知在看山间风景,还是那位陆姑娘的身影。
“藉香。”李秉真出声,“我也许做了个不当之举。”
对于世子之令,藉香从来不问缘由地服从。像今天来光明寺,他明知世子谋算,也很配合地刁难陆姑娘。
一回生二回熟,他还记得上次世子拒绝宝真郡主时,就是故意让女使贴身伺候,作出贪花好色模样,成功把人吓跑的。这回换了个法子,是因为大长公主担心世子故技重施,不许他带女使出门。
如果藏翠在这儿,肯定不会赞同此举,他只会苦口婆心地劝世子听从殿下安排。
这不代表藉香没有自己的想法,就像此刻,他对那位陆姑娘其实很有好感。文雅美丽,风雨不惊,让他不由想,若世子娶妻,也正是这样的女子才相配。
可惜世子一直自称是残病之躯,无心此事。
所以思考了会儿,他说:“世子拒绝太快了。”
无论如何,该多给自己一些机会才是。
李秉真回首,目光奇异,“不,是被说服得太快。”
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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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蕴归家后,和外祖父母长谈了一个下午。和世子见面的细节自然不必交待,她只说:“世子为谦谦君子,我们二人一见如故。”
王贞闻言说了声好,秦夫人看起来有满腹意见,想起先前祖孙俩的谈话,到底应下了。
于是三日后,府里就传出了她将要和齐国公世子成亲的消息。
因为德高望重的云太夫人受齐国公府所托,携礼来王家提亲了。
位高如李、王这样的人家,没有提前说妥的话,决不会这样大张旗鼓。一旦开始纳采,八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大多数人不知国公府内情,有好些是真心实意为清蕴感到高兴,道陆姑娘仙子面容菩萨心肠,正该配这样的豪门望族。和她不熟的,见了朝云榭的人也要纷纷道贺,反正锦上添花总没错。
唯独清蕴的大舅舅王维章,在发现自己不必再停职待家,又听闻这桩婚事,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稍一试探,得知郑氏果然去找了清蕴,当场就大骂郑氏糊涂,说朝堂的事和这毫无关系,不过是大长公主故意借此吓唬她罢了。
发了一通火,王维章抬脚就要去齐国公府,临到门前却正好被父亲撞见。
得知他去意后,王贞笑呵呵把儿子叫到了书房。
父子俩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不过王维章出来出后就叫来郑氏,让她把名下的一些铺面、庄子和古器都给外甥女添妆,并对清蕴郑重许诺,若有事,尽可来王家寻他。
郑氏自知理亏,对于这些安排虽然不舍,但也都老实照做了。
除此之外,二房长辈、京中好友,还有见过她的彭掌柜等人,都表示祝贺。
众人好意,清蕴都一一领受了,并没有因为这门亲事流露出太多情绪。
这桩婚事在外人看来,她一个孤女是有幸得了贵人青睐。在王家人眼中,她受尽委屈。唯独她自己清楚,有些事和天意关系不大,如今这个结果,机缘巧合只占少数,更多的是她步步促成。
如果凡事都凭天意、看运气,她此时此刻也不会站在这儿。
所以清蕴很快定下心来,开始为四月后的婚期做准备。
但忙碌的同时,有件事她一直不曾忘记,在稍微得空后,就来到了竹院探望王令娴。
离那夜过去已有半月,这位表姐瞧着丰润些,不像之前那样瘦骨伶仃,只是双眼依旧憔悴,没什么气力般。
饶是如此,在清蕴到来时,她依旧打起了精神,目中含着止不住的歉意。
“我听说了。”她道,“本想去看你的,可被娘拦住了。她说……这是你自己答应的,是真的吗?”
清蕴嗯一声。
“你真傻。”王令娴露出忧愁神色,“我不喜那桩婚事,不仅是因为周郎,也是听说了那齐国公世子实非良配。你万不该答应的,只要你不愿,祖母一定会护着你。”
她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但从没想过要把这门亲事推给自家姊妹。
“没有大姐姐想的这么糟。”清蕴柔声说,“我与世子见了一面,只觉是位光风霁月的郎君,而非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至于身体弱些,我又不期盼夫婿上马建功名,有何妨呢?”
她说得轻快又简单,王令娴却总觉得表妹在安慰自己,嘴角扯了扯,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样。
清蕴的目光在她周身转了圈,“那件事如何了?”
她指的,是先前给王令娴用于试探“值不值得”的方法,快一月时间,来往几回,应该能看出迹象了。
王令娴沉默了会儿才回答,“我不知自己感觉是否正确。”
“嗯?”
“按你的说法,我给周郎传信,说家中同意了我和他的婚事。但从此不会再管我,任我随他去外地赴职也好,或去苏南那边也好,都不会理睬。还说,家中嘱咐我们除去年节,不必再走动。”她缓缓陈述,“这封信后,足足等了半月,周郎才有回信,他说……”
“说我不应为此和家中决裂,父母恩情不能忘,血脉亲缘不可割舍。”
王令娴再是因感情一叶障目,也能察觉其中蹊跷。周墨暗示她为了二人情谊,可以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然而做出这样的事,又怎能不和家人决裂呢?他早该明白,王令娴以自尽要挟家人的刹那,就是选他而弃王家。
有这样的要求,他的目的几乎呼之欲出。
王令娴低声,“他还说这段时间不会扰我,也不会让长辈登门,让我专心和家中重修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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