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嬴岳终于后知后觉那晚阿父身上的怪味儿从何而来了。
——成蟜死了,自戕而死。
也是自那日后,赵军节节撤退。屯留叛乱的贼军皆被斩死,百姓前后被迁到临洮。
公元前238年,也即秦王政九年二月末,上党基本平息,大军预班师回朝。
一切都和史书记载的如此吻合。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三月,嬴岳终于回到了咸阳城。
那日,秦旗蔽日铁蹄如雷,城门百里外百姓夹道欢迎,口中的“大捷、大捷!”和“大王万岁”直冲云霄。
嬴岳抬眼,如出城那日般,他老远看到蒙恬蒙毅二人站在城墙上。
他招了招手。
两人瞧着,也疯狂招手。
行至城门外,文武百官早已按照职位分列两侧,垂首恭迎。
秦王心中几分喜悦是真的,不悦也是真的,因为他看到站在群臣之首的吕不韦。
霎时,一股无名火在心中升起。
可他很快藏起来了,相邦终究是相邦,树大根深,深孚众望,他需一点一点找他算账!
与之一息,吕不韦觉得脊背发凉,却始终寻不见出处。
大王走的这段时间,秦廷上下安稳如常,唯一不平常的便是早前发生的一件事。
他躬身上前一步准备回禀。
客卿李斯忽然走了出来。
吕不韦动作一滞,就忽听他说了自己的台词:
“大王御驾亲征,大秦社稷晏然,然有一事,臣要禀奏。”
“说。”嬴政冷漠。
李斯如实答:“韩夫人,死了!”
.
韩夫人死了,怎么死了?
上吊死的,就在她听说孩儿成蟜叛变不久后。
有人说,韩姬自觉无颜再呆在秦廷,也有人说这背后有黑幕,但不管是何者,人死不得复生,证据没有的事情,流言起了没一段时间就消散了。
虽说是叛贼成蟜生母,但韩姬到底还是得了一副棺材埋骨,没落得个曝尸荒野的地步。
回都城后,秦王旋即让亲信找出被吕不韦羁押的使者,废了一些功夫最终找到了。
人找到了但现在不能当面对峙,嬴政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地方,静候时机。
秦王政九年,嬴政二十二岁,按照秦礼他该加冕十二旒,这比诸侯多了三旒,是王的象征。
平了上党的叛乱,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年轻君王的手段,无一不敬服。加冕仪式选在了秦国故都雍城,因为宗庙设在此处。
赵高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暗地查到了什么?
内容非常多。
赵高胸前起伏不定,神色焦躁的不行,他说,大王啊,赵太后和那嫪毐有了两个孩子!
还有还有……长信侯宫室华美,车驾华丽,有家仆数人,可以说能比得上王宫了!
且那嫪毐不知天高地厚竟在一次酒席上说是大王您的假父,此人罪当万死啊!
嬴政听完拉下脸。
吕不韦送的虾米最终成了饕餮,所有的一切都和嬴岳说得一模一样……那等他到了雍城,嫪毐自恃有太后的孩子和印信,岂不会立即反叛?
可他是大王,何来的假父?长信侯要造反,他又岂能给他机会?
嬴政沉思了许久,当晚就见了李斯。
李斯得知原由建议:“先发制人。”
这甚是符合嬴政心中所想。
李斯又说,此事不能让吕相国知晓,嫪毐是他送进宫的,经此事,他必然也要受到牵连。若让他提前知晓,恐坏了王上大事。
“若寡人没记错的话,你曾经是相国的门客吧。”
李斯在兰陵辞别荀子后曾在吕相府做过舍人,吕不韦提拔他入宫,于他而言确有知遇之恩。
李斯不卑不亢:“有功于前,有败则后,不为损刑;有善于前,有过于后,不为亏法。斯的确在相国做过舍人,可国家面前,当公义有分。”
现今大秦人人都在瞭望,一边是文信侯吕不韦,另一边是深受太后喜爱、权利蒸蒸日上的长信侯嫪毐。
文信侯有奇货可居的相国之能,长信侯嫪毐深得太后宠爱,侍从食客日益增长。
有人说相国已经老了,也有人说嫪毐不过是小人得势暂时嚣张罢了。
他们明暗里悄悄站队,可李斯站在漩涡中,谁都没选择。
而是看到了即将加冠的秦王嬴政。
他曾向嬴政讨论统六国之谋略,很快发现,秦王冷峻的外表下有一颗想成就雄图伟业的心,他相信,嬴政绝对可以走的更远!
他李斯而立之年求学帝王之术,自命不凡,追求的王就该如此。
所以,他丝毫不怕袒露自己的野心。
嬴政仔细打量眼前的臣子,语气颇有些欣赏。
“寡人果然没看错人,”他说:“长公子年幼,正宜启蒙,便由卿担任老师。”
李斯连忙躬身谢过:“蒙大王委任,斯必当竭尽所能、朝夕恪勤,以辅长公子进修德业!”
“阿嚏!”
长公子宫里,嬴岳擦了擦鼻子,喃喃:“奇怪,有人念叨我了嘛?”
*
夕阳西下,高墙深巷间,一座府邸静默伫立着,乌檐玄门上铁画银钩写着两个大字“蒙府”。
后院内。
两个少年迎着夕阳热汗淋漓,一箭、两箭、三箭……
箭入草靶,力道十足。
这是他们的日常,除了练箭每日还要完成别的许多训练,都是蒙武量身为他们定制——无疑是很难的。
但他们也不觉得苦,毕竟已经习惯,况且通过日复一日的训练,他们的武艺肉眼可见的提升了。
这种逐步强大的感觉,对少年来说,很是诱惑。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结束了今天的任务,坐在练武场上歇息。
蒙毅叹气:“兄长,我们何时能去找公子玩。”
“现在不行,阿父最近盯得紧。”蒙恬:“再等等。”
自从嬴岳从上党回来,蒙武就加强了两人的监管,怕再出现几人玩得忘了时辰的事。
“哎,自从他回来,我们只远远见过一面,真怀念那天,那天是我过的最轻松快乐的一天了。”
“平常不快乐?”蒙恬看着弟弟。
蒙毅:“朝着梦想前进总是苦的,和纯粹的开心不一样……”
蒙恬收回眼,也不说了。他心里也很想去找嬴岳玩,嬴岳和大王离开咸阳打仗那么久,他心里就时不时会想,那边的生活是怎样的?经历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成蟜叛变的缴文传到咸阳,他心里吃惊的不行。
上党乱了,那么多叛军和百姓该怎么处置?会不会伤到嬴岳?
可他想想自己的担心又是多余的,大王带了十万兵马,足矣应对。
“阿兄,你是不是也很想见他?”
蒙恬敲一下旁边的脑袋,起身:“我岂像你!”
蒙毅摸摸头,不满地睨了一眼兄长,不想就不想嘛,作何要敲他的脑袋。哼!
思绪落,他也起身,准备接着练会儿,忽然——
“蒙恬!蒙毅!”
一声清脆绵软的童音从院门外传来,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平静湖面。
蒙毅顿住,眼睛倏的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嬴岳来找他们玩了!
“是嬴岳!”蒙毅难掩兴奋,蓦然忘记蒙武曾今的教导。他迅速转头看向兄长,却发现兄长早顾不得什么,三步作两步朝幼崽奔去,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微风。
他跑得极快,蒙毅眨了眨眼,呆楞原地。
方才谁说不想见的??
他撇撇嘴,小声嘀咕:阿兄翻脸怎么比竹简还快?哼。
……
嬴岳看了看训练场,干净清澈的瞳仁很快被一处吸引住。
那是一个只有几厘米的微型弩。
弩开始使用于战国,沿用到了宋元时期,既便于携带又威力巨大。
他所看到的那把弩机周身上没有附着金银,鎏金,只是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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